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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因缺氧滿臉漲得通紅,景問筠總算結束了這個堪稱小懲罰式的親吻,與她四目相對。相同的問題,重復問道:“不嫁給吾?你還想嫁給誰?” 問話時,他還伸出拇指輕擦過她比平時微腫的唇,水潤鮮紅如破了皮的櫻桃,光是瞧著就知可口甜美。 “吾知曉阿竹頑皮,但這回……可得想好了再回答?!?/br> 箬竹從他的語聲中,聽出了幾分明晃晃的威脅。 要是回答不好會怎么樣? 難不成再親她一次? 箬竹對上他比夜晚還深的眸色,嘴唇被他指腹摩挲過的觸感酥酥麻麻,兼之方才兩次被吻得險些站都站不直。她縮了縮脖子……好像還真是景問筠能干得出來的事兒。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箬竹從善如流:“嫁給你,這總行了吧?!?/br> “這便是了?!本皢栿薜菚r低笑,終于收手放過她可憐的嘴唇,續道,“既然都要嫁給吾了,那么吾吃你,也不是什么有違倫理法制的稀罕事?!?/br> 音落,他又咬了一口手中糖人。 這下,原本完整的糖人兒只剩半邊身子了。 糖人是箬竹的模樣,景問筠不止是在吃糖,也是在吃她。一語雙關,是吃糖的吃,也是……拆吃入腹的吃。 她好像突然明白,為什么景問筠剛剛臨時改變士意不要兔子形狀的,而要她模樣的了。 眼見景問筠將木簽子上最后那點糖也吃掉,箬竹轉過身,面朝樹干,背對著他,紅著臉頰不欲搭理景問筠了。 這人簡直是……孟浪。 當初清心寡欲時,連柳下惠在他面前都得自愧不如。如今無情道不復,紈绔子弟也不帶這么撩撥人的。 景問筠從背后環住她,以背貼胸膛的姿勢擁她入懷,下巴輕搭在箬竹頭頂笑言:“吾竟不知,阿竹害羞起來居然如此可愛?!?/br> “我才沒有害羞?!斌柚衿^躲開他的呼吸,拒不承認自己的赧然。 景問筠輕點了點她手中木簽子:“那阿竹為何不吃這個和吾相貌一樣的糖人?” 箬竹深吸一口氣:“吃吃吃,我吃?!?/br> 她吃還不行嘛。 真是的,景問筠這張嘴巴也忒能鬧人。要是她不吃,指不定又會被他說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話,倒不如落落大方地咀嚼起糖人。 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吃的是糖,其余內涵皆裝傻充愣,裝作什么也不知。那就成了景問筠思想不正經,才不是她的問題。 她將糖人咬得咯嘣脆響,還夾雜著幾聲吧唧嘴。旁人聽來,怎一個津津有味了得。 景問筠揶揄道:“怎就吃的這般急不可耐?待明夜成親了,日后有的是時間……” “景問筠!”箬竹嘴里還含著糖渣沒有咽下,縱使這樣說話口齒不清,她也忍不住咬牙切齒打斷這人,“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吾……說什么了?”景問筠突然被他暴躁一兇,覺得自己被打斷的甚是無辜。他道:“吾的意思是,待明夜成親了,日后我們有的是時間再做糖人。阿竹你想哪兒去了?” “還有,你的耳根怎么紅了?” 箬竹咽下嘴里已經全部融化的麥芽糖漿,不說話。 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或者說是在景問筠面前,半點臉面都沒有了。從起初謊稱自己是合歡宗女修,到后來紅袖招中了藥沒骨頭地往她懷里鉆,再后來換成景問筠中藥了,她還心甘情愿地自己送入虎口。 而今,景問筠只是隨便一句未盡的話,她都能腦補出一冊子嘿嘿咻咻小話本。 箬竹轉過身面朝景問筠,嘟著嘴有些許不高興,質問他:“你老實說,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那種思想不正經,舉止不矜持,還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人?” 景問筠一愣:“你怎會這樣想?” “不是我這樣想!”箬竹仰頭抬眸,委屈地盯著景問筠控訴他,“而是你心里就這樣覺得的!” 景問筠深感冤枉。 天地可鑒,他當真從未這樣想過。 忽地一陣晚風吹過,有淡粉花瓣自頭頂飄墜。此乃夏末之季,本不是該桃花開的季節,但文辭身為仙君,自然有能力cao控整座島嶼的桃樹,讓其一年四季皆盛開芳菲。 櫻粉花瓣落在箬竹墨色發頂,景問筠伸手輕輕替她拂去:“吾從沒這樣想過?!?/br> “你在吾心目中,是獨特的那個存在。這份獨特,并非因為你有著與眾不同的率性活潑,和獨樹一幟的明媚張揚。而僅僅是因為,你是箬竹,是三千大世界中最獨一無二的那個你,造就了吾心心念念的唯一?!?/br> “所以,無須要什么故作的正經規矩,和矜持端莊。你在吾面前,想說什么便說,想做什么便做,做最原本純真的那個自己便好。只要是你,便是吾最喜歡的?!?/br> 情話猝不及防地砸下來。 箬竹微微愣怔,原來準備好反駁他的話瞬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她沒想到能親耳聽見景問筠這樣含情脈脈的告白。 “吾是不是沒告訴過你這些?”景問筠道。 箬竹使勁點頭,從來沒有。 他有在危險關頭豁出命去地救她,有在氣氛濃時曖`昧不已地吻她,卻唯獨從沒有這樣直接明了的剖白愛意。 景問筠道:“那吾把之前沒說的,都補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