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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解時雨住處,兩人迎頭就碰上了已經準備出門的解時雨。 三人一同去吃了早飯,上馬車進城,趙顯玉松了口氣:“解姑娘涂脂抹粉,還有閑情問我五叔的事,看來陸大人是真沒事?!?/br> 陸鳴蟬沒吭聲。 趙顯玉看他氣色不佳,便問:“怎么?我說的又不對?” “沒,”陸鳴蟬扭臉看外面,伸手一指,“你看那只貓,是個八字眉?!?/br> 他嘴上說笑,心里卻是沉甸甸的。 肯定出事了,大姐不會涂脂抹粉去見大哥,必定是昨天夜里大姐一夜未睡,氣色不善,怕被人看出端倪,才會擦這么厚的脂粉遮掩。 隊伍慢慢靠近了風雪籠罩中的云州。 云州這個邊陲之地,總是帶著神秘,仿佛永遠被冰雪所掩埋,陰森森、冷冰冰,可以容得下一個龐大的軍隊,就連城墻都散發出金戈鐵馬的氣味。 里面也生活著普通人,然而普通人的興旺無法透過厚重的城墻,像是活的很孤獨。 在陸卿云帶領侍衛親軍進入之后,云州的氣味變得更冷、更堅硬了。 五皇子深吸一口氣,冷氣像一把刀,從鼻孔里進入,劈開喉嚨,劃傷肺腑,他對這冷冽的氣息非常厭惡。 “這地方,要不是京城那個爛攤子,我真不愿意來?!?/br> 羅青抱著手爐,也凍的夠嗆:“我原以為這一路上已經夠冷了,沒想到云州更冷?!?/br> 算得上冰凍三尺。 馬車停下,他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嗯?有人接?” 五皇子皺眉往外看了一眼:“陸卿云和徐定風到底在搞什么鬼?” 城門兩側,分列數十人,整整齊齊,正中站著位中年男子,看模樣是在等候五皇子一行人的到來。 馬車靠近,這名中年男子迅速上前,長揖到底:“五皇子殿下,在下徐定風長子徐義,替家父前來迎接殿下?!?/br> 五皇子探出頭去:“有勞了,帶路進城吧?!?/br> 他的腦袋一出去,立刻就被風頂的一哆嗦,下馬車的意圖也被吹了個煙消云散。 徐義不動:“是,殿下請先行,在下替家父將軍糧一并接收?!?/br> 五皇子縮回馬車:“可帶了將???帶了你便去清點吧?!?/br> 徐義連忙道:“將印能調動三軍,家父不敢隨意交與,能佩將印的總兵也和家父一起出城查找北梁蹤跡了,因此在下手中沒有將印, 不過我有家父私印,可為憑證,父親回來,再行補上,殿下看可行?” 五皇子遲疑道:“軍糧用私印可不行,讓護糧隊在城外等等吧?!?/br> “殿下謹慎,是朝廷之福,”徐義再次作揖,“只是云州氣候不比他處,若是不將糧食及時入庫,很快就會壞,殿下若是不放心,不如請皇孫殿下和鎮國公世子督察?!?/br> 第三百一十五章 突如其來 讓陸鳴蟬和趙顯玉督辦,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陸鳴蟬在馬車里和趙顯玉竊竊私語:“兒子多了就是不值錢,他都不先接徐康的棺材?!?/br> 趙顯玉深以為然:“撫國公要是多幾個兒子,鄭賀恐怕已經被打爛了?!?/br> 陸鳴蟬道:“還打我們兩個的主意,冰天雪地的,讓我們去辦這苦差事,你五皇叔會不會答應他?” “不會,糧草壞在外面,他更高興?!?/br> 正如趙顯玉所說的那樣,五皇子一聽說糧草會壞在外面,恨不得當場鼓掌慶賀。 一路上天高皇帝遠,他大發其財,十分快活,這幾年鬧出來的虧空,幾乎得到了徹底的解決。 在邊關如此不太平的時節,軍糧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動的,不過他要行大事,沒有銀兩怎么能成,也就顧不了那么多了。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糧草空的太多,他該如何將事情圓過去。 徐義的話,簡直就是瞌睡來了遞枕頭。 他感覺自己都沒有那么冷了:“沒有將印,我不能將糧草交給你,這畢竟是軍資,先搭帳篷放于城外吧?!?/br> 徐義笑道:“殿下所慮極是,不如請殿下先看看家父的手信?!?/br> 不等五皇子回答,徐義的手已經長長的伸了進來,遞到五皇子面前的是一個匣子。 五皇子示意羅青打開。 羅青打開,兩眼瞬間瞪大,趕緊將匣子放到五皇子面前。 里面裝著一疊厚厚的銀票,粗略一看,每張都是一千兩,有數萬之多。 五皇子張了張嘴,沒說話,手掌按在銀票上,拇指在邊緣輕輕一刮,頓時心都跳的快了。 徐義在外面道:“殿下看過家父的手信,不知是否可以放心?不過殿下不管做什么決定,我們都是全力支持的?!?/br> 言語之中,他透露出一絲焦急。 事情辦的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如今城內已經不在他們徐家掌控之中,他必須盡快得到五皇子的支持,才能方便行事。 五皇子沉吟半晌:“徐將軍的人品,自然是信得過的,軍糧也事關重大,不能有絲毫閃失,千里迢迢送來,耗費如此多的人力物力,確實也損耗不起,那就由你去接收吧?!?/br> “殿下深明大義......” 徐義滿口贊言,邊說邊站到一旁,讓車馬進城,然而話未完,身后忽然傳來了如雷貫耳的馬蹄聲。 回頭望去,就見城門口出來許多身穿侍衛親軍甲服之人,同樣是分列兩旁,三步一對,然而這些人橫刀立馬,氣勢逼人,將徐義帶來的人全都壓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