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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令姜幼螢驚懼的、一大片的灼熱——一摸到他脖子后的汗水,一顆心又是猛地一跳。她嚇壞了,桌上的燈盞熄滅了,只有一層薄薄的月光入戶,落入少女的眼眸之中。 眸光輕顫,緊接著,便是一大片的霧氣。 濕濕的,柔柔的,薄薄的。 她被姬禮咬著,唇角邊沾了血,幾乎要哭出來。 姬禮卻似乎沒有留意她的這些情緒。 他像是生生忍耐著什么,忍耐了許久許久。他完全走火入魔了,整個身體更是僵硬得如同一把拉滿的弓。男子彎了彎身,把她親吻得愈發逼下去,雙腿竟不由自主地彎曲、竟開始打起顫來。 姬、姬禮…… 好不容易一陣呼吸,他又猛地貼過來。 頭腦悶悶的,胸口亦像是壓了一塊大石,她開始缺氧。 不光是唇齒,四肢百骸間,亦是一朕麻意。下一瞬,姬禮已握住了她的手腕,都不用怎么使力氣,便將姜幼螢的身形抓了過去。 身形被人推倒在桌案上的那一刻,對方壓了過來。 周遭的奏折、書卷,全都散了。她的頭發亦是披散、逶迤。青絲繞過鼻尖,將她的面上折騰得有些發癢。緊接著便是他溫熱的呼吸聲,還有…… 少女猛地一蹙眉。 好奇怪的香氣。 絲絲離離,游走于室內。 像是一片霧,緩緩升騰,撲至二人面上,讓她的眸光一恍惚。 這香氣…… 她的身子一凜,姬禮竟開始解她的扣子! 他的動作太讓人猝不及防,即便是有了玉池那一晚,她仍是有些被驚嚇到。更何況,如今的姬禮完全像是一頭喪失了全部意識的小獸,只顧著自己發瘋。 身上一陣涼意,她下意識地側首,看見桌上散著一方素白的宣紙,慌忙將其一抽。 萬分羞赧地將身形遮擋住。 月光昏暗,她看見姬禮一雙眸光晦澀的眼。 他的呼吸渾濁,咬了下來。 鎖骨上一痛,讓她忍不住又蜷了蜷手指,姬禮將她整個人都推倒在書桌上,她沒有坐上去,雙腳站在地面上,身子往后一仰。 她的腰肢很細,很軟,她是先前練過舞的,一曲驚鴻舞,足尖輕轉之際,正是楚腰纖柔,贏得滿堂的好彩頭。 姬禮悶哼了一聲,徹底倒在了她身上。 月光入戶,順著他裸.露堅實的后背,一寸寸往下滑。 他瘋了。 鼻息間,是滿屋子的香云,繚繞而來。 稍稍嗅了沒多久,不知是不是被姬禮撩動的,姜幼螢竟也覺得頭腦昏昏沉沉。她很慌亂,慌亂的手足無措,在玉池時,姬禮是抓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放在那濕淋淋的池壁上,而如今,她只覺得促狹。 她想去抱姬禮的背,他的后背上全是汗。 那結實的腰背,卻在發著力。 她害怕極了,想去摸摸姬禮的臉頰,讓他乖下來。 再一伸手,卻先抓到了他的一縷青絲。 鴉青色的發絲貼在男子的面頰處,沾了些汗水,她一抓,發絲便纏繞在少女的指間。如同二人紛擾的心緒,還有眼中跳動的、晦暗又纏綿的眸光。 她想穿過那些發絲,去摸一摸姬禮的臉頰。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適應了屋子內的昏暗,月光激烈地落下,她忍住雙手的顫動,往前去摸男子的臉頰。 雙手卻抓到了他的后腦勺處,手指纖細,一根一根插入發隙,她猛一吐息,將他的頭按下來。 身子卻是一陣蜷縮。 他就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 原本被推到桌角的奏折盡數散落下來,她努力抓著姬禮的后腦勺,頭被他壓著,更是無法轉過去。余光只見著,桌案上的燈盞晃晃蕩蕩,“咣當”一聲,終于承受不住那道力,墜落到了地上。 她的眸光亦是猛然一顫。 不知道那燈盞摔碎了沒有。 她卻是整個人幾乎都要碎了。 香云,薄霧,汗衫。 一張宣紙,其上墨跡潦草。姜幼螢想起來了,姬禮之前聽了沈鶴書的話,有了一動怒生氣、一心神不寧便開始抄寫詩書的習慣。 方才她抽出來的那張紙……怕是姬禮練的字罷。 如今這張紙正被他們夾著,其上不知是墨字,還是朱毫;不是是詩經,還是四書。 或是……那一道道規矩的、卻裝載了無數條條框框的禮法…… 她的雙腿也堪堪失了力,幾乎要倒下來。 整個后背都撐在桌案上,如今姜幼螢是酸痛無比。她咬著牙,不知喊了多少聲,她一遍遍喊著姬禮,對方仍是意識不清晰。 她幾乎要將自己的嗓子喊啞了。 “姬、姬禮……” 月光落入眸光,墜入池水。 她不僅是自己要碎掉,眼中的霧色,也要碎了。 唇上仍是一道道麻意,陣痛之感,良久揮之不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陣痛。 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 她恍然想起來,自己脖子上受了傷,醒來后,姬禮曾小心地捏著她的手指,同她溫聲道: “阿螢,朕會變得更加溫柔?!?/br> 混……賬! 不知過了多久,“啪”地一聲,原本放在桌案最靠里的一本書卷也落了地,墜落在那倒下的燈盞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