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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郁冷聲道:“昨天夜里,本來該是她的忌日的?!?/br> 如果不是你婦人之仁——他在心里想。 成王摸著盛靜的頭頂:“我還有一句話要囑咐你,我是你主子,她也一樣是你的主子?!?/br> 說到這里,他目光銳利的看了過去。 一條狗,再會出謀劃策,也改變不了他是狗的事實。 做人要忠誠,做狗更要唯命是從。 第二百九十九章 善后 一夜過后,王家這個興旺之家,消亡的很徹底。 尸體理直氣壯的擋了路,鮮血灌溉了山林,倒是讓計山變得更繁榮。 成王這一出,不好說是失敗還是成功。 該死的人幾乎都活著,死的人全都無足輕重。 天還沒有完全的亮起來,陸鳴蟬已經在屋子里坐不住了。 外面哭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他跑出去一看,就見幾名駐軍不知道得了誰的命令,正在清理尸體。 清理的也很徹底,尸體身上的金銀首飾、珠寶玉器、銅板銀兩,全都不放過,取了就塞在自己懷里,等扒拉干凈了,再將尸體壘起來。 他看了片刻,準備往趙顯玉那里去,走了沒多遠,身后忽然傳來弱不禁風的聲音:“世子……” 陸鳴蟬回頭一看,原來是常悠心不知道什么時候跟在他身后出來了。 常悠心看著陸鳴蟬這個小小少年,心里又浮現出昨天夜里的驚慌,再看滿目瘡痍,更加心驚膽戰,非得跟著解時雨或者是陸鳴蟬才能安心。 解時雨沒有攆她,可她自己對解時雨感情復雜,一面是心生畏懼,一面是不好意思低頭,因此在他們兩個之間,她果斷的選了看起來還年幼,有些幼稚和沖動的陸鳴蟬。 至少陸鳴蟬在她看來,還是個普通的少年。 陸鳴蟬扭頭就走,常悠心匆匆跟了上去:“世子,回到京城,我們的婚事……” 陸鳴蟬眉頭一皺,猛地停下腳步:“我們什么婚事?” 常悠心向前邁了一步:“昨天你那樣對我,難道我還能嫁別人?” 驚魂一夜,她的態度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話音落下,不遠處響起一陣亂哄哄的叫聲,一個大夫模樣的人在眾人簇擁之下走的飛快。 與此同時,陸鳴蟬往常悠心的方向轉動了身體,正面看向了她。 常悠心以為他是要好和自己說話,竊喜之余,矜持道:“現在不是說這些……” 她只說出了這么幾個字,以后永永遠遠都不必再開口了,因為陸鳴蟬一把將她推下了山崖。 驚呼聲呼嘯著在山崖之間響起,惹得路那一群簇擁著大夫的人回頭來看,什么也沒見到之后,又匆匆的走了。 等到沒了動靜,陸鳴蟬才退后一步,將手一拍,哼了一聲。 “蠢貨?!?/br> 心不慌意不亂的離開,他繼續去找趙顯玉。 趙顯玉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呆著,而是在五皇子那里。 趙顯玉小小一個,端坐在太師椅中,兩只腳還沒有挨到地面,正在發號施令。 見了陸鳴蟬,他騰一下從椅子上沖了下來,氣沖沖地想問陸鳴蟬死哪里去了,當著這么些人的面,他又將自己的怒火生生咽了下去,只狠狠瞪了陸鳴蟬一眼。 “你在這里坐著,我一會兒再跟你說話,”他伸手一指旁邊的椅子,又去看大夫,“我五叔到底能不能治?” 大夫摸著山羊胡子,字斟句酌:“治是能治,但是不一定能活……” 陸鳴蟬翻了個白眼,感覺這大夫什么也沒說。 他挪動椅子,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屁股還沒坐下,心思一變,忽然又對五皇子的生死來了興趣,溜溜達達的往里面走。 從廳堂穿過游廊,他一眼就看到涼亭里坐著兩個人,不等他們發現自己,他立刻閃身,將自己藏在了花木里,一點一點往前挪。 涼亭里坐著的兩個人是王閔玉和王知微的親信。 昨天夜里變故太大,王閔玉發現不對的時候,只來得及告知親信脫身。 兩人躲躲藏藏一整晚,將近天亮的時候,她看到趙顯玉帶著人往五皇子這里趕,才松了口氣,也跟了過來,求一個庇護。 驚魂未定的兩個人,此時此刻便坐在涼亭里,吹著冷風,準備好好理一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王閔玉垂著眼瞼,思緒沉沉。 她一直以為事情會按照計劃一步步的往前推,哪里想的到最后他們王家幾乎灰飛煙滅了。 徐家現在如何了? 常悠心有沒有找到解時雨? 解時雨是活著還是死了? “高先生,眼下這情形,得盡早讓父親知道才是,我們不僅沒能……王家只余下我一個,眼下我什么忙也幫不上,還是讓父親早做安排?!?/br> 死了的王知衍和王夫人在她看來,倒是無足輕重。 高先生心情也十分糟糕:“要不你和我一起回京城吧,這個時候將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我也不放心?!?/br> “沒事,”王閔玉勉強笑了一下,“他們都在這里,我一個姑娘,也不會有人為難我,況且總得有人……” 高先生仔細想想,也確實如此。 他們得時刻知道五皇子的情形,太子在京城才好應對。 “常姑娘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這個時候去京城,也許會被常太傅和她外祖家遷怒,你在這里避避風頭也好,要是找到常姑娘,就帶著她一起回京城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