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媚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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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我這人嘛……就愛玩鬧!在島上過慣無拘束的日子,沒你們京城人多顧慮、要顏面!那次柳林里拿劍柄戳你玩是不對,偷你玉佩也不對,昨夜自稱姑奶奶更不對,最不對的,是說你‘歪瓜裂棗’!畢竟你長得還成,充其量……一把年紀沒人要而已?!?/br> “……”蕭一鳴被她氣得不輕,“姑娘又在存心損人是吧?我哪里一把年紀了?我年方二十七!” “唉!誰損你?我在向你道歉!”她突然停步,正色道,“你不是說,要一下不落還給我么?我算了算,拖久了沒準還得添上幾分息,擇日不如撞日,你趕緊還了吧!” 蕭一鳴未明其意,猶自摸不著頭腦,卻覺右手被她抓起,拇指和中指、無名指、小指遭她固住,只留食指在外。 “……?” 傅千凝臉蛋浮起微不可察的紅意,一邊拉他指頭戳向自己小腹,一邊小嘴輕嘟數數。 “一、二……” 蕭一鳴驚呆了,如被指尖觸碰到的溫軟吸住魂,直到她數到“三”,才忙不迭縮手。 他滿臉通紅,傻愣愣說不出話,待覺她再度握他的手,頓時嚇得一蹦三尺高,撒腿就跑。 “沒完呢!”傅千凝捋起袖子,發足狂追,“你跑什么!還有十四下!” 蕭一鳴如見鬼魅,周身如燒,頭重腳輕,心跳加速,呼吸凌亂。 這下,要命!真要命了! 莫非被她戳中了死xue? 不對呀!明明……是他,戳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 蕭兄: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 有木有小可愛嗅到這章有壞蛋的氣息?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昜 3個; 第五十章 #50 起初, 林昀熹擔心,以申屠陽為首的“棠族親戚”會有事沒事常拉她作伴, 甚至想好了一大堆托詞。 然則一連好幾天,此前掛在他們嘴邊的“游山”、“逛京城”、“聽戲”……倒像是隨口一說,并無下文。 后輾轉從仆役口中得悉, 賀蘭鶯病了。 林昀熹雖和這位“表兄的表妹”談不上相熟,卻覺其處事圓滑,待人周到,在貴女中頗為難得。 畢竟, 她以林千金身份示人時, 沒少受謝家姐妹的冷眼;乍然來了一位樂意與她親近的同齡少女,不論懷有何種目的與她接觸,她沒理由伸手打人笑臉。 兼之, 賀蘭鶯將與表兄成親, 自然是勸申屠陽“回頭是岸”的最佳人選。 聽聞賀蘭鶯患病, 林昀熹雖慶幸自己免去陪逛之責,但更多是擔憂。 她在長陵島時,粗略懂點醫術,如今忘事,憑借晉王府所藏醫書、宋思銳和傅千凝的提點下已記起不少, 原想著親去探望。 轉念一想, 申屠陽身邊有位名叫“池訪”的巫醫呢! 她這半桶水大夫,何苦冒著被揭穿身份的危險,跑去行館班門弄斧? 于是, 她做了開胃健脾的山藥紅棗糕,托人給賀蘭鶯捎上兩盒,以示關心和問候。 未料過了十余天,棠族行館的人送來一封信,竟是賀蘭鶯手書。 ——林世姐惠鑒,承賜厚貺,齒頰猶芬,至深銘感。愚偶然微恙,幸近已痊愈,希勿念以為幸。茲定于明日午時東城長興樓小聚,懇請光臨,共敘友情。書不盡意,祈恕不恭,敬頌繡安。鶯妹謹啟。 一手楷書方正平直,棱角分明,如珠如玉。 說去酒樓小聚,但東城乃商家匯聚之地,用膳后免不了要閑逛半日,“領略京城民俗風情”、“到衣裳首飾鋪子幫忙掌掌眼”。 林昀熹心道:我懂個鬼??!現在惡補,還來得及么? 可宋思銳忙得不見影,傅千凝與她同在海島中成長,對京華盛況所知有限;若事事問笙茹,她心里過不了那道被人利用瞞騙的坎兒。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她收好書信,領一名小侍婢前往府醫院取些秋冬進補藥材。 剛繞過秋葉墜地的大片杏林,前方一水紅裙女郎攜同兩名丫鬟,手捧一疊類似布袋的物件快步而至,為首者正是巧媛。 “咦?何事勞動巧媛姑娘親來府醫院?”林昀熹略微詫異,“這兩日風起,世子無礙吧?” 巧媛答得禮貌:“謝林姑娘關心,巧媛近日縫了幾個藥包,打算趁世子爺午睡,請府醫配點行氣活血的藥材,好護住膝下患處?!?/br> 自林昀熹不計較她私自處罰、還以德報怨授予按摩技巧,兩人關系大有緩和;此后林昀熹遠離宋思勉,巧媛對她的戒備愈發削弱。 興許畫舫那回,申屠陽對宋思勉冷嘲熱諷之際,林昀熹挺身而出,處處維護,使得巧媛好感又增,待她再無最初的怨恨和芥蒂。 二人邊聊邊進入府醫院,各取所需,臨別時林昀熹裝作有意無意問起京中店鋪情況。 巧媛聞言,笑道:“姑娘莫不是想帶棠族親戚轉悠?” “呀!真瞞不過你!”林昀熹訕笑。 巧媛眼底泛起些許憐意:“我知你全忘了,一時半會兒也道不盡,我先與你說幾個最有名的?!?/br> 當下,她拿筆紙寫了胭脂水粉、衣裳綢緞、珠寶首飾、文房用品、書齋畫坊、樂器鋪子的名店和所在方位,詳細說起對這些店鋪的印象,還提及京中各類吃食和對應商鋪名,讓她得空可陪傅四姑娘轉轉。 林昀熹大喜過望,笑而稱謝。 并行走出府醫院,蕭瑟秋風送來幾聲琴音,斷斷續續,暗藏天高海闊之氣象。 林昀熹微覺訝異,宋思銳這兩日在鏡湖行宮,按理說沒那么快跑回王府,還悠然撫奏吧? “只顧著閑聊,竟把世子爺忽略了!” 巧媛連忙道別,對上林昀熹驚喜的眼神,如記起某事,解釋道:“近一月,世子爺心情大好,正忙著收集琴譜、研究古琴,閑來彈上幾曲,奈何知音太少……偶有感嘆之時?!?/br> “你不正好討教討教?” 林昀熹語帶戲謔,內心著實為宋思勉的振作奮起而歡喜。 巧媛愕然,隨即輕笑:“也對。謝謝你,也難為你了?!?/br> 說罷,略一福身,托著新填充的藥包匆匆離去。 林昀熹茫然不解,既不知她致謝所為何事,更搞不懂自己有何被“為難”。 許久,她目送巧媛的背影拐向廣池,隱約嗅出不同尋常的意味。 莫非……精明如巧媛,早已猜出,她僅僅是個替身? ··· 翌日中午,林昀熹如約抵達長興樓,作伴的只有笙茹、蕭一鳴和一名女護衛。 宋思銳曾叮囑過,但凡她外出,必須讓蕭、傅二人時刻守著。 無奈從崔家一行,林昀熹已許久未見他倆同時出現。 旁敲側擊問起,只得到支支吾吾或左顧右而言他,想必仍在鬧別扭。 長興樓客似云來,客堂擠滿了人,店小二將林昀熹領至雅間。門口設有晶瑩珠簾和雕鏤百蝠如意木屏風,內里裝潢雅致,擺設無一不精。 “jiejie可算來了!” 賀蘭鶯一見林昀熹入內,笑著起身招呼,嫵媚眼眸悄然打量她那襲攏云銀繡拖裙,綿嗓帶沙:“jiejie這身云霞綢很是難得呢!提花織錦低調奢華,刺繡和珠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咱們棠族可尋不到這好料子!更無此等手藝純熟的繡娘!” 林昀熹哪懂什么料子和繡工? 她的裙裳全由宋思銳訂做,那人拿著晉王妃留下的大批嫁妝和私產,只管花錢,大概沒工夫考慮衣裙首飾之類的繁瑣小事,一味叫人選最好的就成。 只是他不喜她穿得花里胡哨,故而挑選的款式和面料多半以清雅得體為主。 可被賀蘭鶯當面夸贊,她不好悶聲不響,遂把對方的棠族華服、繁復頭飾稱贊了一遍。 詞窮!詞窮??! “說來慚愧,meimei欠安,我本該第一時間前去問候,可你知我現下在晉王府身份尷尬,唯有做些小零嘴小吃食,聊表慰問之情……”林昀熹歉然一笑,“倒是meimei不計較,還邀我出來散心,實在讓我惶恐?!?/br> “jiejie何必見外?” 賀蘭鶯淺笑,親手取了一團茶,巧手隔紙捏碎茶團入碾,隨后以均勻力度碾茶。 林昀熹仔細端量她,倒真覺她消瘦了許多,雙目猶帶紅腫,雖言笑晏晏,難掩眸底深憂。 “妹子,遇到煩心事了?” 賀蘭鶯正用茶刷掃下細如煙的茶末,聞聲手不經意一抖。 她垂下眉眼,煮水協盞,水霧繚繞處,清溪明眸漸漸泛紅。 林昀熹心下一凜,瞧這委屈可憐模樣,該不會和表兄鬧矛盾吧? 賀蘭鶯將茶末挑入溫熱斗笠盞中,注入沸水調膏,嗓音悶悶的:“陪伴我長大的老嬤嬤,早在數月前離世了……可我一直不曉得?!?/br> 她話音未盡,兩行清淚驟然滑落,忙放下茶盞和茶筅,草草以手背拭淚。 林昀熹萬沒料到竟是這原因,怔然過后,翻出絲帕,小心為她擦手,柔聲道:“生死有命,還請節哀順變?!?/br> 賀蘭鶯一時哽咽,反手回握她,如溺水之人拚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十指纖長如嫩筍,玉腕皓白似雪藕,指甲所染蔻丹紅光亮澤,柔媚動人。 林昀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手,巴不得偷偷掐兩下,又覺自己居然對女子起了“色心”,簡直前所未有的荒謬詭異。 賀蘭鶯抬眸定定凝視她,眸光悲切中依稀還摻雜了點什么,如有歉疚,如有羞慚,如有羨慕,如有驚嘆。 林昀熹被這道復雜眼光燙得臉頰一熱,心頭騰涌異樣之感。 ——這些棠族年輕男女……何以都愛盯著她看? 遲疑片晌,她忍不住發問:“我、我臉上有臟東西?抑或妝沒畫好?” 賀蘭鶯如夢初醒,尬笑道:“不,不是……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br> “……” 林昀熹內心仿佛有千萬只烈馬狂奔,回響著巨大的三個字——見鬼了! 賀蘭鶯收起失態,一手提瓶沿盞壁注水,一手運筅點擊,直至茶湯細沫白霧洶涌溢盞,又以茶匙擊拂出蓮荷圖,才雙手奉至林昀熹跟前。 林昀熹驚覺她技巧出眾,嘆道:“妹子茶藝非同凡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