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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剛才一事,程既簡嗓子淡了些,“車上有衣服?!?/br> 蘇瑯輕跟著他去了停車的位置,她就在外面,背靠著車門,曬著午后暖陽,吹著徐徐的風,望著遠處曠闊湛藍的汪洋大海。 沒一會兒,程既簡從車里下來,換了一件干凈的襯衫。 蘇瑯輕下意識往他下面瞄去。 他說:“看什么?感興趣?” 她倏然一驚,看天,看海,不看人。 == 第14章 春日詩約 她菜刀快磨好了,你可以再說…… 程既簡時常要出差,所以一般情況下,車里會備一套干凈的衣服,當他臨時決定要去哪的時候,基本上是說走就走,省去了回一趟家里收拾東西的功夫。 誰想得到,也能拿來應付今天這樣的情況。 他站在蘇瑯輕身旁,也倚著車身,望著遠處的一片壯闊的海域,顯得安靜而深沉。 片刻后,他問:“這段時間跟你哥聯系過了?” 蘇瑯輕背著手,低著車門,“聯系過了?!?/br> “他怎么說?” “說是回來以后,再把所有事情告訴我?!?/br> “這就把你糊弄住了?” 蘇瑯輕聽這話,一時無法反駁,但又不想讓人一句話就壓了脾氣,于是舊事重提,“他不告訴我,你不也是一樣,之前你們都聯系上了,我一點知情權都沒有?!?/br> 程既簡低聲問:“跟我翻舊賬?” 他這么理直氣壯,蘇瑯輕反倒不好意思了,氣息一弱,“沒有,不是?!?/br> ……她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又待了一會,程既簡說:“上車吧?!?/br> 蘇瑯輕奇怪,“干什么?” 他還是那句話,“睡覺?!?/br> 蘇瑯輕看他邁步繞過去主駕座,她本想說“你慢慢睡吧,我到處走走”,但是一猶豫就遲了一步,他已經上車了。 她站著感受了一下,風挺大,刮得她生冷,只好伸手拉開副駕座的門。 還沒上去,就看見座椅上躺著一本硬皮書。 蘇瑯輕拿起來,彎腰入內,關上車門后再來仔細看這本書,發現是一本詩集。 封面素白,一長串英文名,是一個外國詩人,蘇瑯輕沒聽說過,于是好奇地翻開來看,看了幾頁才想起旁邊的人,轉頭看過去,程既簡已經在閉目養神。 她翻書的動作輕了些。 車廂內寧靜安逸,只偶爾有書本翻頁的聲響,很輕微,很催眠。 她看了三分之一的時候,一支書簽落到她的腿上,應該是程既簡塞進去的,東西掉下來,頁數都亂了,也不知道他之前看到了哪。 說是書簽,其實就是一張三寸來長的白色硬皮柬子,上面有手寫的一段字。 蘇瑯輕認真讀了一下。 我不是那般直白的人,所幸遇見你。 你聽我講, 白水繞春山,一如我喜歡你的歷程。 不知道是誰的手筆。 也不知道是誰的句子。 白紙黑字,落筆如云煙,清峭蒼勁,蘇瑯輕仿佛看了一溪杳渺煙水繞著一山春色而款款流淌的光景。 蘇瑯輕看了許久,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是程既簡的手機來了電話。 她這才選了個大概的位置,把書簽塞了回去,也不繼續看詩了。 沈橋到了,正找不著準確的位置,所以打電話問程既簡,“你們在哪呢?” 程既簡還沒醒過神來,嗓子松懶,隱隱一股不耐,“海邊?!?/br> “我當然知道是海邊,這海邊幅員大了去了,有沒有個具體的位置?比如幾點鐘方向?或者入口處東南西北哪個方位?” “入口進來就一個方向?!?/br> 沈橋一頓,嘆著氣說:“是么?我都急亂了,陳緒在不在你旁邊?她知道我來么?有沒有鬧脾氣?你千萬拉住她,要是她——” 程既簡緩緩打斷,“沒事,她菜刀快磨好了,你可以再說兩句?!?/br> 沈橋:“……” 蘇瑯輕兩只手舉著書,書沿兒磕在下巴處,默然無語。 還好每次和他打電話的時候,她廢話少。 程既簡掛了電話,靜坐片刻,兀自下了車。 蘇瑯輕的視線透過另一邊的車窗,看見他點了一支煙,想了想,她開門下車,繞到他那邊問:“你昨晚沒休息好?” 程既簡咬著煙看過去,一想,半是玩笑地搭腔:“心里有事,夜長夢多?!?/br> 蘇瑯輕卻當真,“工作上的事?” 程既簡取下了煙看著她,有一縷長發被風帶到她的唇間,他伸出手,幫她撥開,勾到耳后,隨即一句低語:“心里的事?!?/br> 蘇瑯輕感覺耳垂被燙了一下,于是慌得偏了一下頭。 正好沈橋的車來了,恰恰好停在程既簡的車邊上。 沈橋心系未婚妻,下了車連招呼都望了,眼睛四處一望,急忙問:“陳緒呢?” 程既簡說:“早干嘛去了?” 這么些天,沈橋心里七上八下,吃不好睡不著,雖然不至于減了體重,但氣色憔悴了不少,他皺著眉,有些耐不住,“人呢?她又跑了?” 程既簡下巴示意,“前面酒樓?!?/br> “酒樓那么大……” “3011,我們剛剛吃飯的包間,房沒退,她應該在里邊?!?/br> 沈橋一聽就往那邊走,走著走著干脆拔腿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