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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音樂已經改為抒情歌曲,悠揚動人,婉轉深沉。 陳緒一開始是有些震驚的,沒想到這姑娘看起來溫順柔和,當然了喝酒也是文靜極了,但就是這種反差之下,讓她看起來更為烈性豪氣。 陳緒看得蠢蠢欲動,一揮手,讓調酒師調了十幾杯雞尾酒,在桌上排成一列,“來,你試試這個?!?/br> 蘇瑯輕興致勃勃,就著她手上的杯子嘗了一口,冰涼爽辣,有回甘,她食髓知味一般,又喝下去一半,冷不丁打了個酒嗝,她捂住嘴一笑,“好喝?!?/br> 桌上十幾杯雞尾酒,兩人各攬了一半,逐杯干了。 喝到后面,陳緒也處于微醺狀態,拉著蘇瑯輕上了臺,扯著嗓子鬼吼鬼叫了一通,蘇瑯輕抱著話筒咿咿呀呀,清柔軟語。 底下的客人都驚了。 酒吧的負責人趕緊上去把兩人請了下來,安置在卡座里,眼下鬧不清楚這兩位的身份背景,負責人一時不敢隨便得罪,詢問了半天,對面兩人口齒不清,答非所問。 負責人急得滿頭大汗。 “兩位小姐還有沒有其他朋友?” “什么朋友?你是不是瞧不起人?有我們兩個還不夠么?還要什么其他女人?!”陳緒一邊說,蘇瑯輕一邊點頭表示贊同和支持。 “兩位小姐要不給同行的人打個電話?” “打什么電話?給誰打電話?不都按摩去了么?去??!你倒是去??!你要是敢讓別的女人碰你的身體一下,咱們就算完了!”陳緒這么說時,蘇瑯輕仍是一邊點頭,表示贊同和支持。 這樣的對話反反復復上演,終于把負責人的耐心耗盡,趁著對方醉得分不清南北,他急急一吼:“你們兩個潑猴到底是跟誰來的??!讓他來接猴!” 陳緒沒被人這么大聲叱罵過,忽然鼻子一酸,喉嚨一哽咽,沖上去要跟人拼命,“你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負責人被她連連推搡,踉踉蹌蹌險些要摔倒。 他鐵青著臉,又無可奈何,索性讓人把兩個酒鬼丟去酒吧門口撒潑。 沈橋系著襯衫的紐扣,一邊咬牙切齒出了按摩室,“他么殺人誅心啊這是!自己的女人在樓下花天酒地尋歡作樂,我要是真在這兒待得下去就不是男人!” 程既簡拿著手機正在瀏覽郵箱里的文件,忽然微信彈出信息,他點開對話框,兩張照片,是酒吧臺上兩個女人醉酒撒野的畫面。 沈橋湊過來瞄了一眼,嘖嘖聲說:“我真是服了你了,不愧是大導演,你不光會導,你還會演,剛才見你一臉淡定,我還真以為你坐得住,原來一早叫人盯著呢?!?/br> 程既簡沒搭腔,收了手機下樓去。 到了三樓走廊,卻沒想到碰見了梁酩以的表哥,高鶩。 高鶩笑著過來跟那兩人寒暄了幾句,直說好巧,“有日子沒見到程老板了,怎么樣?要不要去喝一杯?” 沈橋姿態松散,一開始倚著墻沒怎么吱聲,聽了高鶩的話又直翻白眼,心想什么眼神,沒見著我們行色匆匆有急事么? 程既簡想起之前的一項古村落的保護工程還沒和高鶩談妥,應道:“一會兒吧,我現在要去接個人?!?/br> 高鶩正答應了一聲,就聽見走廊盡頭傳來嬉戲打鬧的聲音,回頭望了過去。 走廊盡頭是兩個女人在說笑,正手挽著手往這兒走,不過步子凌亂,走幾步就東倒西歪,看那神態像是喝醉了,時不時旁若無人地互相打鬧一下。 接著身材高挑一些的女人望了過來,神情恍惚之間揚唇一笑,“沈橋!” 叫了一聲,就小跑著過來。 沈橋急忙上前,把人接住了,佯怒訓斥一句:“喝成這樣,丟不丟人你?” 蘇瑯輕迷迷糊糊靠著墻,站都站不穩,于是她選擇把身子抵在墻上,沿著墻往前滾……一圈一圈地往前轉著身,慢慢就從沈橋愣愣的注視之中滾遠,一通折騰以后,轉到了程既簡的眼皮底下。 她面頰嫣紅,笑著招呼:“程老板?!?/br> 程既簡挑眉問:“你叫我什么?” 蘇瑯輕以為他沒聽清,想再喊一遍,結果一張嘴先打了個酒嗝,她捂住了嘴,帶著點矜持,眉眼彎彎有點不好意思。 她倚著墻也是隨時要倒的模樣,程既簡干脆伸手把她拉過來,攬在懷里,轉頭對上高鶩詫異又呆愣的表情,他笑,“高總,我先把她安置好,咱們再聊?!?/br> 高鶩回過神,點點頭說:“行啊行啊,你先忙,我到樓上茶室等你?!?/br> 等人走遠,沈橋也抱著陳緒離開以后,程既簡垂眼看著胸前昏昏欲睡的臉,捏住她臉頰,把她弄醒了問:“自己能走么?” 蘇瑯輕剛才還困倦,一聽這話立馬就行了,“我能走,我自己能走……” 程既簡看她實在是堅強得可以,索性又問:“你要走去哪?” 她喃喃聲:“我回房間?!?/br> “你房間在哪?” “……” 這話應該是觸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她郁悶了好一陣,開口說:“找程老板去?!?/br> 程既簡奇怪,“你找他干什么?” “他有錢?!笔裁词露寄苻k好。 程既簡默然,好笑地問:“你看上他的錢了?” 蘇瑯輕搖頭。 他誘哄一句:“那你看上他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