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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只要他這個人站在這里,就是魔氣吸引體。蕭雁行吃準箬竹狠不下這個心,任由他自生自滅。 可箬竹這回壓根沒想甩了他不管。 她伸出去想揉少年頭頂的手在半空頓了頓,蕭雁行似乎每天都在長身高,她現在已經需要踮起腳尖才能碰到曾經與她平齊的頭頂了,遂轉而捏了把少年的臉。 指下皮膚細膩柔軟,箬竹道:“你如果不喜歡這靈罩,我一會兒給去掉就是了?!?/br> “我讓你坐下是因為你引魔太久,內息受魔氣影響,不再純正,這個狀態容易走火入魔?!彼m道,“你現在需要調理內息,把體內濁氣都給排出去,明白嗎?” 蕭雁行眼眸驀地盈盈抬起,灼然盯著箬竹。 “真的嗎?”他生怕自己出現幻聽,忍不住確認,“師姐不是想丟掉我?” 箬竹安撫著他的患得患失:“自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br> 吃了定心丸的蕭雁行聽話盤腿坐下,嘴里卻低聲嘀咕:“騙過的?!?/br> 心說他師姐可是個資深小騙子了。 先前接連大半個月假扮成凌宛秋的模樣騙他,現在又冷冰冰地騙說完全不在意他。 只不過師姐的騙術偽裝實在太差,讓人一眼就能發現而已。 箬竹看見他一張小嘴嘟囔個不停,也不知在腹誹些什么,但她直覺大抵與自己有關。就連蕭雁行閉上眼開始氣沉丹田調理內息,也不忘分出一抹精力神思在她身上。 似是還沒有完全信任她,生怕箬竹會偷偷走掉一樣。 為了讓蕭雁行更專心些,她只得道:“你既然這么不放心我的護身結界,我把它撤掉便是?!?/br> 蕭雁行睜開眼睛,連忙解釋:“我沒有不放心,結界上有師姐的味道,我喜歡的?!?/br> 箬竹有些受不了他太過真摯熾熱的眼神,或者說,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滿腔情意。她無法付出和蕭雁行待她對等的感情,只能淡淡“嗯”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 好在蕭雁行沒有要她表明態度,說完話之后重新闔眼,漸漸逼出體內魔氣。 他奇異發覺,體內原本暢通無阻的筋脈似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靈力無法游走也就罷了,當他蓄力想沖破阻礙,反而引起心口一陣細密刺痛。 蕭雁行眉峰微微仄起,箬竹在結界外時刻觀察著他,立馬發現了不對勁。 下一秒,蕭雁行突然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中斷了調息。 箬竹趕緊進入結界蹲身扶住他:“怎么了?” 蕭雁行看見地上粘稠血液隱隱有魔氣溢出,不禁愕然:“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覺筋脈堵住了,我想用靈力去沖破阻礙,結果就成了這樣?!?/br> 他不知道自己體質特殊,是魔君轉世,但他知道這口深紫色的淤血征兆著他有入魔的趨勢。 這完全出乎了蕭雁行的意料。 就算他計劃以身引魔幫箬竹拿下更多獵殺,前提也都是化神期修為的自命不凡。蕭雁行打心眼里覺得普通魔物不可能對他產生影響,堅信自己不會成為被魔物吞噬的倒霉蛋,所以才肆無忌憚地任由魔物纏身。 可現在,似乎和他預想的有些不一樣。 他還要永遠在師姐身邊保護師姐呢,怎么可以入魔,怎么可以成為修真者人人得而誅之的魔物。 絕對不允許! 這么一想,急火攻心,又是一口淤血吐出。 箬竹在旁著急不已,急急抓過蕭雁行手臂,用仙術給他檢查身體狀況。 可她得到的結果是,心魔沒有滋長,丹田內的濁氣也已經被他在方才排出,看上去好像并沒有異樣。 箬竹眉頭緊皺,他們好像遇上難題了。 連問題都不知道出在哪里,更談何解決的難題。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手掌蘊著最溫和靈氣,輕撫蕭雁行的后背:“這樣,會稍微好受些嗎?” 蕭雁行眉目一點點舒展開:“只要有師姐在身邊,就怎么都不難受?!?/br> 暗含絲縷曖昧的話隨著他溫熱鼻息貼耳而入,箬竹并不覺得突?;蜉p浮,反而靠他更近了些,讓蕭雁行整個人放松地仰躺在她懷里。 相比起能緩解些蕭雁行的痛苦,好像其他所有都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但蕭雁行躺得并不安分,每隔一小會兒,就要小幅度地動上兩下。箬竹以為他是受魔氣侵擾,身子難受,便將人抱得更加緊些,孰料,隨之蕭雁行欲動又止的幅度也更大了。 箬竹怕他有什么事但藏著掖著不敢說,到頭來把自己身子搞壞了,索性直接問:“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沒,沒有?!笔捬阈醒鲱^道,“我是在想,師姐不去獵魔嗎?” “在這里耽擱時間的話,萬一被人趕超了怎么辦。其實我沒事的,完全可以……” “完全可以什么?”箬竹打斷他,“你都這樣了還不吃教訓?又想以身涉險替我吸引魔物?” 幾近呵斥的兩個反問出口,她情緒上頭,責怪少年一點都不知道顧惜自己。箬竹直呼他名字:“蕭雁行我告訴你,是你讓我別丟下你,讓我管你的,那你就得事事都聽我的話,別成天想著拿命搏?!?/br> 她說完去看少年,想得到蕭雁行一個乖巧的點頭。 但事與愿違,箬竹看見的,是蕭雁行眉峰皺痕深,唇線緊抿住,瞳孔焦距渙散,一副難受至極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