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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她的安全……暫時先讓她睡一會兒…… 這句話……為什么會那么熟悉?! 不,等等……這不對勁! 她明明已經聽過他說這句話了,怎么他又會用同樣的語氣說出一模一樣的話來呢?是她真的記憶錯亂了么?! 那一瞬孟懷蝶突然意識到,當她在石室第一次醒來時,她或許真的錯怪了孟鈺辰。她之前暈倒并不是大哥所為,他也沒有在她暈倒的那一刻說出這句話。 可是這句話……到底又是怎么在她的腦海中出現的呢? 孟懷蝶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 孟懷蝶又做夢了。這一次,她回到了小時候。 是前世的回憶,久到她都已經快要記不清楚了。 是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那一天,父親出征歸來,帶回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他對孟懷蝶說:“小蝶,從今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br> 哥哥。 小小的孟懷蝶打量著他。彼時的孟鈺辰也不過只是個小少年,可是他的眼睛卻是那么漆黑而凌厲,宛如冷徹的極夜。那雙眼睛讓她想起了父親曾給她講過的,在戰場上空翱翔的鷹隼。 …… 歲月倏忽而過,畫面一轉,他們也慢慢長大。這一年,孟懷蝶十二歲了,而孟鈺辰也逐漸有了青年的模樣。他已經長得比父親還要高,五官和輪廓開始變得愈發深邃。當他走在街上的時候,總會有姑娘們偷偷地看他。有時他無意一瞥,若與哪個的目光對上,還要害得人家姑娘羞紅了一張臉。 他的身體在逐漸變化著,可是他對孟懷蝶的放縱與偏愛卻從未變過。 這一日,孟懷蝶又偷偷溜進他的書房。她只是閑得無趣,想找些書來看。她記得大哥的書房中有許多兵書,以前她尚小看不懂書上所載的那些兵陣布排,如今她逐漸懂了人事,也知曉自己身在將門世家,便也想討來看看。 她隨手亂翻——左右大哥都是不會對她生氣的——幾乎將他的書柜翻了個亂糟糟。書房的門大敞著,其中一個下人見此場景,又無奈又復雜地搖搖頭,那表情像是在說—— “唉!這世上有誰敢私自溜進在大少爺的書房,竟還如此放肆,怕是不要命了喲!可既然是少爺最寵愛的小姐,便是誰也管不著,就算小姐今日放了一把火燒了,恐怕少爺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當然,孟懷蝶并不會放火燒了孟鈺辰的書房。她還沒有淘氣和頑劣到這個地步。 只是……她似乎也確實“闖了禍”。 她也不知是怎么弄的,不知是觸碰了哪個機關,突然,離她最近的那個書柜的格子突然動了一下。 孟懷蝶好奇地瞅著那個暗格。里面似乎放了一個小盒子。 她取出了那個小盒子,打開盒蓋,里面是幾張折起來的紙。是信么? 孟懷蝶想,難道……是哪位大家閨秀寫給大哥的信么? 思索間便已經緩緩展開了紙,可她卻發現,這上面寫的竟然并不是漢字。而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語言。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一道輕輕的扣門聲。孟懷蝶踮起腳尖向門口望去,發現是大哥已經回來了。 “小蝶,你在看什么?” 孟鈺辰關好書房的門后走向她,見她手里拿著這封信,身子微微一怔。不過倒也沒有顯得過于驚訝。孟懷蝶沒有看到他“見不得光的秘密被人戳破”的窘境。 或許這真的不是什么秘密。也或許,是因為孟鈺辰的心思總是藏得很深,即使刀尖抵到了喉嚨,也還能面不改色、淡定自如。 “大哥?!泵蠎训e起手中的信紙問他:“大哥,這是你寫的嗎?” “嗯?!?/br> 孟鈺辰沒有否認。 孟懷蝶又問:“大哥,你還會其他民族的語言呢?” 孟鈺辰只是微微勾唇,他動了動喉嚨,幾乎是輕不可聞地淡淡說道:“傻瓜。你忘了,我不是漢人?!?/br> 是的,他不是。他是父親從戰場上救下的遺孤。孟懷蝶是知道的??墒撬麨槭裁赐蝗挥痔崞疬@件事? 她愣愣地看著他,足足幾個瞬息之后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指代什么。 孟鈺辰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斑@不是‘其他民族的語言’。小蝶,這是我的母語?!?/br> 漢語對于大哥來說,才是真正的“其他民族的語言”。 “那……大哥你告訴我,你這上面都寫了什么?” 孟懷蝶真的好想知道他到底寫了什么??墒撬窒?,她反正也看不懂,如果大哥對自己說謊了,自己豈不是也分辨不出來? 果然,孟鈺辰只是默默從她手中接過那幾張紙,淡淡掃了一眼,說:“這上面記錄的,是我的夢?!?/br> “夢?” 孟懷蝶才不相信。夢有什么值得記錄的呢!更不值得以這樣的、除了他自己以外誰都看不懂的方式來記錄。她嘟起小嘴,說:“好呀,那你給我講一講,你記錄的夢是什么呢?” 哼,繼續編,她一定要戳穿他。 卻不料,他只是淡淡一笑,接著便真的給她講了起來。他拿出其中一張紙,“這張紙上記載的是我上個月的一個夢。我夢見我欺負了你,把你惹哭了,你便再也不理我了?!?/br> 孟懷蝶聽罷忍不住臉頰一紅,更堅定地認為他就是在故意逗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