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真的沒有棄養靈寵 第40節
“他恐怕好早就盯上人家姑娘了?!憋L辭說到這里,又想不通,“等等,既然這樣,他為何不一開始就選擇清凈宗?” 以溫懷玉的根骨,如果他在選拔時就表明自己想去清凈宗,清凈宗應當不不要他。 要一開始就進了清凈宗,哪需要費這功夫。 裴千越默然片刻,問:“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敢在那般場合拒絕仙盟長老?” 風辭:“……也對?!?/br> 風辭:“你繼續?!?/br> “者說,最初的時候,溫懷玉的一選擇應當的確是閬風城?!迸崆г降?,“閬風城畢竟是當世一派,又是仙盟領袖,任誰都不拒絕??蛇M來之后,他發現事情和他想不一樣?!?/br> “……閬風城是好,可只要有我在一天,他就永遠沒有出頭的機?!?/br> 風辭訝異:“他的野心……” “他的野心,從來都只有一個?!?/br> “仙盟盟主之位?!?/br> 溫懷玉當年不過是個十歲的少年,竟就有如此野心。 風辭明白了:“他覺閬風城這條路行不通,于是決定換個路子,選擇了清凈宗?!?/br> 裴千越點點頭:“清凈宗老宗主獨女是個驕縱的性子,很快對溫懷玉情根深種,直接瞞著她爹來找我要人?!?/br> 風辭“嘶”了一聲,贊嘆:“那姑娘好膽識啊?!?/br> “的確?!迸崆г叫α诵?,道,“我也很欣賞她這一點?!?/br> 風辭:“所以你把人給她了?” 裴千越淡淡道:“我以她對仙盟盟主不敬為由,把她關押了?!?/br> 風辭:“……” 不愧是你。 “別磨蹭了,然后呢?”風辭催促他。 回答他的卻不是裴千越。 一個溫雅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然后,我自然是來向城主百般請求,希望他放晏兒一條生路?!?/br> 殿的門被推開,溫懷玉到了。 青年在地牢被關押了好幾日,神情有憔悴,但衣著發飾仍然一絲不茍。他頸上依舊系著一條粗壯的鐵鏈,動間鐵鏈傳來清冽的響。 溫懷玉到殿上,朝堂前二人行禮:“見過裴城主,見過……圣尊?!?/br> 他那日也在臨仙臺上,自然已經知道風辭的身份。 風辭擺了擺手:“溫宗主別這樣喊我,要是讓外人聽見,你體內的血契蠱就要發作了?!?/br> 溫懷玉頷首:“懷玉明白?!?/br> 風辭已經完全被溫懷玉的故事挑起興趣,他道:“別的一兒聊,先把故事說完,在那之后又發生了什么?” 裴千越道:“他為表誠心,在我這臨仙臺下親手廢了一身修為,碎了隨身配劍?!?/br> 風辭一怔。 修士自廢修為是極其危險的舉動,稍有不慎就傷及根骨,更嚴重甚至有可喪命。 哪怕日后重新筑基修煉,修行難度也遠超過去。 更何況,修行最是講究機緣,有人機緣未到,可十余年二十余年都不突破。萬一裴千越不肯讓步,又萬一溫懷玉次修煉并不順利,就算他娶了老宗主之女,清凈宗也不讓這種人做宗主。 溫懷玉做到這種地步,與豪賭無異。 就為了他那點野心? 風辭心情復雜,沒忍住看了裴千越一。 他總算知道,為什么裴千越明知道溫懷玉反叛,對他的態度依舊不錯。 不是什么覺他坦蕩,只是因為溫懷玉也是個瘋子。 瘋子和瘋子,也算是臭味相投。 裴千越繼續道:“清凈宗老宗主認為,此子既然為他女兒做到這種程度,可以托付。既然他們都樂意促成這樁婚事,我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更何況……我也很好奇,清凈宗落到這種人手里,變成什么樣子?!?/br> 事證明他沒有看錯人。 溫懷玉繼任宗主后,發展宗門,結交權貴,直到今天,清凈宗在民間的聲望,甚至超過了閬風城和萬閣。 但風辭是覺有點不舒服。 畢竟,溫懷玉一開始只是為了利益接近宗主之女。 這對那女子有不平。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溫懷玉坦蕩道:“圣尊別誤,雖然接近晏兒時,我的確抱有別的心,可我對晏兒的情意天地可鑒。而且,她在上閬風城之前,就已經知道這。至于岳父人,他也未必不懂?!?/br> 風辭恍然。 的確,清凈宗是六門中唯一的世家宗族傳承。修真界并無規定女子不可擔當宗主,可在這個時代而言,部分宗派仙門的首座仍是以男子為主。 清凈宗老宗主只有一位獨女,未嘗不知道有人為了宗主之位接近他女兒。 可就算知道,仍然接受了溫懷玉這個女婿。 這其中恐怕有風辭不知道的內情。 但風辭已經不想去細究了。 他只是有感慨。 這修真界啊,果然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 說完了故事,裴千越才切入正題:“你可知道本座為何找你來?” 溫懷玉似乎早料到他問這個問題,平靜回答:“因為城主用上我?!?/br> 裴千越:“所以,你要向本座證明你有用?!?/br> 溫懷玉道:“懷玉自當盡力?!?/br> 風辭:“……” 你倆瘋子在這兒打啞謎呢? 但也不是完全不明白,主要是裴千越這幅姿態在有點熟悉——特別像三千年前的他。 風辭心里致有了猜測,便見裴千越手一抬,溫懷玉脖頸間的鐵鏈應聲而落。 隨后,他淡淡道:“地牢里那幾家宗門后續處置都交給你,有你們謀逆造反時在仙盟留下的禍患,也一并交于你處理?!?/br> “本座給你半月時間,半月后,仙盟中若有一家仙門,一名弟子存在反心,本座讓溫晏親自來給你收尸?!?/br> 溫懷玉躬身行禮:“懷玉明白?!?/br> 裴千越打發溫懷玉退下,風辭的神情卻一言難盡。 果然,裴千越這副甩爛攤子的模樣,可不是和他當年一模一樣么? 殿內只剩下他二人,裴千越拿過他手里那疊文書,道:“這不用看了,等蕭卻回來,全都交由他處理就好?!?/br> “……”風辭忍不住問,“你把這事都甩給別人,那你自己打算做什么?” 裴千越微微抬頭,似乎有欲言又止。但他沒說什么,只是反問:“主人現在又打算做什么?” 風辭沉默下來。 他暫時不打算將天道給的預示告訴裴千越。 不愿說,也不說。 所謂預示,本就不輕易告訴旁人。 那滅世災禍如今沒有明顯的線索,風辭的調查也沒有太質性進展,這時候貿然將這種事說出來,很容易影響事件發展。 天機不可泄露,便是這個道理。 風辭想了想,是選擇了如今最緊要的事:“我要先回到自己的rou身?!?/br> 他偏頭,問裴千越:“我的rou身去哪兒了?” 他離開前,將rou身存放在靈霧山,除了裴千越誰也接觸不到。 rou身現在究竟在哪里,他又為什么回不去,裴千越是唯一的線索。 可裴千越卻沉默了很長時間。 久到風辭打算問的時候,他才輕輕道:“所以,rou身如今的所在,主人也沒有線索?” 風辭蹙眉,心底隱約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我的rou身到底怎么了?” 裴千越:“三百年前,它被人盜了?!?/br> 第26章 “哦,演得不錯?!薄?/br> “盜走?”風辭一怔,聲音都沒忍住放大了些,“這怎么可能?!” 裴千越整個人完全隱藏在黑暗中,神情看不真切。他似乎不太提這件事,再開口時聲音也有些自責:“抱歉,是我沒有替主人看管好?!?/br> “這和有什么關系?”風辭奈,“我把留在靈霧山,又不是用來看門?!?/br> 風辭當年在靈霧山神魂離體,留下的那具rou身自然陷入沉睡,除了不會腐壞之外尸體異。 有人會來偷盜他的rou身,其實算不上什么怪事。 因為在修真界中,的確曾有偷盜殞命的修真大能尸身的事情發生。 修真達到一定境界的大能去后,rou身修為境界仍在。這種rou身的皮rou、臟器、骨骼、甚至一絲毛發,都是極為珍貴之物。 而最常的用法,是被一些邪修用來煉制傀儡,抑或附魂奪舍。 風辭當年就是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才會在靈霧山設下重重禁制,不允許任何人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