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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師姐問吧!”蕭雁行答應得利落。 箬竹嘴唇動了動,下定決心把事情弄清楚。哪怕她其實并沒有想明白,自己對蕭雁行有沒有逾越姐弟的感情,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么處理這件事,但終歸得先知悉蕭雁行的想法和心思。 對癥下藥,總比像只無頭蒼蠅亂琢磨要好。 她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看過我房間里的話本?” “就你在汾青城巷子里那會兒給我說的話本,其實不是在陸師兄房里看到,而是在我屋子里看到的對不對?!?/br> 聞言,蕭雁行眸光一閃,微微垂首抓了下頭發,帶了點被抓包的窘迫:“被師姐發現了?!?/br> 完全意料中的結果,箬竹續問:“所以,末尾那段話的內容,也是你改的對不對?” 蕭雁行抬眼:“師姐說只問一個問題的,這是第二個了?!?/br> 箬竹往回收了收捻著葡萄的手,語氣難得染上幾分嚴肅,嘴角的笑也收斂:“還想不想我喂你吃東西了?” 蕭雁行在她面前大部分時候還是乖巧小弟弟形象居多,這會兒視線跟隨著晶瑩誘人的葡萄移動,眼底寫滿了想要箬竹喂他吃東西的渴望。眼巴巴見著就快到嘴的專屬福利跑了,當然不甘心。 立馬乖乖點頭:“就是……一不小心沒忍住,寫了小兩筆?!?/br> “不小心?”箬竹聽笑了他這個詞,“是不小心就選了個最有歧義的地方寫?還是不小心就寫了我的名字?” 蕭雁行:“……都是?!?/br> 這下承認得倒挺快。箬竹去看他的眼睛,眸色很深,乍瞧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等待長輩批評,態度謙虛,可一旦仔細看就會發現,少年纖長眼睫在這個時候成了一柄保護`傘,遮掩住他最真實的神態。 哪有什么訕然或閃躲,有的只是一絲絲……樂在其中的狡黠。 箬竹不知該怎樣深究解讀他這幅神情的含義,遂干脆拋出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終極問題。 “為什么會一不小心?”她沉聲問,“蕭雁行,你是不是喜……” “叩叩叩,竹師妹,你在屋里嗎?”屋外陸塵修突然敲門,打斷了箬竹醞釀許久才開口的話,“你這房門開著都沒關,不介意我直接進來吧?!?/br> 箬竹神情一頓,她真是被蕭雁行的事兒弄糊涂了,剛剛放人進屋后,竟然連門都忘了關,旋即欲出聲制止住陸塵修進屋的舉動。 她馬上就要問出答案了,這種關鍵時候其他什么事兒都得靠邊兒讓一讓。 便是聲音滾出喉嚨的剎那,蕭雁行突然朝她俯身,張口把箬竹捻在手里的葡萄串兒吃了去。 指尖被他柔`軟舌頭掃過,頃刻間被濡濕溫度和酥`癢觸感包裹,箬竹手指不由得蜷縮,蕭雁行帶給她的溫度與觸感便順著手指弧度傳進血液,游走遍四肢百骸,直到在心臟留下一點微妙而奇異的感覺。 箬竹頭腦頓時一片空白,半張著嘴什么話都說不出了,只怔怔看著自己手指上一點晶瑩,也不知是葡萄流下的汁液,還是少年留下的痕跡。 她看見嘴里含著甘甜葡萄的蕭雁行,在這個小舉動后突然滿臉饜足,眉目盈盈。驀地覺得,也許……不需要再多問什么了。 這般喜上眉梢的奕奕神采,就是答案。 只聽進屋來的陸塵修道:“蕭師弟也在啊,那正好,我也省得再跑一趟去找你通知事了?!?/br> 箬竹終于回神,嗔怪地瞪了蕭雁行一眼,警告他別再做出剛才那事兒了。她的手指又不是什么好吃的東西,哪有攜走葡萄之后,還含著吮一會兒的道理。 而后自己從竹榻上站起來,邊將手浸入水盆中,洗干凈滿是粘噠噠汁液的手指,邊問陸塵修:“需要通知我二人的事兒?莫非是什么大事嗎?” “確實是大事?!标憠m修道,“整個修真界的大事?!?/br> 箬竹不禁反問:“宗主準備昭告寂白宗的罪行,處決劉績了?” 這是她僅能想到關乎整個修真界的事。 “說對了一半?!标憠m修還賣起關子來了。 箬竹只得動起腦筋繼續猜,她執起絲帕擦完手,想回到竹榻坐下,但一轉身發現,自己的位置被蕭雁行無聲無息地給霸占了,少年甚至神態慵懶打了個哈欠。 從她的角度清楚看見,蕭雁行嘴角微有些不虞地向下拉了拉:“陸師兄趕緊說吧,我和師姐要休息睡覺了?!?/br> 一個“和”字再配搭上“睡覺”二字,顯出幾分微妙。尤其是陸塵修早就對他們二人的關系有所誤會,再見蕭雁行眼底三分急切,立馬一拍腦袋覺得自己真是糊涂了。 從一開始看到蕭雁行在箬竹房里,他就該嗅出曖昧的。 陸塵修在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打擾人好事后,立馬很有求生欲地改口:“這事兒雖然盛大但也不是很著急,我突然想起來仙尊交代我的事還沒做,我得先去干活了,晚些再來找你們?!?/br> 箬竹:“……” 她再度暗含警告地瞪了蕭雁行一眼,小屁孩能不能別瞎說話,瞧把老實人陸塵修都嚇成什么樣了。 不過蕭雁行每每面對陸塵修陰陽怪氣的態度,算不算是在……吃醋? 箬竹忽然覺得以前許多想不明白的事,在瞬間都清晰明了了。 比如冷泉中怒氣沖沖趕走那三名腌臜的縉仙宗弟子,比如戒堂門前霸氣拔劍說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再比如出發汾青城的高空擠兌陸塵修,甚至是汾青城中她吞下孕靈丹之后的假假真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