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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鳴蟬很害怕這兩人,覺得他們堪比毒蛇。 毒蛇不是誰都能玩的,一不小心就會自噬其身。 他緊緊貼著解時雨,本以為自己要為陸大哥哭死去,可以看大家都如此鎮定,好像陸大哥還沒死一樣,他也不好意思哭了。 陸卿云這顆大樹不在了,解時雨又張開臂膀,成了一顆新的大樹。 解時雨單刀直入:“要是到時候三方一起發難,我們能不能走的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兩人,身份實在太貴重。 徐定風、趙粲賬下、侍衛親軍,三方都不會想擔責,都會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是最弱小的,沒有背景,沒有依靠,可以由著他們曲解。 他們甚至可以說趙粲和陸卿云是為了她爭風吃醋,才鬧出來這么多事。 將罪責推脫到女人身上,自古有之。 屆時,皇上的怒氣足以把她剁碎了去喂狗。 尤銅、吳影看向承光和金理。 承光聲音低沉:“帶出來的人只有十個,如果三方齊動,只能帶走一個?!?/br> 能從千軍萬馬中帶走一個,已經算是天大的能耐,尤其是徐定風這樣的老將,一旦將網布的密不透風,帶走一個都很為難。 解時雨明白了。 吳影手里有陸卿云的“蜘蛛網”,承光和金理手里有陸卿云的“刀”。 她略一思量,便做了決定。 “趁沒人想到我們,現在就走,尤銅,你去看莊景帶人往哪邊,以他為突破口,吳影,去準備馬,小鶴,收拾東西,你跟陸鳴蟬和承光一起走,他們不會注意你們,要快,別等徐定風想起我們來?!?/br> “是?!?/br> 眾人分頭行動,承光和金理在暗處保護。 解時雨換衣服,沒有馬車,要從冰天雪地中離開,身上這些華而不實的衣服都沒必要帶。 她換上長棉衣,裹上披風,為了方便,把頭發全都梳了上去,戴上雪帽。 銀錢都在小鶴手中,不必擔心,她將印章貼身藏了,迅速出了帳子。 小鶴趕過來:“姑娘,快吃個餅墊一墊?!?/br> 解時雨接在手里,邊走邊吃,吃不下,心里堵著一股氣,但是也得吃。 這個時候不能挑剔,不能任性,能吃一點是一點。 她想若是陸卿云在,這個時候也是吃飯的時候了。 他不挑嘴,任何飯菜茶水都能往嘴里運,五臟六腑能接納一切味道,而且一邊吃,一邊將她的碗堆的高高的,讓她多吃。 倘若她吃不完,那也沒關系,他不浪費糧食。 他還總能給她找出點甜的東西來,一塊糖,一塊點心,一把棗子,細細碎碎的往她手里塞,還總問她餓不餓,冷不冷。 一張餅,能吃的她掉眼淚。 將餅塞進肚子里,她在吳影的幫助下上了馬,拉住韁繩,一顆極大的眼淚從眼眶里掉下來,在馬背上碎成八瓣。 尤銅打馬靠過來,低聲道:“莊景往西南方向,正在集結隊伍?!?/br> 解時雨點頭:“走?!?/br> 莊景此時正迎著風訓話,遠遠的就見三匹馬縱了過來,那頂紅色的雪帽他熟悉至極,是解時雨來了。 她來干什么? 停下訓話,他也縱馬過去,皺起眉頭看著解時雨不太熟練的拉住韁繩:“解姑娘,你來這里干什么?” 她這一身裝束,他極其不喜歡,她的一切玲瓏曲線都淹沒在了大棉袍里,連帶著腦袋上那頂帽子都很刺眼。 更令他不快的是從雪帽里露出來的一點端倪。 解時雨竟然做了婦人打扮。 她還沒嫁過去,就打算給陸卿云守寡了? 他心想這解時雨,倒是很有情義,膽子也大的出奇,自己認識她這么久,都還沒看明白這個人。 解時雨不理會他上下打量的目光:“我跟你一起去找?!?/br> “你瘋了,”莊景詫異起來,“你當這里是京城,我是領著人出去賞雪游玩去!” 解時雨神情很堅定,并不是輕易就能被他說服的模樣:“我不用你們管,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傷了、死了,我自己負責,求莊大人行個方便?!?/br> 說罷,她那雙眼睛雪亮的看著莊景,看的他心頭一跳。 她的眉眼,本就黑白分明到了濃烈,一旦神情凝重起來,便能從她臉上看出威嚴和傲氣來。 用這樣一張臉,來求莊景,莊景只感覺是高高在上的菩薩在向他低眉折腰。 心里怦然的一動,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而且他對解時雨越發刮目相看起來,她能對陸卿云如此重情,那日后豈不是也會肯為了自己死? 想到這里,他感覺陸卿云必定是回不來了,解時雨是他一直覬覦的獵物,這一回也必定是要到他手里來了。 他的念頭,能從解時雨臃腫的棉袍一直伸進去。 這念頭早已在他心里百轉千回過,轉的越多,就越無法一筆勾銷,反而成了癡念。 “好?!彼譃殡y的點頭,“要是受不住,就讓這兩位隨從送你回來?!?/br> 解時雨謝過他,對他的各種周到照顧,心中沒有一絲漣漪。 她已經見過世間最好的,莊景就是在她面前轉出一朵花來,那也沒有用。 隊伍很快就啟程出發,解時雨三人緊緊墜在隊伍后面,尋找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