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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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長延撩起自己的袖子,看著光潔如初沒有絲毫傷口的上臂,感覺自己胸口仍舊有些失落。 他深深地皺眉,怎么才能讓同他一樣重生回來的重照回心轉意呢? 愁得快掉發。 重照根本沒想這個,他已經準備好了,許長延要是真的敢向皇上求一旨婚約,萬一圣上真的同意,他就敢跟八皇子一樣作天作地先把許府燒了,以明決心。 重照醒來的時候許長延已經出門了。屋子是從靜安寺回來后住的那一間,重照有點餓,叫人送水過來洗漱,問;有早膳沒有? 時辰不早了,小丫鬟說:自然有的,這就給公子送上來。 重照并不避嫌,許府他比誰都熟,用完早膳,重照想起一茬,便疑惑地問:你們府里的管家是誰? 小丫鬟說:公子是要找宋伯?我給您去請。 重照微微一愣,許府的管家不是姓周?什么時候又出現個姓宋的?他前世為那姓周的所害,還想趁機在許府給人使絆子,怎么人換了? 新管家宋嶺有些發胖、年過半百頭發有些白,看著精神氣不錯,眼睛特別小,他抬手行禮,重照直接開口問:我記得許府以前的管家姓周? 宋伯一愣,道:公子可是記錯了?許府從來沒有個管家姓周,自從老爺買下這座院子,都一直是老朽在打理。 他神情坦然,絲毫不像作偽,重照心里疑惑更甚,他承認自己重生換了個人,怎么感覺許長延跟前世不一樣了呢? 第38章 宋伯說:老爺臨走前囑咐,若是公子醒了,可自行回府。 重照在貴妃榻上一趟,顯得特別無賴,微微偏頭看他,許長延說要審訊我,我沒見到他人,怎么敢走?萬一回頭他以我擅自逃脫涉嫌犯案捉拿我怎么辦?我不走,貴府茶水都沒有嗎? 宋伯不敢開罪,忙讓人上茶,重照喝了一小杯,又說:府里有熱水吧?本侯要洗澡。 宋伯愣道:在、在這里? 重照:不然在房間外嗎?! 宋伯轉頭去讓人送熱水上來,重照說:都出去吧,不用人伺候了。 天氣仍有些炎熱,重照昨日沒洗,身上有點黏糊,他飛快地泡了一下,因為下人們要避嫌,只有房間外頭守著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重照擦了擦濕透的長發,推門出去讓小丫鬟再讓人再換熱水來。 等人走了,重照披上外衣,轉頭找了條隱秘的小路,一路摸到許長延的書房。 許府內沒有九龍衛眼線,重照前世為了逃出去費盡心機,上躥下跳所有地方都躲過了,曾被許長延從假山底下揪出來過。 李重興與西南王勾結,前世那幾乎要了他命的那幾封書信,就是由許長延拿出來的。 許長延離京入江湖,學了一身武功不說,還順道跑了一趟南境,發現了這個驚天秘密,還順手搞到了來往書信。 重照覺得與他相比,自己在邊疆叱咤風云簡直是在過家家。 按照前世的判斷來看,要緊的東西,許長延一般都會放置在書房,而不是臥房。書房內燒著香,靠陰而建,屋內有點陰寒。 許長延什么態度他是不清楚,先把那要命的來往書信偷走再說。到時候沒有證據,等衡帝傳喚上西南王問個清楚,怎么也得大半個月,還能拖上一拖。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他來許府干什么?自己把自己洗干凈送上門嗎? 重照書架上翻找了半天,又去翻照桌案,終于在架子上的一個小匣子里找到了幾封信。他只瞧見上面蓋了個國公府的私印,便聽見門外的腳步聲,趕忙往袖口里一塞,躲到案桌底下。 房門吱呀一聲又給關上了。許長延一般不讓人隨意進書房,重照半趴在地上,屏住呼吸等了好片刻,發現沒動靜,便透過垂落下的宣紙望過去,只看到一雙灰色的鞋。 來人悄無聲息地停在桌案前,猝不及防就蹲了下來,對上重照驚訝的目光,眼中帶著怒火,膽大包天!我的書房你也敢亂闖?!給我滾出來。 重照驚得整個人一歪,一頭磕到了桌子。 許長延嚇了一跳,怕發火又嚇著對方,簡直要被一腔怒火給憋死,聲音都嘶啞了,你你別站起來!別撞到! 許長延大半個身子都擠了進去,把手放在重照頭頂,一點點護著他爬了出來。 重照沒感覺到怎么疼痛,只是感覺頭頂上那手心溫度很燙。許尊使著急又生氣得想跺腳的表情很扭曲,很有點氣急敗壞的意思。 重照小腿有點酸,一時沒能爬起來,長延彎著腰,怒道:你沒事鉆到桌子下面去作甚?不是你沒事到我書房做什么?我讓你回府,沒真想在府里審訊你,李重照,你在我府里又是吃喝又是洗澡這事傳出去你不要清白了嗎? 生氣的許長延有點嚇人,眼神憤怒,讓重照有種自己要被拎起領子被丟出去的錯覺,他鼻子發癢,忽然捂住嘴打了個噴嚏,隨即小腿一歪。 許長延這才發現他后背都被濕發染濕了一片。 重照抽了一口氣,說:腿抽、抽了,別別別,你別動有點疼。 許長延一只手臂繞過他的腋窩,聞言便不敢動,害怕他真的疼壞了,重照勾住他的脖子借力,自己伸手揉了揉小腿,臉色緩了緩。 許長延目光落在重照下垂的眼瞼上,對方神色認真,還有被當場抓包的心虛的表情,心中的異樣感越發明顯。兩人間隔著前世恩怨的天塹,對方也知道,為何能對自己放下戒備,還有種乖順的依賴感? 許長延把人扶正了,冷硬道:去房間,我去給你拿條毛巾。 重照暗中松了口氣,攏緊了袖子。 重照換了件衣服,把頭發擦干,長延進門,把提著的東西放在桌上。 重照在桌邊坐下,掀開布袋子看了一眼,道:梅花香餅?你去靜安寺了? 長延說:去拜見靜安寺方丈,順道買的,味道不錯,嘗嘗。 重照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全京城就靜安寺寺廟的山腳下有一家店鋪,祖傳秘方,秘不外傳。香味溢滿了嘴巴和口鼻,重照眉頭一皺,又放下了,給我睡還給我帶好吃的,許尊使,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啊。 許長延道:不然呢,把你捆起來,上九龍衛刑訊伺候?把你捆起來,讓你動彈不得,讓你哭泣求饒什么都說出來? 重照皺著眉,臉色頓時有點白。 許長延岔開了話題,今日鎮國公下朝了特意找到我,讓我對他的小輩們網開一面。 重照一愣,他哥跟他爹說了?還是只說了他在許長延手里,沒承認自己做的混賬事? 許長延繼續說:難為他堂堂一位國公爺,連皇上都要敬畏幾分的大將軍,對我客客氣氣的。我是很驚奇,很想知道,你在茶樓里跟李重興發生了什么爭執? 重照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又成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國公府二公子,道:如果我不說,你難道要對我用刑? 許長延覺得他仿佛是個小刺猬,柔軟和依賴都是假象,一旦越界,就整個人蜷起來,露出尖利的刺,誰也接近不得。 步步后退的許長延無奈道:李侍郎可不是什么好人,小昭侯當萬分警惕才是。對了,易寧好像在外頭,看樣子還很著急。 重照拎起梅花香餅的布袋子,道:記著呢,謹言慎行,本侯將來一定不會讓自己有嘗試九龍衛刑罰的機會的。 第39章 跟串門似的,重照神色如常走回了府邸,皺眉:國公府傳消息過來沒有? 易寧說:大公子被國公爺禁足在家面壁思過,我沒收到他的消息,倒是國公爺來問了侯爺好多次。 重照問:爹為何讓大哥面壁思過?還有別的消息嗎? 易寧想了一下:這個沒提還有,京城有傳言您和許尊使有私情,在許府沐浴焚香共處一室,總之,話本子都出來了。還是要被封殺的那種。 重照示意他閉嘴。 重照把梅花香餅給易寧分給下人嘗嘗鮮,回房把袖子里的信紙藏好,讓易寧給國公府回消息讓爹娘心安。他今日胃口不好,隨便吃了點午飯,便帶著易寧去大理寺。 陸家的案子了結,許長延和丞相大人暗中較勁,最后許長延更勝一籌,翻出陸武利用官職權力克扣糧草和軍餉來謀取私利的舊賬,兩方徹底撕破臉,最后皇上判陸武死罪,陸家其余人淪為奴籍,流放西北。 現在陸家眾犯已經遷移至大理寺大牢。 陸家徹底倒臺,重照心中的大石放下。陸家和李家一向敵對,李家倒臺的時候,陸武還踩上一腳,拿著自己的權勢壓制李正業在軍伍中的人脈,使得國公府險些周轉不過來。 陸武甚至偽造鎮國公殺俘虜充人頭的罪名,給了李家沉痛的一擊。 大理寺的地牢陰暗潮濕,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重照掩住口鼻,由衙役帶著走過高高的臺階,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蠟燭的光亮跳動,和狹小的天窗落下一道陽光。 昔日尚書大人衣衫襤褸、落魄不堪,滿臉漠然的表情。 重照說:陸大人此刻一定很疑惑,我與陸大人素不謀面,怎么會過來看你? 陸武嘲諷道:數十日前,怡紅樓后院,與小昭侯曾見過一面。除此之外,我們素無瓜葛,怎么,小昭侯不會是來看我陸某的笑話的吧?出身堂堂國公府,怎么如此沒有涵養? 重照心平氣和,實話實說,見到你這樣,我心情就變好了。至于涵養小時候我跟大街上我把陸景勝打成豬頭,讓他再也不敢在我面前跟狗一樣叫個不停的時候,你說我會關心涵養嗎? 重照真想說自己霸氣側漏一個頂仨,雖然現在不能把你們打趴下,但以前就能把陸景勝打倒在地。 陸家仗著自己有權有勢在京城作威作福已不是一天兩天,除去一個就是為京城除去一個禍害。還可以壓一壓以陸景勝為首的紈绔之風。 陸武的臉扭曲了一下,小昭侯以為陸家是倒在了姓許的那小子手中?你錯了,是皇上猜忌陸家。當年惠帝矯詔篡位,我隨丞相保持沉默,陸家上下保持沉默,是以衡帝伺機除去我而已。 他慢慢地抬起頭來,如餓狼般盯著重照,而且皇上不會放過國公府這個大功臣,他會慢慢地除掉當年的舊人,然后毀掉國公府,一點一點地為十二皇子登基鋪路,而我,在下面等著你們。 地牢角落還躺著死去的老鼠的腐rou,陸武走投無路,在重照面前留下一句誅心之言,即便他不得不承認,李正業的手腕確實是比他高明許多。而那個叫許長延的,下手快準狠,鋒芒畢露,又或許是將來難以預測的變數。 重照并不為意,忍著想要吐的惡心感,在回去的路上,遠遠地望一眼陸景勝。 陸景勝的牢房環境好一些,就是人的狀態不怎么好。 入獄的第二天,在九龍衛的審訊逼供下,陸景勝瘋過一次,后來人就變得呆呆傻傻的了。 重照出了門,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心道,陸家結束了。 重照以為可以歇口氣,想想辦法搶救一下他哥,結果接連兩日被晨吐搞到虛脫。孕期反應如洪水猛獸般,擋也擋不住。 林飛白來給他細細地看過胎位:侯爺,胎兒很健康,有反應很正常,別因此厭食不吃,沒有營養補充,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重照捏著筷子,咬著酸蘿卜塊,林飛白看他吃了點清粥,道:若是狀況仍不見好,怕是得另外想辦法。這件事還是不打算告訴國公爺和鐘夫人嗎? 重照說:不。 林飛白有點發愁,三個月后就顯懷,瞞不住的。 重照堅定:我會想辦法。 林飛白最近關于以前重照和長延的事聽了個大概,大多都已經失真,于是靠著自己腦補出了一狗血話本,他懷疑國公府嫌棄許尊使出身低所以當年棒打鴛鴦、后來許尊使歸來復仇演了一出強|制愛、身為天之驕子的二公子左右為難獨自產子 自從從許府住了一晚后什么流言都私底下傳開了,重照咽下最后一塊酸蘿卜,吃完抹嘴,元氣滿滿,又是一條好漢。 易寧火急火燎低從外頭趕過來,汪公子出事了! 汪子真因為是外地入京趕考,家人都是農戶,家境并不富裕,便寄居在京城里的遠房親戚家。那方人家姓郭,男主人叫郭江,妻子馬氏,膝下有個雙胞胎兒子,上頭還有老父母。 重照坐著轎子,在路上把大致情況摸清楚了。 汪子真在郭家生活的并不好,他身上積蓄微末得可憐,汪子真不但需郭家的屋子住,吃喝也得靠郭家,精打細算給了郭家些銀兩,剩下一點點都不夠回去的路費。到時候參加考試還要打點,根本經不起花銷。 汪子真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讀書,處處忍氣吞聲。郭江每日忙著干活,馬氏閑在家里卻動了歪心思。 馬氏覺得對方有望考上功名,于是暗中在飯菜里給汪子真下了藥,把自己最小的meimei送到了他床上。 體會過那種藥的厲害的重照胸口泛起一陣惡心,忍不住干嘔了好幾下,林飛白拍著他的背,急得滿頭大汗。 一旦汪子真一朝考上功名,便是飛黃騰達,馬氏算盤打得噼啪響。 然而汪子真忍耐力極好,硬是把那女人推開,自己踉蹌著跑出房門,一頭栽進了郭家后面的池塘。 重照目瞪口呆,然后他淹死了么? 易寧搖頭,沒有沒有!被人給救起來了。 林飛白說:希望服用的量少,不然藥性發作,泡冷水都不能壓制。 易寧說:汪公子為了抑制藥性,不停往水里沉,都快淹死了,這生死攸關呢藥性還能發作? 林飛白卡殼了,這看情況而定吧 重照在嘴里含了片刻酸話梅,昭侯的轎子直接抬入了郭家大門,就在街坊鄰居站在池塘邊看笑話之際,一個王公貴族仿佛從天而降,都驚呆了。 重照說:飛白,去看看汪公子。 林飛白趕去救人,重照神色冰冷如霜、眼神帶著殺氣,盯著普通老百姓的的時候,非常具有威懾力。 易寧說:既見昭侯侯爺,為何不下跪? 眾人大驚,馬氏心中暗驚,心道自己的眼光果然很好,汪子真暗地里認識大人物,將來必定有一番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