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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微卻眉頭緊皺,覺得事情有些離奇,而且對太子不利。 四皇子和五皇子就是再蠢,也不會這個時候殺了文郁,文郁一死,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殿下,要是皇上聽了,您猜皇上會認為文定侯死于誰的手?” 太子一時錯愕:“不是老四和老五狗急跳墻?” 倒是常沐反應過來:“是殿下,皇上必定會認為殿下您殺了文定侯,不顧手足之情,要坐實四皇子和五皇子的罪名?!?/br> 太子越發的糊涂。 這事情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哪有人手能讓文郁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于心悸? 他要是有這個人手,還用得著去偷漕糧? 這個東宮做的,真是憋屈。 “這事不必管了,”王知微一轉念就有了想法,“文定侯一死,碼頭上的事情就算結了?!?/br> 皇上會讓死人背下一切,也不會讓皇子之間勾心斗角,連漕糧都敢燒的消息傳出去。 太子失望道:“難道就這么放過老四和老五?” 王知微搖頭:“殿下,我看我們還是得聯絡起徐家?!?/br> “不行,”常沐不愿意,“徐家勢大多年,好不容易才借著陸卿云將他們打壓下去,要是殿下此時和他們聯手,日后殿下登基,同樣也會受他們轄制,到時候......” 王知微打斷他:“到時候再用陸卿云去制衡徐家不就好了?!?/br> 徐家和陸卿云一旦兩敗俱傷,就可以一舉將他們全都除掉。 皇上——讓他來京城輔佐太子,不也是存著這個心思? 他看太子不吭聲,又道:“殿下,徐家現在是墻頭草兩邊倒,我們不用,四皇子、五皇子就會用,這對我們實在是不利?!?/br> 這話一出,太子立刻就點頭了。 別人不用,他也無所謂用不用,可別人要是用了,那他就不得不防,給搶過來了。 常沐卻是憂心忡忡。 “徐家不好相與,他們現在留在京城里,還只是借勢起風,沒干成什么,可要是讓他們借到了太子的勢,到時候做出什么大事來......皇上這里又如何交代的過?!?/br> “常大人,你太謹慎了,”王知微搖頭,“京城里,能出什么大事,此事就等文定侯的喪事過了再辦?!?/br> 先顧眼前,再談大事。 干脆借著徐家行雷霆之事,替太子斬斷四皇子和五皇子這兩位后顧之憂。 王知微算的不錯,皇上確實讓死人背下了所有罪名,但又禍不及家人,甚至連文定侯這個位置都留了下來。 因為剛辦過一場喪事,文定侯府上眾人輕車熟路,將文郁的后事辦的井井有條,無需府上兩位女眷費心。 老文定侯死后,文夫人還不曾憔悴,文郁一死,愛子如命的文夫人立刻就心力交瘁,掙扎不動了。 能主事的人,就剩下一個解時徽。 解時徽看著文郁入土,搬入主院,遣散了許多奴仆,就打算關起門來過日子。 無子才除爵,她肚子里這個還不知男女,她依舊是文定侯夫人。 坐在廊下,望著蔚藍的天色,她忽然感覺到一種脫出牢籠的快樂。 一只黑灰色的雀鳥從高處落下,在地上跳來跳去的啄食,時不時發出嘁嘁喳喳的叫聲,解時徽一動,就撲著翅膀飛走了。 從前玉蘭巷,節姑的院子里,也養著一只鳥。 那只鳥養的比人還尊貴,后來玉蘭巷不在了,那只鳥也沒了去處,在往后,連節姑也不見了。 那時候,她總覺得不管是解時雨還是節姑,都像是一個巨大的、籠罩在她頭上的陰影。 她無力掙扎,總害怕行差踏錯,被人嘲笑。 好不容易嫁給文郁,她又困在了文郁的牢籠中,不得解脫。 現在這一切總算是過去了。 只是這樣一來,她又覺得自己無處寄放,無處依托。 她就像菟絲花,非得寄生在強大的人身上,才能存活。 在她仔細思索著自己的下一個靠山的時候,文花枝上了門。 文花枝對文定侯府沒有感情,也沒去見病重的文夫人,而是直接找到了解時徽。 她的樣子和從前相比,瘦了一大圈,也更加少言寡語,形如槁木,心如死灰,看著像是守了大幾十年的寡。 解時徽打量文花枝,文花枝也在打量著她。 她也瘦了,是cao勞過后的瘦,再加上懷著孩子,病殃殃的,眼睛卻放出亮光,看著并不悲痛。 倒是眉頭緊皺,可見憂慮過重。 對著解時徽,文花枝木訥道:“恭喜你?!?/br> 解時徽剛要搖頭,文花枝就接著道:“我是這府上出去的人,死了的人是什么德行我知道,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必遮遮掩掩?!?/br> 第二百七十九章 風雨如晦 解時徽低著頭,冷笑一聲。 是啊,文郁是什么德行,全都知道,卻從來沒有人提醒過她一句。 她心里有氣,有怨憤,但是不打算和文花枝說,一抬頭,依舊是懦弱可憐的模樣。 “要是我去的早,給侯爺叫了大夫,興許就不會……也是我和孩子沒這個福氣,你也要節哀,莊公子雖然去了,你也要保重自己?!?/br> 文花枝呆呆的看著地面爬過的一行螞蟻,對解時徽的敷衍并不在意。 過了片刻,她才道:“我聽說侯爺死的前幾天,解時雨來找過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