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毕驆沟?，“你在睡覺嗎？”

    “嗯，剛睡了一會兒?！?/br>
    “打擾你了？”

    “沒有?！?/br>
    面對面的時候，向嵐不知道羞澀是什么，但隔著電話，她居然害羞了，曖昧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你的電話為什么打不通？”方子都道。

    “圖樓里有人公布了我的聯系方式，很多人打電話發短信來，手機卡住了，我就換了個新號?！毕驆棺跁狼?，繼續看電腦，“換號的時候給你的手機和郵箱都發了短信，你沒看見嗎？”

    方子都怔了一下，“我還沒時間打開郵箱，但是手機沒有收到——”

    向嵐笑了，也不著急問他那個接電話的女人是誰，道，“那就是說，你一直聯系的都是我的舊手機號了？”

    “嗯！”方子都情緒一下子變了，有點失落的樣子，“你今天是不是給我打過電話？”

    “嗯?！?/br>
    “聽見是別人的聲音，就掛了嗎？”方子都的聲音有點委屈。

    “是啊?！毕驆箛W啦著電腦屏幕上的網頁，想找點新東西看。

    “為什么不繼續打過來？”

    居然有些小埋怨的意思。

    “我怕打擾你們啊?！毕驆雇敌?。

    “我一直在等你電話?！狈阶佣记迩迳ぷ?，“你是生氣，才沒繼續打？”

    “沒有啊?！毕驆贡犙壅f瞎話，“我以為是我打錯了?！?/br>
    “那是林勵jiejie，她的實驗的數據一直不對，要我幫忙看一看。她在這邊挺照顧我的，這次回國工作的事情，也是她幫忙牽線，人挺好的。當時我把手機放在置物架上，去衛生間了，她就幫我接了電話?！?/br>
    “林勵jiejie？”

    “嗯?！?/br>
    “我還不知道你多大呢？”

    “你覺得呢？”

    “和我差不多吧？我今年二十一?！?/br>
    “我比你大一歲?！彪娫捓锏姆阶佣?，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向嵐手指劃著桌面，“方子都，要不要視頻？”

    “要，我把企鵝號發給你，你等我?！?/br>
    向嵐馬上將宿舍的全部的燈打開，選了個最亮堂的位置，調整筆記本攝像頭的角度，自己試了試，露出自己的上半身影像。

    “可以了嗎？”方子都的聲音經過網絡的傳播，有點失真。

    “我聽見了?！彼裳劭粗娔X上開始出現的影像，模糊的光里，一張和她的想象毫無二致的臉出現，她說不出話來。

    “發呆嗎？想睡覺了嗎？”方子都偏頭，挺直的鼻梁和紅唇，眼睛下方疲憊的黑眼圈。

    “不，不——”向嵐結結巴巴否定，紅著臉道，“我只是第一次清醒看到你，有點不習慣?！?/br>
    兩個人頓時想起了那混亂的晚上，都紅著臉，不好意思直視對方的樣子。

    “你喉嚨怎么樣了？”向嵐找了個安全的話題。

    “快好了?！狈阶佣嫉恍?，目光流轉，直接將她看呆了。

    “你呢？”他道。

    向嵐對著他自然的狀態，感覺自己臉上的粉好像擦厚了，口紅也用得太多，居然生出一點沮喪。而且，胸部的墊子塞得有點厚，勒得她喘不過氣來，悄悄將手伸到后背去扯一下，胸部立刻洶涌起伏。

    方子都仿佛沒看見一般，側臉去拿什么東西，但不自在的表情出賣了他。

    她低頭看一下自己的胸，鏤空處不僅可以看到自己內衣蕾絲的邊緣，還有白皙的胸rou。

    “我現在有一部分挺好的，有一部分不太好?！彼杏X自己的調|戲有些□□，伸手遮掩了一下。

    “你可以告訴我?！狈阶佣即怪?，不敢看她。

    “當然，我就是這樣打算的?！?/br>
    “你等下，我去拿一杯咖啡，然后聽你慢慢說?！?/br>
    向嵐看他起身，因在室內，有暖氣，所以他穿得很單薄，上身是一件深青色的薄衛衣，下身卻是寬松的運動褲。

    片刻后，他果然端著一個白瓷杯進來，乖乖坐在電腦前，道，“向嵐，我好了?！?/br>
    “關于展板的主題畫，初稿給老師看了，他沒說什么。沒有批評，大概就是認可，所以我已經開始著手畫了，很快就可以完成?！毕驆剐χ?，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齒。

    “恭喜?！?/br>
    “至于畢設，我現在已經有了具體的想法，大概也明白老師所說的問題所在?！?/br>
    方子都微笑，“那不好的呢？”

    “就是圖樓里對我的攻擊了?！毕驆雇犷^，“雖然有很多小天使在幫助我，會長也挺身而出進行了申明，但是對我人身的sao擾還在。如果寢室的座機電話線接上去的話，馬上就會被打爆炸。走在路上，大家都在看我——”

    “你成了焦點?！?/br>
    “對，但不是以我想要的方式?！?/br>
    “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小舅在七八月的時候，有一個藝展，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夠被他挑去，被更多的人看到?！毕驆褂行┬邼?，雖然她一向大大咧咧，但是對自己的專業還是有愛好和希望在。

    “需要我幫你嗎？”

    “不用，已經快要找到造謠的人了?！毕驆挂稽c也不想要方子都沾染上這些事情，現在屏幕里的他全身都在陽光里，白皙的皮膚，纖長的四肢，臉上帶著某種類似單純的微笑，眼睛透過屏幕盯著她，只看得到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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