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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么回事?”她方才忘了問了。 蕭雁行俯視地面的目色平淡:“自然是我干的?!?/br> “你干的?”箬竹驚詫,“所以你剛剛在地下那么久,是為了……” 毀掉這整片林木! 箬竹好奇追問:“你在下面到底看見了什么?” 蕭雁行道:“兩個人?!?/br> “我當然知道有人,黑溪豸那家伙不是都說過了嘛?!斌柚駠K聲道,“我問的是,你為什么突然做這么大手筆的事?是不是跟下面看到的東西有關?” “師姐,你先做好心理準備?!笔捬阈屑涌炝擞鶆λ俣?,“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你千萬別害怕?!?/br> 箬竹點頭:“我見識多,肯定不會怕?!?/br> 蕭雁行先帶她離開了這片地域,而后說道:“我好像知道溪豸為什么要尋死,為什么要讓我們給它報仇了?!?/br> “那片田地里所有花草樹木的根莖,都不是普通植物的根,而是……藥人?!?/br> “他們把藥人埋在地底下,任由草木根莖鉆進藥人的皮膚里,吸食血液。這樣做,就不用像寂白宗那樣隔三差五的放血飼藥。日夜喝著藥人血長出來的樹木,自然蘊含充裕靈力?!?/br> 箬竹聽得膽戰心驚:“兩個人的血才多少量,要年復一年養這么整片田地,怎么可能夠?” “師姐說到點子上了,所以他們才抓來了上古妖獸溪豸?!笔捬阈械?,“溪豸的內丹被尋常人吞下,那人會立馬氣血上涌爆體而亡,可如果吃了內丹的是被埋藥人……” “那他就會不斷產出血液,與草木根莖吸食他血液的速度差不多快,成了源源不斷、生生不竭的肥料?!斌柚耥樌沓烧碌亟由纤脑?。 蕭雁行“嗯”了一聲,續道:“看那片田地的樣子,少說也有數十年了??尚ξ覀兙尤幌蚩N仙宗揭發寂白宗,呵,它縉仙宗又是個什么成分?!?/br> “百年宗門,只怕比誰都不堪?!?/br> 隨著蕭雁行最后一個字音落下,箬竹手腕上戴著的金鈴手串忽然亮了兩下。 先是閃爍獵殺魔物的數字,定格在壹百貳拾叁。同時,蕭雁行和她的手串金鈴一齊發出了細碎鈴鈴響聲,這是覆云大會結束的提醒,按理說,應該出現在七日之后才對。 蕭雁行用靈術遏制住金鈴刺耳的響動:“看來他們已經發現禁地被毀,他們急了?!?/br> 他當即掉轉御劍飛行的方向,轉而朝縉仙宗前殿而去。 當兩人達到前殿時,其余進入神魔深淵的道友皆已到齊,而他們是最晚到的。箬竹聽見周圍眾人議論紛紛,都在奇怪為何突然把他們召出神魔深淵。 沒過一會兒,縉仙宗宗主現身,身后跟著諸位長老。 箬竹掃視過那些個長老的神情,無不是眉峰緊鎖,滿面愁容,看來是剛開完小會。藥人的事,這些老頭兒沒一個是無辜的。要說與眾不同,唯獨凌宛秋依舊云淡風輕,面無神情仿佛對什么都不關心。 直到走過箬竹與蕭雁行身邊時,凌宛秋倏爾停下步子,目光落在蕭雁行身上,經久打量,眸色越來越凌厲。 箬竹心里咯噔一下,凌宛秋修為高,應該是發現蕭雁行體內突然暴漲的魔氣了。 但凌宛秋卻什么都沒說,小片刻后,收回目光,坐到了她的長老位上,叫人琢磨不透她的想法。也猜不準她到底對禁地里的秘密,抱什么樣的態度。 只聽縉仙宗宗主清咳一聲,窸窣嘈雜的大殿立馬安靜下來。 他雙手作揖,給眾人鞠了一躬,做足禮數。而后方才說道:“強行將各位召出神魔深淵,終止覆云大會,本座先給諸位道友配個不是。但實乃……哎……” 話音頓住,他苦著臉重重嘆了口氣。 這唉聲嘆氣的姿態恰到好處,其余宗門一看,能讓第一仙門縉仙宗都愁眉不展的,肯定是極其棘手的大難題。連忙關懷問道:“宗主但說無妨,有什么需要我們相助的,吾等必定在所不辭?!?/br> “對!我們都在所不辭!” 縉仙宗宗主見眾人如此義氣,緊皺的眉峰終于舒展開些許。 箬竹就看著他虛偽地裝模作樣,她只等這老頭兒裝完了,再一舉向仙門百家揭發縉仙宗的惡行。 “實不相瞞諸位,就在半炷香前,本座和縉仙宗各位長老發現神魔深淵中出現了一個極品魔物?!?/br> 眾人一聽有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品魔物,紛紛展示出修真者的大義:“誅殺魔物是整個修真界的指責所在,吾等雖修為不高,但也想出一份力,請求宗主允準吾等再入神魔深淵?!?/br> 縉仙宗宗主抬手制止了眾人請愿:“諸位不必驚慌,雖是極品魔物,但在凌仙尊面前也不值什么氣候。方才凌仙尊已經入了一趟神魔深淵,將魔物誅殺。只是凌仙尊靈力太過強大,不慎將深淵中大大小小的魔物全都殺死了,現在諸位就算進入,也無魔物可獵。是以,本座才不得不將諸位召回?!?/br> 一席話說的冠冕堂皇,叫不知情的人絲毫找不出破綻,還趁機夸贊了一番凌宛秋的實力。 實際上卻是縉仙宗自家后院著了火,自顧不暇,想找借口盡快把諸仙門的人趕走。以免他們處理藥田禁地時鬧出大動靜,會惹人懷疑。 而且,箬竹從這段話中還聽出了一點信息。 凌宛秋在禁地事兒上,多半和縉仙宗站了同一邊兒。否則以清冷仙尊的性子,怎么可能會允人拿她的名號當搪塞理由??善婀值氖?,既然凌宛秋明知縉仙宗也有藥田,為何還要讓他們專門跑一趟寂白宗求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