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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召召不急不怒:“您不管怎么貶低我,我也不會和您爭個口舌上的勝負,事實勝于雄辯?!?/br> 陸鳴蟬言簡意賅:“去你娘的事實?!?/br> 解召召看向陳世文:“妾身生于京,長于京,同妾身一起玩耍的閨中密友都還活著,朱家的老仆也都還在,到處都是蛛絲馬跡可尋, 大人想查明白,不費事,只怕大人不愿意去查,不敢給妾身一個公道,一條活路?!?/br> 她擺出一張寧死不屈的面孔,越發顯得楚楚動人,將局勢扭轉回了兩三分。 陳世文倒是松了口氣。 查訪要時間,只要有時間,就足夠他去斡旋。 他立刻借坡下驢:“公堂設在此處,就是要敢查!” 指了指“丑女人”,他道:“還有你,竟敢趁亂污蔑本官,本官也要好好的查一查你!” 女子也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查嘛,我沒這娼婦會做樣子,反正都是騙——找口飯吃,做全套的?!?/br> 陳世文越看這丑婦越眼熟,心里直犯狐疑,但又不便問話,只能先將狐疑按下。 “那就等本官查證了再來開審?!?/br> 解召召又道:“不知大人要查證多久,總不能天長地久的叫妾身等下去?!?/br> 陳世文恨不能拖到陸卿云回來,但心里也知道不可能,便稍微估摸了個時間:“半個月吧?!?/br> 已沉默多時的解時雨,忽然斬釘截鐵的開了口:“不必,三日就夠?!?/br> 這件事不能拖。 時間拖的越長,對陸卿云的名聲損害就越大。 日后旁人再提起陸卿云,首先想到的不會是他的戰績和威嚴,而是姑侄共侍一夫。 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此事發生。 陸卿云三個字,必須是無人敢挑釁的權威存在! “陳大人有嘴尚辯解不清,陸大人遠赴云州,更是無從分辨,宵小之徒,也只敢趁大人不在,肆意污蔑于他,要將他從高處拉扯下來,落到淤泥里,這樣才能任他們踐踏, 三天時間,我必還陸大人一個清白?!?/br> 陳世文見她言之鑿鑿,胸有成竹,便點頭應允,又問解召召:“你如今在何處落腳?” “居無定所,”解召召紅了眼睛,“請大人替我周旋一二,讓我能得到徐將軍府上庇護?!?/br> 她一邊說,一邊害怕地去看解時雨,仿佛認定了解時雨會馬不停蹄的去殺她。 第二百四十三章 謀算 解召召用眼神公然的控訴了解時雨一把。 仿佛解時雨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一言不合就要揮起刀子將誰的腦袋割下來。 然而解時雨本人卻非常安靜,戴著帷帽,旁人也看不出她是否橫眉怒目。 她只冷眼旁觀,看解召召這一伙人,又是如何的將徐家給拉下水。 別人看熱鬧,心明眼亮的人卻已經看出了這里面的門道。 與陸卿云針鋒相對的非徐定風莫屬,徐家留在京城的這兩位“人質”,是主謀?還是入局? 不論是哪一種,總之徐家的馬車被陳世文催了過來, 馬車一來,譚峰就松了口氣。 看來文郁還是有點用處,成功的將徐家鼓動了進來。 將陸卿云的名聲在京城搞臭,讓徐家上位,云州一戰,將再次成為徐定風的主場。 到時候他們北梁可以和徐家達成交易,將這場戰斗連綿不斷的打下去。 等到老皇帝一死,朝中后繼無人,他們北梁已經壯大…… 至于解時雨所說的三天后就能還陸卿云一個清白,他并未放在心中。 三天的時間,她未免太高估自己。 府衙門外,還有一人也坐在馬車中,隔著人山人海,往衙門里看。 這人是莊景。 隔的太遠了,莊景什么聲音也聽不到,就連里面的人影,他看的也十分模糊。 但是模糊的人影在他眼中一再的放大,最后他恍恍惚惚,覺得解召召好像就在他眼前。 解時雨出現的時候,他更恍惚,感覺解時雨和解召召的面容在他面前來回的交戰,讓他有點要發瘋。 瘋也有瘋的好處,就是不用聽,光用眼睛看,他也能分辨出里面的情形。 有時候解時雨一個抬頭,他又趕緊鬼鬼祟祟的靠在馬車里,不將自己暴露出去。 這樣躲躲藏藏,他不吃也不喝,腿上的傷反反復復的發熱,膝蓋也紅腫的厲害,他也察覺不到痛。 他覺得自己像是靈魂出竅,將rou體落在家里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跟隨的是解時雨和解召召,總之他就是這么看著,確定自己一雙眼睛誰也沒落下。 徐家的人將解召召帶走的時候,他的眼睛也跟了出去,這時候他才確定自己的目光是跟著解召召的。 “跟上去?!彼驗殚L久的沒喝水,嗓子啞的厲害,不過無所謂,他感受不到。 馬車晃動著跟了上去。 隨著解召召離開,其他人也都散去,每個人都帶著一張嘴,要將今天聽到的,看到的一切都散布出去。 眾口鑠金,積毀消骨,謠言利劍直指陸卿云。 巨門巷雅雀無聲,解時雨的壓抑充滿整座大宅,流向每一個角落,令人窒息。 鄭世子臉上還帶著姹紫嫣紅的脂粉,舍不得洗,又不敢在此逗留,一番權衡之后,忍痛換回男兒身,匆匆告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