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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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兩年沒消息, 據說隱居深山的某位導演居然微博點贊轉發視頻了。 甚至還寫了句感想:演的不錯。 這位是誰,國內唯一拿下三次國際電影節最高獎項的導演,每部電影幾乎都是各大電影節的青睞對象, 評價好能拿獎,票房還好的出奇,簡直各大投資人最愛的導演。 虞遲看著火速升起的話題#夏之軒點贊翻拍日落大道#,頗有些為那些追著他罵的人默哀。 無論哪部作品, 拍的再好也有人表示難看。 更不要提及綜藝拍的一個一鏡到底的翻拍電影短片了, 相比原片的剪輯, 鏡頭,以及光影氛圍, 自然有著不小的缺陷,就算主演們表露出的情緒和演技足夠,也不缺乏挑刺的人。 可原片導演的一出, 無疑打了個措手不及。 [時隔兩年,第一次有消息了。夏導啊, 夏導你何時回來,好想知道新電影在哪里。] [我靠, 居然是導演本人嗎?] [果然,日落大道是夏導真愛, 時隔多年都要給點關注。就連綜藝翻拍也不放過。] [心情復雜,剛剛我還在罵翻拍的啥玩意,演的都是一坨爛泥。結果現在我就被打臉了。冷漠JPG] [我也導演粉卑微如狗, 日常忍受沒消息, 作品難產中,現在還要加個維護本人遭受正主雷劈。天啊,救命。] 虞遲看著網友們各種花式玩梗, 嘴角不禁勾起淡淡笑意。 如果說楚江離是我行我素的風流大少爺氣派,那么夏之軒絕對是清高孤傲,讓人捉摸不透的高冷藝術家作風。 當然,你若以為這位導演是遠離交際、一心專注電影的導演,那就是大錯特錯。 相反,他手段圓滑,特別能忽悠投資人,讓人心甘情愿的投資,即便成片和他承諾的壓根兩個不一樣的東西。 張舒雅對此給了一個精確點評。 難搞,特難搞。 沒幾個演員愿意和他多合作幾遍的,太能折騰人了。他要什么感覺,全憑演員自己悟,悟的出來合他眼自然是好事,不行的話拍再多再辛苦,那就白忙活,人家照樣給你刪的什么都沒有。張舒雅說到這,簡直難得露出一點心酸味。 她以前最早帶過的一位影后,曾經是這位導演的腦殘粉,一心想著和他合作,大紅時期特意抽開了檔期,加盟其新片。 辛辛苦苦拍了兩個月,結果一年以后,成片出來,出場不過一分鐘。影后自然不甘心,去鬧過,人只送了三個字沒靈感。 他這人拍電影最愛找新人了,新人可以任由他折騰,一點事都沒有。張舒雅嘖了句。吃點苦算什么,導演難搞算啥,怎樣都抵不過大導演的主演,那可是一個完美的跳板。 虞遲聽到這,默默點了個贊。 找新人花錢少、事兒少,能折騰,的確是很好的選擇。除了□□演員是個難題以外,其他的那都不是事兒。 挑演員嘛,合心意就行了。 只要這個被磨挫的演員不是他本人他毫無原則的表示支持,誰讓他曾經也是這么做的。 呵,顧欣那人,簡直活脫脫的另一個他。不過,對比他來說,顧欣這人對演員還算厚道,只是挑了點,人在片場可不像他一樣作妖。 虞遲:打住,他真的希望有個好結果。 楚江離得知這個消息時,卻是特別的快。他原本正在片場,苦逼的看著劇本,趕著導戲,頗有些兩耳不聞窗外事。 奈何他的助理實在太懂他。 那可是夏之軒啊,他私底下罵人時,從來沒有漏過此人。動不動帶其大名,咬牙切齒,大有下一秒就沖到本人面前和對方打起來的氣勢。 你說,是不是有人找了他,或者說盜了他的號。他不是在國外深山里隱居嗎?消息怎么這么靈通。經紀人問。 楚江離翻了個白眼,直接嗤笑:他說隱居,你就信。他這人自戀的要命,人指不定在哪個地方偷笑。笑國內人大驚小怪,笑同行水平依舊,笑某演員演的一坨爛泥。他分明得意的很,字里行間都寫滿了指點江山的意味。 經紀人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自己藝人是再活十年也邁不過夏之軒的坎。 和解,那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在說,當年他就是對的,我是錯的。氣死我了。楚江離氣的差點喘不過氣來。連咳了好幾口。 經紀人撓撓頭,無奈地安慰了句:你和他計較啥?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人都忘了你還總記掛著也不是好事。 楚江離憤憤道:狗屁,就他那個小心眼,我敢保證我就算忘了他也不會忘。他就是嫌棄我,嫌棄我當年演的不夠好。 對了,他還嫌棄我長得不夠好看,不符合他的審美標準。 經紀人:行了,賣慘也得有個度,太過了就是在矯情。 真當自己是瞎子嗎?當年戈納電影節,人接受采訪時還當眾夸了你,把你夸成花了。 還說是因為看中你的臉才找的你。 啊,要死了。這夏老狗就是專門和我過不去,你看看,你看看他說的什么狗屁話。楚江離拿出手機,翻出剛剛收到的幾條消息。 夏老狗:好久不見,你居然當評委去了?!度章浯蟮馈纺闾崦x的吧?不錯,新演員演的真心不錯。我很滿意。 夏老狗:哭的挺好看的。 夏老狗:你當初怎么就打死都哭不出來?可能我當初用的方式不對,還是太簡單了點。 楚江離心態爆炸。 他才不會選擇這個狗逼的電影作為綜藝節目的扮演片段,他還有臉說自己當初哭不出來?這個為人師表的垃圾騙子。 先是用夢想和同情騙他去演了電影,甚至還投資了自己從小攢的錢。 后面拍攝過程中因為自己哭不出來他居然騙自己父母雙亡,從小凄凄慘慘,直到電影成為了他的執著和目標。 好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 騙得他年紀輕輕淚眼汪汪,甘愿忍受他的脾氣,耐心的拍完了電影。結果特么回國后,接他們的就是他那據說車禍雙亡的父母。 身體倍兒棒,還是高知家庭,狗屁的小可憐。 他才是那個身心錢都被騙的凄慘可憐人。楚江離對此表示他此生都不會相信夏老狗的屁話。 他反手發了幾句話。 【是嗎?演員是演的很好呢,人也特別和我眼緣。不僅演技好,身價也很便宜,拍電影是最好用的哪一款呀?!?/br> 【不過,你倒是不用想了。畢竟,劇本兩年都沒寫出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來。深山老林的空氣很好吧,可以再多待會?!?/br> 經紀人眼睜睜看著藝人啪啪打著字,發了出去。 行吧,這事情他是沒法管,更不想了解了。 他依舊不明白,現實中兩看相厭,圈內所有人都覺得是死對頭,自第一部 電影后從未合作過,大有不相往來事態的兩人經?;グl消息,日?;?。 太閑了。 簡直亮瞎他的眼睛。 夏老狗:說真的,我仔細看了短片好幾遍,他真的長得比你年輕時候還好看。 楚江離看到發過來這條信息,直接關了手機,黑著臉回到片場,重新開始拍沒拍完的戲。 呵呵。 長得再好看,也演不了你的作品。 等你的劇本出來,人家的檔期都排到后年了,身價也節節攀升,你這種摳門導演還想找對方。 你不僅請不起,人家還看不上。 北歐,某個酒吧里,黯淡的燈火里,一個瘦削高大的身影趴在桌臺上,身旁是空瓶的啤酒。 他看著手機屏幕毫無回復的信息,低聲喃喃:是啊,你不在的話,經常寫不出來。 唉,真不該騙你的。 這么好騙的人,幾輩子都找不到了。 同樣的日子里。 有人在酒吧里醉生夢死,有人在片場忙的飛起,虞遲則是按照約好的時間來到指定地點,進行電影角色的面試。 剛進面試房間,虞遲就被叫住了。 等等,先別動。 顧欣是趕著連夜的飛機,從西南省份的片場趕到上京市面試演員的。這會兒眼睛是有些迷糊的樣子。 他揉了把眼睛,帶上了眼鏡,細細打量著這個被推薦的演員。 第一印象,人挺高的,很瘦削,穿著嫩嫩的,有種新鮮的竹葉氣味。濕氣,腥燥,像是泥土里扒出來,透著雨水的甘甜。 試試第一段。顧欣看了幾分鐘,中間讓虞遲轉圈和伸手若干動作,這才發話道。 虞遲微怔,拿到的兩頁試鏡劇本只有三個片段。 一是竹妖初次從孩童化身為成人,懵懂無知;二是外表成人內心依舊孩子的竹妖面臨著美色的誘惑,不識風情,惹人發笑;三則是手持竹劍的書生主人身臨險境,竹妖第一次感受到分離與生死,滋生恐懼的場景。 三個場景選取的很巧妙,對應著初生,成長,死亡。 虞遲閉上眼。 第一段的劇情很清晰,竹妖跟隨書生主人查找人類被妖怪恐嚇送去山神廟的妙齡少女,此妖是只九面狐,愛食少女之心,剝其姣好面皮,偽作人類,戲弄男人。 前期竹妖是以孩童的模樣出現在書生的眼中,是純粹的靈體,只有書生才能看到。直到竹妖憑借本能吞噬了九面狐的妖丹后,竹妖凝結出了他人可見的實體,并且初次化身為成人。 書生自是沒認出來。 虞遲睜開眼,他的眼底一派天真稚氣,有著孩童的懵懂和少年人的朝氣,留戀著不舍與單純的疑惑。 他的臺詞也清脆,靈動,嫩的出水: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有靈氣。 顧欣的第一感覺便是如此,有些演員的表演不一定十分完美,但不拘泥于常規套路,有自己獨特的吸引人的一面。 你知道為什么設定他是竹妖嗎?這段試演完后,顧欣難得有心情問了句。 竹本空心。虞遲答道。 顧欣點頭,笑了笑說:妖怪無心,然而有心無心不代表善惡。行了,你小何,你給他上個妝,試試樣衣。 虞遲微怔。 這導演從片場趕來,試鏡個小角色居然連化妝師和服裝都帶了,還真是夠隆重的。 第41章 顧欣年齡不大, 在導演這行可謂年輕氣盛。 他穿著也像是年輕小伙子般,運動衫,白球鞋, 頭戴鴨舌帽,偏偏臉也長得不錯,直把旁邊跟來的編劇襯托的異常路人。 眼看著人進了隔壁房間上妝,編劇終于忍不住問道:怎么樣?我看著演的挺不錯, 長得怪好看的。 顧欣皺著眉, 含糊的說了句, 再多試幾段。 編劇很明白。 大抵是滿意的,只是介于上一個飾演對象的慘狀, 導演心里沒底。 顧欣無疑是有些郁悶的。 之前找的扮演竹妖的演員是主演之一推薦的,影院新生,形象倒是很符合, 雖說演技青澀了些,但他給了主演面子, 就答應了下來。 心里想著先跟組試試看,多磨合教導, 差不多也就行了。 誰知道教了一個月下來,依舊一竅不通。 眼看著重頭戲要下來了, 演員怎樣都達不到他想要的標準,這才沒辦法臨時想換人。 現在這個初看自然是滿意的。 不過他是個挑剔人,雖說這演員長得好看, 演的有靈氣, 可不一定古裝就夠味道,所以還是得試。 這次過來他特意帶了化妝師和幾套角色需要的衣服。大有不找到合適人選,就不回去接著拍攝的念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虞遲耐心地等待著, 化妝師給他上了點輕薄的粉,帶了發套,接了長發,臉越發的尖瘦,蒼白的似失去了血色,很有幾分瘦骨嶙峋的模樣。 樣衣是青色的,層層堆疊,襯托著腰肢細瘦,他的背脊卻是挺直的,只偏偏站在那里,便有股難得的古韻。 顧欣見時,便覺眼前一亮。 他眉眼彎彎,有股稚子般的天真明媚,精致的容貌修飾的柔和,毫無攻擊力,唯獨眼尾的竹紋透著妖異。 他是那只竹妖,懵懂無知,浮沉于世。 即便被關押在竹劍中一百年,成為鋒利無比的劍靈,也依舊善良單純,不明世事。 試試最后一段。顧欣出聲說。 虞遲不,是竹妖腳步微頓,退縮了幾步,面上浮現出一種難懂的疑惑,他咬著牙酸酸地問:哥哥,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去死了吧。 這話聽起來依舊像是小孩要糖吃時的撒嬌。 即便是第一次面臨生離死別,他也不解,困惑著,生死在他眼中也好似平常,只是場玩鬧的游戲。 書生苦笑,妖怪怎識人心。 他無力的坐在地上,垂著頭,胸口被捅了個洞,血rou模糊,手中滿是血,似乎真的要死了呢。 哥哥,你怎么了?竹妖蹲下,目光打量著他,伸出手沾了點他胸口上的血,舌頭舔了舔指尖。 他的臉瓷白,光線打在肌膚上,浮現出一種玉質的瑩潤,可低低的眼睫處微垂,竟是縈繞著難得的脆弱和難過。 好咸啊。 竹妖喃喃出聲說。 眼前的人,他的呼吸越來越緩,心臟跳動的越來越慢,他不能說話,不能陪自己玩鬧,不能陪自己斬妖除魔。 他是要死了啊。 竹妖后知后覺,怔怔停在那里,眼中落下了一滴淚。 顧欣只覺得那雙眼睛太亮,太靈,輕易地將那種無聲中的死寂、冷漠、不舍透露了出來,層次分明,恰到好處。 你學表演多久了?顧欣突然問道。 虞遲微怔,起身緩緩答道:我不是科班,但經常會去琢磨怎么成為另一個人。 他是意外進圈的,卻也是曾十分用心琢磨著把角色演好,演到位,那是他的職業習慣。 后來的許多年,他有了新的職業。 他在鏡頭前,看了太多人的表演,有用心演卻僵硬無比,有隨意發揮卻生動入骨,有青澀的,有老練的他見了許多人,看著他們塑造著一個個人物和故事。 他卻更加膽怯了。 怯于出現在鏡頭前,怯于表達真實自我。 害怕失敗,害怕不足,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這個世界沒有完美,有的只是一次次向前,永不放棄。 顧欣摘下眼鏡,壓低了聲音:臺詞還得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