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解時雨聞言不禁發笑。 這父親懦弱無能,在外面有求必應,是個老好人,偏偏總在家里擺嚴父的譜,真是可笑。 好像他那一身的官威,除了家里就沒處使了一樣。 解時徽還得過幾年寵愛,至于她,連父親長什么模樣都記得很模糊。 想到這里,她冷笑一聲,拿起一根鎏金蝴蝶簪在頭上比了一下。 她頭發又多又密,油黑發亮,好似一匹上好的綢緞,需要多插幾根才能固定住。 發髻梳好,解時雨將三根朝金蝴蝶錯落有致的插了上去,開始吃早飯。 解時徽來的時候,就見她胃口不錯,將粥和饅頭吃的津津有味,見她來,還招呼她坐下一起吃。 這個時候,她哪里還吃的下。 “jiejie,你怎么沒去見父親,父親走的時候很生氣啊?!?/br> 解時雨避而不答:“你還未梳頭,快回去梳頭吧,不然要來不及了?!?/br> 解時徽這才發現自家大姐已經穿戴整齊,只等上妝了。 “糟了?!?/br> 她想起來自己還沒定下來要梳什么頭,要穿哪件衣服,好在昨天晚上母親已經送了新首飾來,可以省下點時間。 急急忙忙回去自己屋子,一進門,丫鬟青桔就趕緊給她梳頭,劉mama趕緊鋪開衣服給她挑選。 可是這一下急急忙忙的,哪里還趕得及。 等出門的時候,解時徽還沒吃過東西,因為太過匆忙,她總覺得自己哪里都不對勁,尤其是在見到神情鎮靜的解時雨之后,越發慌張起來。 寒風侵襲,被吹動的是解時雨墨綠色的裙擺,裹住她苗條修長的身體,是美人頸,楊柳腰,越發顯的她骨rou停勻。 墨綠色越濃烈,解時雨的面孔就越是璀璨,臉上泛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柔光,鳳眼漆黑明亮,眉心那一點紅痣都濃艷的像是要滴下來。 她整個人都在雪地里放了光。 解時雨并沒有打算蓬頭垢面,婚事身不由己,面孔丑陋也好,美麗也好,都無法扭轉乾坤。 不如讓自己光鮮一點。 解夫人對解遇的打扮很不滿意,她自然希望她能平凡一點,免得這樁只有她心知肚明的婚事再出現什么岔子。 誰能想到文世子竟然是個天閹。 文夫人敢把這個話告訴她,就是認定了要挑他們家來結親,也早就打探清楚她不會拒絕。 她自然也不敢往外傳,不然侯府一個指頭就能捏死她。 這樁婚事,太合她的意了,既能一飛沖天,讓她的兒子和女兒從此可以和玉蘭巷解家比肩,又能拿捏住解時雨。 她笑瞇瞇的拍了拍解時雨:“不錯,就是要這么漂漂亮亮的,上馬車吧,你們兩姐妹坐后面?!?/br> 家里只有一輛馬車,今天為了去玉蘭巷,特意又租了一輛。 解時徽拉著解夫人的手:“母親,我和你一起好不好?!?/br> “你啊,就比你大姐小一歲,還跟孩子似的,”解夫人給她理了理那件從解時雨手里拿過來的披風,“走吧?!?/br> 似乎都已經忘了這件披風是解時雨自己攢錢買的。 誰都會忘,小鶴卻絕不會忘,在解時雨耳邊小聲道:“姑娘,我就說二姑娘心氣大,臉皮又厚,什么都要好的?!?/br> 解時雨笑了笑,沒說話。 心氣大好啊。 解時徽跟著解夫人上了馬車,臉上的笑一點也掛不住,臉色十分不好。 解夫人拿了一塊白飴糖給她:“來,吃塊糖,一會兒到了可不能再這個臉色,今天寒梅會,不知道會有多少好郎君來呢,要不是你弟弟還在館中讀書,我就將你弟弟也帶來了?!?/br> “我不吃!”解時徽忽然將那糖丟了出去,滾出兩滴眼淚:“我什么都不吃!我要出丑了,我的頭發沒有梳好,衣裳也不漂亮!” 白飴糖滾落到地上,隨著馬車晃動骨碌碌來回的滾。 她盯著白飴糖踩了一腳,覺得解時雨就像一張巨大的網,將自己給網住了,在這張網下,她永遠也翻不了身。 “都怪解時雨!” 解夫人摟住她:“好好好,都怪她?!?/br> 很快,她們就到了。 大解家占據了玉蘭巷大半條巷子,因還要去拜訪解大夫人,她們來的很早,然而這么早,依舊在角門遇到了文家的馬車。 文夫人帶著自己的女兒文花枝下了馬車,相互行禮打招呼。 解時雨悄無聲息的打量文花枝。 比解時徽還小一歲,然而行為舉止卻很成熟,而且膽子很小,解時徽咳嗽一聲,她就悄悄的打了個哆嗦。 她也悄悄抬頭看了解時雨一眼,見解時雨沖著她笑,她也笑了一下,正要說話,忽然后面就追上來一個小丫鬟。 這丫鬟來的著急,額頭上都是汗珠,先見了諸位主子,才說了來意。 “姑娘,世子說他昨天用了這輛馬車,有一塊祥云紋的玉佩,不知道是不是在您這兒,請您找找?!?/br> 第六章 危機 文花枝便吩咐身后的丫鬟去馬車上找找。 文夫人笑道:“這孩子真是的,家里也不差這一塊兩塊的玉,偏偏這個時候來耽誤事情?!?/br> 玉佩是個小件,要是落在哪個角落里,摸都要摸上好一陣子。 解時雨心里有數,知道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果不其然,沒找多久,一位少年人就騎馬趕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