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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在嫌冷的南彪,立刻將屁股從凳子上移開,站起來迎了上去,低眉順眼的躬著腰:“姑娘,您來了?!?/br> 杜淼目瞪口呆。 他錯愕地看著南彪將解時雨請上座,使勁揉了揉眼睛,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么。 這時,南彪已經指著地上的尸體道:“姑娘,你看我殺的怎么樣?” 解時雨漠然的下令:“將地沖干凈?!?/br> 地面夯實了,馮番的小廝提著水桶,帶著瓢,將地上血跡小心沖洗到角落,擦干凈。 解時雨看向另外一位直愣愣的漢子。 南彪搓著手道:“姑娘您來的正是時候,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正想著怎么解決?!?/br> 解時雨將手插進袖子里:“給他一刻鐘,他愿意說就說,他不愿意說就處理掉,不要浪費時間?!?/br> 杜淼急道:“解姑娘,這人是好不容易才拿下的,將他也殺了,我們豈不是會漏掉線索?” 漢子也是有恃無恐。 “不會?!苯鈺r雨簡單的說了一句。 她很有耐心,無論那漢子怎么口出不遜,她都靜靜的坐著不動彈,只偶爾聽上面傳下來的消息。 在一刻鐘還差一點的時候,胡邦從上面下來:“姑娘,又抓著一個送菜的小子,機靈的很,知道自己會死,馬上就說要招,這個不必留了?!?/br> 南彪喜的一拍巴掌:“這不是運氣來了?” 他伸手就去抽杜淼的刀。 方才還要英勇赴死的漢子在這一刻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毫無預兆的大喊一聲:“我說!” 南彪踢他一腳:“早要你說你不說,現在來放什么屁,我還懶得聽,杜兄弟,一拖出去殺了,別在這里臟了姑娘的腳?!?/br> 杜淼點頭,上前將人提了起來,那漢子哪里肯赴死,之前的嘴硬無非是依仗他們不敢殺他,此時苦苦求饒。 解時雨起身往外走:“既然他要說,就留他一條命吧,今天是祈福的日子,見血太多,折福?!?/br> 南彪連忙稱是,將解時雨送了出去,又折了回來,對胡邦道:“你手快,你來寫吧?!?/br> 等到這漢子事無巨細的交代清楚,南彪又讓人去證實了三次,才將人丟開。 杜淼問道:“那送菜的小子可還要審?我去押過來?!?/br> 南彪哈哈一笑:“什么送菜的小子,不過是一起編個瞎話罷了?!?/br> 說完,他拍了拍杜淼的肩膀:“這都是些小把戲,你進來之后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做戲,包括殺人也是?!?/br> 杜淼張大嘴,再一次無言以對,老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那解姑娘不是你主子?” 南彪在他耳邊低聲道:“這是真的,還有你是杜炁重后人,也是真的,還有,對我的主子尊敬點,在地牢里關著的滋味可真不好受?!?/br> 杜淼汗毛直豎,出了地窖,忍不住仔細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言行。 想完之后,他看一眼夜色,夜色十分明亮,月亮高懸,是割破天幕的銀鉤。 馮大人也是能人,找來的全是能人,今天夜里太子的安危,絕不會有失。 光是解姑娘身后那個護衛,便不可小覷。 夜色之下,解時雨在屋子里獨坐,只有一墻之隔,就是太子和太子妃住處。 她的耐心無限,可以長久的等待,觀察形勢。 尤桐蹲在屋頂上,也是長久的一動不動,盯著太子那闊大的地盤。 燈火輝煌,三輛板車從外面運進去,里面裝著干凈的泉水,馮番站在門口,仔仔細細檢查,連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又有拜見太子妃的婦人送手抄佛經進去,馮番連佛經都打開看了一遍。 這人膽大心細,將太子處守的滴水不漏。 尤桐轉開目光,看向左側,就見文花枝、解時徽在和小鶴拉拉扯扯。 略過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他順著屋脊轉了個方向,就看山道之上都是火光,一路蔓延下去,沒有放過任何一條路,想要從山下突圍上山,也需要費一番功夫。 他還看到杜淼帶著十來個人,圍住了一大堆布口袋,捅開一袋,里面嘩啦啦往外吐豆子,再捅一袋,豆子就變成了血。 不管怎么看,普陀寺都是固若金湯。 寺廟的廚房很大,里面燈火通明,忙忙碌碌,十幾輛板車擁擠在一起,人也是來來往往不停。 一個送菜的小子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在無人注意之際一溜煙跑的沒了蹤影。 他看的很仔細,看完之后跳下去,事無巨細的告訴解時雨。 第三百六十一章 等待 寺廟的夜晚,應該是無上清靜的,可是今夜卻吵吵鬧鬧,連佛祖都不得安寧。 解時雨側耳傾聽著外面的歡聲笑語,是幾個夫人從太子妃處出來,帶著大串的仆人,回去休息。 在這群人的笑聲中,忽然出現了一聲慘叫,突兀地劃破夜空,十分瘆人。 “去看看?!?/br> 尤桐點頭,躍上屋頂,很快就跑了回來:“來了,廚房里有一撥,山腳下上來一撥,還沒攻上來, 廚房里出來的人數不多,但是各個狡猾,有扮和尚的,有扮雜役的,下手狠辣,只剛才失手了一個, 太子那里還是很平靜,馮番沒有離開?!?/br> 方才那一聲慘叫,就是失手之人發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