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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恨徐定風在云州做土皇帝,軍餉是數以萬計的往下吞,連駐軍他也插手,事情卻沒辦好。 徐定風則是恨皇上卸磨殺驢,有了個陸卿云,就容不下他了。 在云州呆久了,他在心里罵的更粗野一些,連累的范圍也更廣,將陸卿云死去的娘都給cao了一遍。 不過這天下都是皇上的,徐定風在心里再如何厲害,終究是落了下風。 他擅離職守一事,皇上哈哈完了,也沒忘記追究。 不僅降了他的品級,還將他此次進京的兩個兒子悉數扣押在了京城。 而且三天后,將由陸卿云帶領一千侍衛親軍,攜帶軍餉,和徐定風一同前往云州。 順道再帶上成王,嚴加看管。 徐定風出宮的時候,氣的差點發瘋。 他原本打算見一見文定侯世子,再見見諸位皇子,如今一言一行都在監視之下,什么也干不成了。 不僅如此,他回到家中之后,命人出去打探一番,卻發現京城的形勢與他想的截然不同。 太平靜了。 難道是他離開京城太久,對局勢判斷有誤? 還是說他的情報沒有錯,只是因為陸卿云的回歸,一切喧囂都暫時寂靜了下去。 他想的沒錯,京城的寂靜確實是因為陸卿云的回歸,所有蠢蠢欲動的人和事,全都蟄伏了起來。 陸卿云就是皇帝的一根定海神針,走到哪里就定到哪里。 有他在的地方,最好不要心存妄想。 陸卿云回到京城的第二個清晨,整個侍衛親軍三衙都噤若寒蟬,等著陸卿云前來。 三衙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都虞候們齊聚一堂,都是正襟危坐,不茍言笑。 除了馮番。 他也心慌意亂,只是他一心慌就坐不住,就想絮叨,為了堵住自己的嘴,他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嘬著茶,嘬完一杯又一杯。 一旁有人靠近他:“老馮,昨天晚上有旨意要帶人去云州打仗你知道不知道?” 馮番小聲道:“我能不知道嗎,我不僅知道,還聽說這次不是帶哪個司,是要挑人,后天就得出發, 這怎么挑? 相馬還得翻蹄亮掌呢,挑人難不成看一眼就能走?!?/br> 又有人靠近馮番:“這是真刀真槍的上戰場,確實得好好挑?!?/br> 馮番點頭:“到了云州,還得跟徐將軍的人打擂臺,去了日子也不好過,好在我們這樣的老貨,應該不入陸大人的法眼?!?/br> “閻王爺讓你去,你敢不去?” “不敢?!?/br> 聽到閻王爺三個字,馮番又忍不住端起茶杯給自己壓壓驚。 剛要再碎嘴幾句,門外候著的護衛一溜煙跑了進來。 “來了!諸位大人,”護衛聲音不敢太大,額前的頭發都給汗濕了,“陸大人來了!馬車到街拐角了!” 所有人齊刷刷站了起來,上下左右的整理自己。 “快去其他地方傳信,”馮番對護衛道,“都打起精神來,別被大人挑出紕漏來,不然被扒皮了別找我求饒?!?/br> 護衛拼命點頭,又跑了出去。 大家一顆心都七上八下,一刻比一刻緊張,按照職位大小排成一排,一絲不茍的去了門外等候。 清晨的太陽還不算十分炎熱,但是也明晃晃的刺眼,天邊一絲云彩也沒有,站在外頭的人全都被曬的發暈。 好在馬車總算是來了。 烏沉沉的馬車出現在眾人眼前,馮番等人立刻挺直了腰桿,不由自主的嚴肅了面容,就連看門的小侍衛們也都不約而同的收斂起了調皮的笑。 一共兩輛馬車,馬車周圍全是護衛,兩兩相對,共有十對,前后隔著不到五步遠。 護衛們騎著高頭大馬,身穿黑紅交織短褐,頭戴圓帽,外面罩著披風,腰挎大刀,一手牽著韁繩,另一手按在刀上,瞬間便能出刀。 侍衛親軍的兒郎們見了這陣勢,既心有戚戚,又隱隱有透出一股傲色。 只有他們陸大人出行,才能有這氣派。 承光趕的是第一輛馬車,馬車穩穩停下,承光先下馬,金理先從馬車里鉆出來,一言不發的撩開了青幔。 馮番等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陸卿云,可不知為何,對陸卿云的畏懼并未減少,反而與日俱增。 此時他們個個都是心中忐忑不安,目不轉睛的盯著第一輛馬車,以至于徐定風從第二輛馬車出來的時候,根本無人理會。 馮番有一陣子沒見陸卿云了,往前一探,就見陸卿云一身黑色團祥云團領衫,外面罩著一件同色的紗衣。 他沒戴帽子,因此抬頭隨意一掃,那冷冰冰的目光就直直掃向了迎接的眾人。 受了他毫無感情的這么一個眼神,眾人都在心里想這位大人官做的越來越大,人也越兇神惡煞了。 打頭的三位都指揮使,連馮番在內,都努力的調出一個恭敬的表情,上前恭迎他。 “陸大人,”馮番頂著一張大胖臉,“您巡視駐軍辛苦了?!?/br> 第二百三十二章 憋屈的老徐 陸卿云面無表情的看向馮番,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沖著徐定風一點頭:“徐將軍,請?!?/br> 侍衛親軍眾人不知道徐定風也來了,此時陸卿云一說,大家才注意到第二輛馬車上的人竟然是邊關大將。 然而知道歸知道,在陸卿云面前,他們將侍衛親軍的目中無人貫徹到底,肅然的沖著徐定風行了一禮,隨后就跟著陸卿云魚貫而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