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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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像是沒聽到,仍然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細看,她眼中也是毫無色彩,仿佛被誰蠱惑了一般。 祁澤心里一咯噔,手放進衣兜里,指尖夾了幾張符箓。 第47章 記憶 這么著急做什么? 有人從佛像背后走出來,是個男人,穿著某國際品牌秋冬季新款,即使站在光線不明朗的泉洞中,也依然難掩其風華,尤其那雙眼睛,狹長的鳳眼微彎,傾瀉出撩人的妖媚。 這是任誰一眼看上去都覺得他像妖的男人。 祁澤打量著男人,問道:你是誰? 男人勾了個笑,舔了舔腥紅的唇,語氣曖昧:是你未來的夫君。 祁澤輕笑了聲:不好意思,我已婚。 什么?男人懊惱地皺眉,朝祁澤這邊過來,心疼惋惜道,像你這樣珍惜的狐貍,要與誰結為伴侶怎能如此隨便呢?起碼也得千年的大妖才配得上你。比如我啊。 祁澤不欲跟他廢話:你讓人帶我到這里來,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剛剛已經看過,無論是溫婉還是劃船的工作人員,以及后面那船節目組的人,此刻全都像失了魂般,祁澤做什么說什么,他們都看不見聽不見。 至于還在拍攝中的攝影機,對這男人來說也是小事一樁。 哎!男人長嘆一聲,拿祁澤無可奈何,小狐貍,我讓你到這里來,還能做什么呢?只不過太過愛慕于你,想要相見一面罷了???就算聽見你已經伴侶,我仍是不想放手,你說我該怎么辦好呢? 祁澤將雷符捏著手上,不想再聽他胡言亂語,一聲不吭朝他扔去,在符紙到達男人跟前時引爆雷符。 那男人見他動手,輕松放蕩的表情變了變,揮去祁澤的符紙帶來的雷火。見衣服被燒出兩個大洞,他的表情又是一變,眼神陰鷙地看著祁澤,冷聲道:呵,看不出來脾氣還挺差。你這樣令為夫有些生氣了,待為夫捉住你,你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祁澤站起身來,一腳踏上船沿,借力上至平臺,又朝男人扔去幾張符。另一手借著符紙掩護,又迅速準確地扔出幾枚銅錢,定入男人腳下地面。 銅錢入土,祁澤左手一收,幾條無形紅線被他抓在手中,將男人困在其中。他再用最快的速度點燃手中符紙,引燃幾條紅線,火便順勢燒到男人身上。 這還是祁澤第一次實戰,他不敢有絲毫馬虎,也不能讓自己受傷,一定要用最快的辦法制服對手。 那男人顯然沒有預料到祁澤一只妖卻學了道法,他原以為祁澤最初扔的兩張雷符,是他身邊那只紅狐貍又或者那個姓白的道姑送他防身的,在祁澤上來時,就少了些防范。 畢竟對方,只是一只才二十多歲的狐貍,就算血脈比一般的狐貍精好了不少,也不過只是一只幼年妖,能厲害到哪兒去? 何況 男人冷笑,掙脫出一只手來,沒管燒著自己血rou的火與那些絲線,而是凝聚著妖力朝著祁澤腹部襲去。 祁澤一驚,只能松手側身躲開。 他抬頭目光冰冷地看著這只不知道是什么物種的妖,懷疑對方知道了什么。 九尾狐一族,不論男女皆可受孕,還真是稀罕啊,男人又勾了個邪笑,目光盯著祁澤腹部,尤其是渾身上下都包裹著龍氣的九尾狐。錯過了,可就沒那么容易再遇見了。 他這一說,也教祁澤明白自己為什么被盯上了。 而那人那并不掩飾貪婪的目光,讓祁澤忍不住伸手護住自己小腹。 見祁澤的動作,男人大笑起來,朝著祁澤動起手來,一邊還在攪亂祁澤心神:你一只狐貍精怎么會沾上龍氣?我有好奇了,那個占了我位置的男人究竟是誰。若是普通人類,真龍之氣在他身上也是浪費,不如讓我吸取了去。 祁澤眉頭皺著死緊,這人的速度很快,出手更是狠辣,他只有不斷躲讓才能避免自己被他傷到。 但這樣一來,他們的差距就顯露無疑了。祁澤到底是只年輕妖,且才知道自己是妖兩天不到,還不曉得怎么拿妖力戰斗,所學也只有之前的道法,但在避讓中他又施展不出,漸漸落了下風。 幾個來回后,祁澤后背汗濕一片,手臂背部都有抓傷,不知道這是只什么妖,被他抓傷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疼得讓祁澤腦袋發昏。 當然,對方也不是毫發無傷。祁澤沒有武器,將那支朱砂筆當作利劍,在那男人腰上刺一筆,圓潤的筆桿頭愣是將那人腰上刺出一個窟窿來。 泉洞之中,只聽見得流水聲和似水滴滴滴噠噠的聲音,以及重重的呼吸聲。 男人看出祁澤體力不支,不去管身上的傷,獰笑著,一雙手瞬間成了漆黑的利爪,朝祁澤左肩抓去。祁澤看不出來那是什么東西的爪子,只知道爪子堅硬鋒利,他若躲不過,他就輸了,會被這人帶走,不知生死。 他才和賀遠鈞相逢不到一個月,決不能又和他分開。 祁澤用盡力氣,險險躲讓開去,可力道收不住,眼看著就要跌落那處平臺,落入泉水中。 祁澤!賀遠鈞追過來看見的便是鮮血淋漓的小狐貍即將掉入水中。 他心中急切萬分,什么也顧不上,朝祁澤那邊沖去,只想著一定要接住祁澤。 小狐貍沒有落入冰涼的水里,接住祁澤的是一個很曖和的熟悉懷抱。 會心疼他的人來了,祁澤立馬就委屈了,摟住賀遠鈞的脖子,小聲嗚咽:疼。 賀遠鈞手觸到祁澤背上的濕膩,一雙眼里看不見半點光亮,黑得發沉,他撫了撫祁澤后背,輕聲安慰:乖,別怕,我在這兒。剩下的交給我。 他說罷,撥了撥祁澤被額汗浸濕的頭發,看向傷了祁澤的男人。 而跟著賀遠鈞一同進來的保鏢們,眼睜睜看著他家大少從他們這條船瞬間到達平臺邊緣,接住了險些摔進水里的小情人也可能是未來的大少奶奶,他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不是,這是啥?輕功?瞬移? 他們家大少什么時候學會這技能的? 還有,他們看著被大少派在祁澤身邊的那些同事,一個一個像失了魂一般,在這幽暗的洞里,真是怎么看怎么詭異。 但他們是保鏢,不論現在是什么情況,都應該先保護雇主的安危。暫時先撇下那幾個有問題的同事,他們從船上跳到岸上,持著槍,準備先將賀遠鈞兩人保護在他們的圈里。 但沒想到大少比他們的速度更快,他將祁澤交到他們手中,吩咐他們保護好祁澤,帶著駭人的殺意沖向了襲擊者,兩者很快纏斗了起來。 他們面面相覷了片刻,手里的槍握得更緊,怕一個不小心擦.槍.走.火,傷了大少爺。 而里面一個擅長處理外傷的,開始替祁澤進行簡單的傷口包扎。 打斗將將開始沒過幾秒,祁澤的一個傷口都還沒處理完,洞內就響起巨響,他們甚至感覺到壁上有巖石滾落。 只見塵土散開,是那穿著破破爛爛的襲擊者被賀遠鈞一腳踹在巖石上,因那根巖石柱不夠粗大,生生被撞斷,此刻那人正艱難從亂石堆里站起來,口吐鮮血。 臥槽?! 在這種危急時刻,依舊保持職業表情的面癱臉保鏢們,此刻心中齊齊冒出一句感嘆。接著又齊刷刷看向準備過去補上一腳,面如殺神的大少爺。 他們大少這一腳,可能會死人。 不開玩笑,真的可能會死! 而祁澤怔怔地看著賀遠鈞的身影,心如擂鼓,一時間身上的疼痛都暫時被他拋之腦后。 他家陛下是不是恢復了?是不是都記起來了? 我去,怎么回事? 什么情況???地震嗎? 我我剛在做什么來著? 咦?那不是賀少嗎?他怎么在跟人打架? 血!祁澤受傷了?! 天哪,發生了什么?。?! 趕緊的趕緊的,叫救護車??! 賀遠鈞沒被突然嘈雜起來的環境影響,他一部分神識放在祁澤身上,其余的就盯緊了面前的人。 他要這人死。 那男人打從賀遠鈞出現救下祁澤,之前的神色都收斂了起來,與賀遠鈞對戰時,也顯得有些畏首畏尾,似乎是在忌憚著什么。 這會兒直接放棄控制其他人,擾亂視聽,準備逃了。 他眼珠子轉了一圈,喘著氣笑道:不去看看你的心肝寶貝嗎?他的傷有毒哦。 聞言,明知此人在說謊的賀遠鈞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了眼祁澤的情況。 這一分神,那人便消失不見了。 賀遠鈞沒去追,回到祁澤身邊,一路將祁澤送到自家醫院。 他一路沉著臉的模樣,連祁澤都不敢說話了,其他人更不敢吭聲,全都沉默的跟進了醫院。 這事兒驚動了管理局,就昨天帶祁澤那幾人也來了醫院。 醫院走廊上一壓的人影,其他的病患還以為是哪家有錢人的掌權人沒了,家里過來分遺產的。 這會兒祁澤傷口已經進行過處理了,管理局的人正問他襲擊者的情況。 這事兒歸管理局管,只要是在他們管轄的區域內,發生有妖傷人傷妖,或者人傷妖的情況都是他們的。 這次是我們大意了,沒想到才這點時間,就出了事。昨天祁澤見過的局長嚴墨今天也親自來了,表達他的歉意。 祁澤沒說什么,不覺得這次的事情要讓管理局的人負什么責。他們的職務類似于人類的警察,管雜七雜八的事,但不能出了什么事都往他們頭上扣。 這群人因為接到通告時在處理另一起事件,身上都帶著股怪味,賀遠鈞等這群人問到襲擊者的外貌特征后,立刻就將人轟出去了。 關門前,溫婉哭著過來,朝病房里的祁澤說道:祁澤,我真的什么不知道,我以前也在那山洞里出過事故,我怎么還會帶人去那個地方約會???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 祁澤聽見她的聲音皺了皺眉,沒說信與不信。 而站在房間門口的賀遠鈞扯開她扒著門框的手,朝副導演看過去:我不想再見到她。把人帶走。 好的好的副導跟著一名攝影師一人扶著溫婉一側,將人拉開了。 溫婉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的流眼淚。 等她被送到電梯,還沒緩口氣,被賀遠鈞攆走的管理局的人并沒走,就站在電梯口,似乎正是在等她,她一來,他們同她一起坐電梯下樓了。 祁澤提過,是她帶他去的那個泉洞,是否清白,還是要查過才知道。 病房中終于只剩下祁澤與賀遠鈞兩人。 賀遠鈞坐在床頭邊,握著祁澤被線勒出紅痕的手,眉心皺成一個川字。 我已經不疼了,你別這樣。祁澤見不得賀遠鈞因他自責的模樣。 來醫院的路上,是司機開的車,賀遠鈞一路上抱著他,為了輸送很多曖洋洋的氣,他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傷口疼痛在減輕,甚至愈合。 祁澤擔心現場這么多人看見過他的傷,怕到醫院這些人起疑,攔著賀遠鈞沒讓他繼續,要不然他人到醫院了,傷也怕是都好了。 這會兒他也是真的不疼了,醫生替他包扎好,沒過一會兒,祁澤就已經感覺不到傷口的存在了,他不清楚這是因為自己本身的愈合力,還是因為賀遠鈞。 為了不讓賀遠鈞再擔心,祁澤扯著自己的衣襟,說道:你看,疤都沒有了。我沒事。 賀遠鈞嘆息了一聲,握著他的手,幫他拉好衣服。又坐上病床,將人攬在懷里,有些后怕道:太危險了。以后別再離開我身邊了,知道嗎? 嗯。祁澤乖乖點頭,親了一口他的下巴,又問道,你今天,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不然那戰斗力可不是一個普通人類和普通妖能比擬的。 被問的賀遠鈞不可避免地想起到醫院路上,腦子里閃過的一些零星畫面。 有些太過模糊,他也說不上來,但最為清晰的一幕他記得很清楚。 他變成了一條很長很粗的金燦燦的物種,盤在一潭溫泉里,因為體形過大,溫泉水被他擠出來不少。 他回憶著晃動的水面的倒影,雖仍看不清全容,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有爪子,好像不是蛇。 第48章 心虛 最后祁澤得到來自老攻金燦燦又粗又長的本體在泡澡的畫面形容,雖然表面聽起來很像車,但不是,就是他家陛下一個人在泡澡罷了。 他倆那晚賀遠鈞可沒變原型,即便變原型了,就是想玩,估計也沒法cao作。 祁澤及時在腦內剎車。然后覺得有些開心,雖然記起的東西很少,但他家陛下確實是在恢復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時間,就能全部想起來了。 因為受傷,祁澤和賀遠鈞就沒有回別墅,但也沒有打算在醫院里過夜。 祁澤下午休息夠了,就跟賀遠鈞提出想出院了。他住院的經歷,幾乎可以說沒有,待在醫院里很不適應。 若是就他一個人也罷了,但賀遠鈞在,他就想撒嬌。 他身上的傷已經沒什么問題了,他不想在醫院里,那賀遠鈞自然是帶他離開。 祁澤的傷是外傷,雖然醫生建議住院,但病人想出院也不是不行,況且賀大少家里也不缺醫生護理,也就沒有多攔。 只是賀遠鈞推著祁澤離開時,上回B超市的那位醫生正巧看見了,問了一嘴是怎么了。結果得到聽到祁澤肩膀背上都有抓傷,才剛來醫院治療,院都沒住就又將人帶走了。 那醫生頓時露出了痛惜的表情。 為什么?為什么不反抗?難道有錢真的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祁澤并不知道某位醫生又腦補了些什么,正在車內享受賀大少的投喂。 有傷需要忌口,雖然他表面的傷口已經愈合,但到底也是流失了不少血液的,而且是被其他妖抓傷,雖然沒毒,但精神多少會受到些影響。 好在有賀遠鈞在,養兩天就又是一只可以活蹦亂跳的小狐貍了。 還是上周的別墅。 晚餐也較為清淡,還是上次那位大廚,清淡的飯菜卻一點也不平淡,祁澤胃口沒有受影響,被賀遠鈞喂了個肚皮滾圓。 是賀遠鈞堅持要喂的,他不準祁澤動手,祁澤肩膀傷口雖然愈合,但他總怕祁澤一動手就會牽扯疼起來,小心得都有些過分了。 今天周六,祁澤想到這會兒想到于秋他們這會兒應該也在吃晚飯了,估計還會猜他們晚上還回不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