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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了件水青色的裙子,衣衫險險委地,恰恰將足尖遮擋住??匆娚蝥Q書時,少女眼中似有幾分迷茫的疑色,不禁讓他有些失落感。 “我叫……沈鶴書?!?/br> 這是他第二次鄭重其事地向她介紹自己。 姜幼螢恍然回過神來。 是沈世子。 腦海中忽然閃過些片段,讓她蹙了蹙眉,只見對方面上帶著些拘謹的笑,將一物緩緩遞了過來。 姜幼螢一驚——居然是自己前幾日丟失的那只耳墜! 小姑娘烏眸瞪得發圓,腦海中的碎片終于拼湊到了一起,他便是那日自己中了藥后,在湖邊遇到的男人! 那日她神志不清,忘了許多東西,只記得那男人的聲音溫潤好聽,如同三月春風,輕輕拂到人的心坎里。 姜幼螢連忙彎腰,表示謝意。 而后,又想起柔臻jiejie先前同她說過的話: 我在德妃娘娘那里聽見沈世子要查你的案子,你定要小心些,宮里頭若是碰見了,記得避讓。 右眼皮兀地一跳,一顆心亦是隨之往上一提。 讓她下意識地往回倒退了半步,不敢再看他。 男人一身錦衣華服,模樣打扮皆是番嬌矜之狀,讓人無端生了些仰望之感。 雖然同時壓迫感,但他卻與姬禮截然不同。前者氣質溫潤且疏離,像一塊瑩白的涼玉,令人景仰。而姬禮呢,他是少年,是九五之尊的少年帝王,眉目美艷,卻讓人看得心驚膽寒。 見她無端往后躲閃,沈鶴書右手微微一頓,看著小姑娘面上的懼意,男子抿了抿唇。 聲音和緩溫柔:“你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她長了一副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樣子。 那般乖巧,那般白凈,聲音更是那般細軟,一下子激起了他內心深處的保護欲。 那道目光莫名有些熾熱,盯得幼螢脖子紅紅的,愈發躲閃開。她垂著一張小臉兒,鬢邊與耳后的青絲搭在細肩上,陰影遮住了玉頸處的緋色。 這番模樣,竟讓一向清冷自持的沈世子昏了頭。 “以后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br> 言罷,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有些懊惱。 姜幼螢亦是一怔,終于抬起一雙眸來。對方正瞧著她,四目相觸的那一順,男子亦紅了臉。 “你……為什么不說話?” 那日他分明聽見她說話的。 “你的聲音明明那般好聽,為什么不喜歡開口出聲呢?” 這一聲,身前少女的面色竟是一晃,那細密的睫羽如小扇般顫動。她懷了心事,卻不輕易告訴旁人,唯有那美目搖晃,眸光輕蕩。 這一蕩,便是一泓春水漾開,花草在沈鶴書的心底生了根。 姜幼螢仰了仰臉,小聲:“世子,能不能……不告訴旁人……” 那聲音又輕又柔,順著夜風襲來,沈鶴書一時有些魔怔了,也不想她說的是什么,連忙點了點頭。 “好,不告訴?!?/br> 她的口音細細軟軟的,一聽便是煙南那邊的人。 煙南的姑娘,聲音柔得仿若能掐出水來。她們從小是被那青山綠水養大的,生得一個比一個靈動嬌艷,柔骨裊裊,溫柔可人。 姜幼螢緊攥著耳墜子,這一回,輪到她手心出汗了。 一陣不自然的靜默,沈世子不言語,她也不敢貿然離去,只得低著頭,等著世子發話。眸光垂下,落在足見的裙角處,風一吹,將她的裙尾揚起來,如同霞光在跳舞。 裙衫一角,繡了一簇清麗的海棠。 沈鶴書忽然想起一件事,從袖中取出一物。 “這是一只海棠玉鐲,很襯你身上的這件衣裳?!?/br> 這鐲子,沈鶴書一早便想送給她。見狀,姜幼螢連忙搖頭,無功不受祿,她不敢亂收別人的東西。 尤其是這樣一位外男。 沈世子執意要送,甚至大有不放她離去之勢。姜幼螢沒法兒,眼看著夜色將至,她只得將鐲子收了,心里頭盼著早些離去。 看見她將鐲子套在手腕上,男子這才展顏。 他笑起來十分好看,眉目彎彎,似乎所有春意都落在他的眉梢??粗蚴雷用佳劾锏男θ?,幼螢不由得暗想:不知姬禮笑起來是什么模樣。 她從未見暴君開懷笑過。 他總是沉著一張臉,眼神冷冰冰的,將人拒之千里之外。他就是一片雪,一片從未融化過的、凝結了十六年的雪。 微風落在沈鶴書衣袖處,帶起他如墨一般烏黑的發,遙遙一望,竟有幾分魏晉之姿。 “過幾日的宮宴,你會去嗎?” 姜幼螢誠實答道:“應該是會去的。掌事姑姑說,宮宴上我們采秀宮出人最多?!鼻靶┤兆庸霉帽氵^來阿諛奉承,問她愿不愿意去宮宴上“見見世面”。 “那便好?!?/br> 如此古怪的三個字,讓姜幼螢微微蹙眉。 對方又問:“那你想出宮嗎?在宮里待著,伺候人、被束縛、勾心斗角,姜姑娘,你想出去嗎?” “想?!?/br> 這些天,她從未打消過出宮的念頭。她不光想自己出宮,還想將柔臻jiejie也接出宮去。宮墻太高、太密不透風,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即便有了姬禮的照應又如何?她斗不敢去招惹那些娘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