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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進了包間,他習慣性動作,車鑰匙往桌上隨意一撇,人往椅子一坐, 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問:“什么安排?” 沈橋都懷疑他過來的路上,是一邊打瞌睡一邊開的車,光是想想就讓人感覺驚心動魄,程老板真是任性啊嘖嘖。 他搖著頭,給人倒了杯茶,說:“別急,我有件事要先跟你提一下?!?/br> 程既簡說:“先吃飯吧,趕緊點菜?!?/br> 沈橋和站在一旁的白經理對視了一眼,說道:“菜一早點好了,這就上了,但我這里有件事,你要不要先聽一聽???” 程既簡看著他不語,一副“你有事趕緊啟奏”的表情。 沈橋拿手指頭憤憤地點著他,卻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樣,于是翹起二郎腿,悠悠然說道:“蘇小姐今晚就在這兒吃飯?!?/br> 程既簡一聽,倒也沒什么反應,只說:“怎么?她吃霸王餐,你特地來向我告狀?” 對方思維太過跳躍,以至于沈橋愣了一下,接著又見他反應淡淡,于是沈橋存心賣關子吊著他,“你猜,她跟誰一起來的?” 結果程既簡不僅沒猜,反而問他,“你和陳緒和好了?” 沈橋又愣一下,“……還沒有?!?/br> 程既簡云淡風輕反問一句:“那你怎么有閑心跟我在這兒扯淡呢?” 沈橋:“……” 沈橋沒好氣,也不跟他兜圈子了,說:“她跟著梁酩以來的?!?/br> 程既簡仍是沒什么反應,“梁酩以?什么人?” 沈橋挑眉,“你不認識梁酩以?也對,一個剛回國的小青年,和你沒什么交集,不過他表哥你認識,盛天影業的老總?!?/br> 程既簡覺得話題扯得有點遠,微微蹙起了眉,這是他已經沒什么耐心的反應。 沈橋見狀,忙沖著一旁的白經理一撇頭,“你來說?!?/br> 白經理兩步上前,又將剛才告訴沈橋的一番話,平鋪直述地描繪了一遍。 程既簡聽完,沉吟了片刻,說:“就這樣?” 白經理點點頭,退到后面去,話他帶到了,至于當事人怎么想,怎么處理,就不關他的事了。 沈橋手指頭漫不經心地敲著桌面,“看你這反應,似乎不當回事啊?!?/br> 程既簡輕促一笑,“這點事除了反應出姓梁這小子沒什么風度以外,還能說明什么?還有,你們這兒的粥確實不錯,姑且當他在替我照顧人了?!?/br> 沈橋點煙的動作一頓,眼睛看向了白經理,嘴里卻是在調侃程既簡,“哎喲,你瞧瞧,不愧是程老板,這胸襟,這大格局……”一頓,認真起來,“你沒聽出來姓梁的是故意為難蘇小姐?” “這件事我過后再自己去問問她?!?/br> “行吧?!痹捠沁@么說,但沈橋一時沒法徹底住嘴,念叨了兩句:“白瞎了我在這兒cao心了半天,結果人家壓根沒當回事?!?/br> 程既簡嘴上對這事輕描淡寫,但心里邊仍是稍稍琢磨了一下,吃飯期間又放心不下,最后擱下筷子,到走廊給蘇瑯輕撥了個電話。 既然受了委屈,那還是要安慰一下的。 - 蘇瑯輕一晚上沒怎么吃得下東西,她確實有點慢性腸胃炎,所以一直以來都保持著作息正常,三餐規律,這么多年沒犯過胃痛。 但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受心情影響,她的情緒一直很低落,慢慢地就感覺胃有點痙攣痛,隱隱約約,一時有一時無。 蘇瑯輕正想著是不是提前回去,反正胃不舒服,正好有個借口,她剛拿起手機準備往包包里塞,眼睛就瞥到來電顯示。 程老板…… 包間里人多嘈雜,她起身去了走廊接聽。 電話一接通,手機傳來一句溫聲詢問:“聽說你今晚讓人欺負了?” 蘇瑯輕起先是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腦子里閃過梁酩以對她的所作所為,心里頓時就感覺有點委屈,不過程既簡這話問得突然,她話不過腦子,下意識否認,“沒有啊,你怎么忽然說這個?” 程既簡沉吟著道:“白經理說話辦事向來都很小心謹慎,沒影的事他不會憑空捏造?!彼聊汈?,聲音放輕了些,再問一句:“真的沒讓人欺負?” 讓他這么一再強調,蘇瑯輕心里立馬就不是滋味了,鼻子里涌起一陣酸澀,她不想讓自己顯得嬌氣,但又不想否認。 “也算不上欺負……” “嗯?”他話音里帶了一點安撫性質的笑,“那不還是讓人欺負了么?還嘴硬?” 他那聲笑從手機里傳過來,仿佛在她耳根sao起一陣熱風,細裊裊沿著頸子滾入心口,蘇瑯輕垂直的那只手不自覺地捏緊,一時半刻出不了聲。 手機那頭的程既簡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心情,低聲說:“要是不想在那里待著,可以來我這里?!?/br> 蘇瑯輕努力壓制著情緒,正準備開口回一句,未料后面伸過來一只手,將她的手機抽走,蘇瑯輕趕緊轉了過去,看見梁酩以黑著個臉,徑自斷了通話。 蘇瑯輕一腔怒意終于燒成了三把火,伸手就要去搶,奈何身高不及對方,試了幾次都無果,她帶著慍怒道:“梁酩以,你有完沒完!” 她這副樣子,饒是正當火冒三丈,也是半點威脅也沒有。 梁酩以唇畔浮起一絲冷笑,“這回終于知道生氣了?之前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還以為自己在和一根木頭說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