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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解夫人志在必得,“母親還能給你挑差了,以后你大姐出去玩,我讓她都帶著你,憑借著文定侯府的關系,必然是個好人家?!?/br> 解時雨默默回屋,熄燈休息,才悄悄將那根玉簪拿出來,和披風擺在一起。 憑借文定侯的關系,那就是說她嫁的人,肯定是不如文郁的了。 為什么永遠都是這樣? 解時雨仿佛就是她的克星,一直以來都要踩住她,壓住她,讓她無法伸直了腰桿。 她有時候真想大殺一場,擺脫解時雨的圍困,重新掌握自己的人生。 白天沒有燒完的火焰再次升騰,讓她忍不住尖聲大叫,將被子枕頭都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幾下。 嚴嬤嬤從夢中驚醒,想進去看看,剛推了一下門,就聽到里面解時徽柔柔弱弱的聲音:“沒事,我做了個噩夢,不用進來,睡吧?!?/br> 一夜風平浪靜。 婚事來的急,時間定的更急,就定在四月二十八,就好像文郁隨時都會死,必須得立刻用解時雨這尊菩薩壓一壓。 然而這一切都和解時雨不相干。 她游離在這一場婚事之外,冷眼旁觀,不管去哪里都帶著解時徽。 哪怕是見文郁。 文郁也并沒有馬上就要去死,還有余力避開眾人帶著她們增進感情。 春意越來越濃,陽光明媚到了流鼻血的地步,人和動物全都躁動不安。 第二十三章 偶遇 這一日,文郁請解家兩姐妹去了遇仙樓吃飯。 檐角交錯之間,花開的一片粉紅粉白,他看著解時雨領著meimei進來,再心里便是會心一笑。 他心知肚明,這場婚事是個陷阱,不小心跳進去的解時雨,他認為和自己算得上是一對璧人。 解時雨是個美人,而且是從骨相里就透出來的好看,稍微裝扮,就能艷光四射,而且還美的知情知趣,能夠包容丈夫的一切秘密。 他上前一步,拳頭抵在唇邊咳嗽一聲:“再不來我都要變成石頭了?!?/br> 解時徽和文郁也熟了,不再藏在解時雨身后,關切的問:“您的病又反復了嗎?” 文郁向她一笑,又朝解時雨招手,顯出幾分親昵勁:“還好,進來吧,二樓正好可以看到花景?!?/br> 解時雨卻讓解時徽走在了前面,自己落到了最后,解時徽的裙擺是粉色的,一蕩一蕩,最容易亂人芳心。 廂房很大,四面門窗打開,外面的香風一陣接一陣的往里送,解時徽和解時雨坐了個面對面,倒好像文郁在享齊人之福一樣。 兩個丫頭另外在隔壁間坐著,隨時聽候使喚。 文郁讓朝生送來一瓶桃花釀,單給解時雨倒了一杯:“新酒,清雅的很,你可以嘗嘗?!?/br> 解時徽喃喃道:“我……我可以嘗嘗嗎?” 文郁擺手:“你還小呢?!?/br> 解時徽又小聲的辯解:“我也不小了?!?/br> 解時雨掃了她一眼,笑道:“我meimei只比我小一歲,明年也該說親了,既然酒不醉人,喝上一兩杯也無妨的?!?/br> 文郁自然知道解時徽的年紀,只不過有解時雨在,他不便多瞧,既然解時雨發了話,他就伸手也給解時徽倒了一杯。 靠的近了,解時徽的面容也就更清晰的映入了他眼中。 她是個“小”面孔,面龐透著一層薄薄的粉紅色,眉毛細細的,眼睛是杏仁眼,鼻子也秀氣,嘴是櫻桃小嘴,連帶著下巴都是尖尖的。 看人的時候,眼睛是水汪汪的,像是可憐的小貓小狗。 酒壺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 解時雨一邊注視著這一對男女,一邊很自在的吃喝,喝的卻是茶。 等看著解時徽兩杯桃花釀下肚,目光不知是真迷離還是假迷離,她便放下筷子,要出去近距離的賞花,并且請文郁幫忙,看顧一下解時徽。 花沒什么好賞的,只不過她善解人意,有成人之美的美德。 花海宛如一堵墻,將遇仙樓分割成了好幾塊,桃花枝壓的很低,能看到被人折過的斷口,透過繁復的花枝,隱約能看到一點痕跡。 站在廊下的人露出來半張臉,被花影割裂,解時雨看著熟悉,覺得有些像陸卿云身邊一個隨從。 而且這隨從還拿刀頂過她。 陸卿云在這兒? 她琢磨著要過去看看,回頭看了一眼小鶴:“這桃花插瓶漂亮,你去問問伙計能不能找個花瓶折幾枝回去?” 小鶴不疑有他,轉身去找伙計。 解時雨立刻側身從成群的樹干中穿過,不到片刻就立身于墻的另外一邊。 廊下的人目光如炬,銳利的射了過來,身體瞬間緊繃,手往腰間移動一寸,在看到來人是解時雨之后,又垂了下去。 “解姑娘,大人現在不在?!?/br> 他直接推開門,讓解時雨進去等。 屋子里一分為二,左邊吃飯,右邊喝茶,被一架屏風分割的涇渭分明,干凈利落。 這和遇仙樓的風格全然不同,倒像是陸卿云的一個據點。 解時雨走進去,在左邊靠窗的地方坐下,順著陽光照進來的方向,她四處張望,心想陸卿云就是在這里吃飯休息的嗎? 一邊看,她又一邊覺得有種奇怪的自在,陸卿云是不需要她費勁去做什么的人,就連這樣冷冰冰硬邦邦的地方,也有幾分愜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