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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丹點頭:“會不會是他知道城里亂了,現在趕回去了?” “來的路上并沒有看到,”三風很謹慎,“徐定風能做到將軍,一定也是位謀定而后動的人,我們不可小覷他?!?/br> 白丹不以為然:“我在云州這么久,倒是不覺得他有多英明神武,他安逸的太久了,腦子早就轉不動了, 看到城中大亂,他必定焦急,抄了更危險的近路往回走,陸大人一定也趁此機會脫身了?!?/br> 說完,她低頭去尋腳印,果不其然,發現了駑車調頭而走的痕跡。 心中一喜,她加著小心喊了一聲:“陸大人,你在嗎?” 空曠的雪原中,她的聲音哪怕再小,也不斷地傳遞出去。 三風低聲一喝:“你干什么!” 白丹甩開他的手:“有神臂弩,難道你就不擔心陸大人受傷了?再說要是有危險,他也不會出來?!?/br> 緊接著她又叫了兩聲。 四周沒有任何回應。 三風松了口氣,不料白丹忽然道:“我聽徐定風的人說計山出了大亂子,解姑娘也在混亂中失蹤了,我要是不知情,那反倒好,可我知情了,還不告訴陸大人,心里就不坦蕩了?!?/br> 三風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一條黑影憑空而出,仿佛是從地底下冒了出來,將人嚇得一哆嗦。 大拇指頂上刀柄,他擋在白丹身前,看清楚來人打扮,才將心放了下去。 是陸大人身邊的護衛。 一大塊粗布蒙住承光的口鼻,額頭上也蒙著同樣的粗布,和金理是完全不同的打扮,但是三風一看那把長刀,就認了出來。 陸卿云身邊的人,用的都是重刀,不像他們用的是儀刀,和重刀比起來,就是樣子貨。 收回刀,三風放下心來,踟躕著不知道怎么稱呼承光:“這位……兄弟……” 白丹推開三風,上下打量承光:“你是陸大人身邊的人?” 承光神情漠然,隨她打量,一只手扣著刀,問:“解姑娘失蹤了?” 白丹不答:“陸大人呢?是不是在這里?” “不在?!?/br> 白丹聽了他毫無感情的謊言,就猜到陸卿云必定在此。 不僅在此,還在聽著他們的對話。 沒事就好。 然而在寒冷的曠野中,她又暗暗地想,解時雨這個女人,仿佛是有種不為人知的危險魅力,能讓陸卿云這樣閻王似的人物,也受到她的迷惑,日久天長下去,他恐怕就要任由解時雨擺布了。 盡管承光說陸卿云不在,白丹依舊道:“我這里準備了傷藥和馬,還有一些干糧,本來也是要給陸大人的,請你轉交給他?!?/br> 承光的耳朵選擇性的聾了:“解姑娘失蹤了?” “你怎么只會問這一句!”白丹和他僵持片刻,最終不得不開了口,“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是聽徐定風的人說的,說她不見了,你們消息比我靈通,自己判斷真假吧?!?/br> 承光沉默著,側耳傾聽風中只有他能分辨出來的動靜,片刻后,他往后退了一步:“我會轉達給大人?!?/br> 白丹立刻有了精神:“我和你一起去見大人?!?/br> 三風眉頭皺了起來,但是因為承光在,他并沒有多話。 陸大人身邊的護衛,一舉一動,全都是陸大人的安排,他也只需要聽從安排即可。 自作主張,反而不妥。 承光又是片刻的沉默,隨后點了點頭。 白丹忍不住心情激蕩,同時緊張的身上微微出汗,熱氣擁在厚重的棉袍里,變成了潮氣,貼在身上瞬間又冷又難受。 她牽著馬,趕緊跟上承光,隨后又回頭叫三風:“快點?!?/br> 穿過一個不長的雪洞,白丹見到了陸卿云。 雪光夾著晨光撲面而來,白丹就見他劍眉星目,鼻梁挺直,縱然面無表情,也是威儀堂堂,令人望而生畏。 他瘦了——她想。 “大人!” 三人異口同聲,給陸卿云行了禮。 陸卿云確實瘦了,在云州和徐定風對峙,花費了他不小的力氣,大眼睛凹陷下去,像鷹隼一樣放著光。 眼眶一落下去,就更顯出他鼻梁的高和窄,冷酷無情全都淋漓盡致的露出來。 白丹正要說話,忽然之間聽到耳后“嗖”的一聲風響。 出于直覺,她猛地一側身,有什么東西從她耳旁沖了出去。 陸卿云身旁站著侍衛親軍的吳副都指揮使,躲閃不及,腦袋炸開一團血霧,噴了正對著他的白丹一臉。 是一支利箭,在非常近的距離射過來,射中了吳副都指揮使的脖頸。 血本來是溫熱的,一噴出來,立馬就凍結起來,凝固在白丹臉上,白丹汗毛直豎,瞪大了雙眼。 “走!” 陸卿云抬腿便走,白色皮毛大氅裹足了風,將他卷到了馬上。 白丹還在發愣,腳步停頓,就聽到三風對她一聲怒喝:“快點!” 她幾乎是被拉拽著上了馬。 四匹青灰馬帶著六個人狂奔起來,她身后坐著神色焦急的三風,從三風拉扯韁繩的空隙里回頭看,就見后方追著整整齊齊一排戰馬,鐵蹄錚錚,馬背上有人拉弓射箭,全都瞄準陸卿云。 白丹看見了一馬當先的徐定風。 她急的發狂,恨不能化作一匹千里馬,一路帶著陸卿云疾馳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