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媚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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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答案大出林昀熹所料,說好的恨她入骨呢? 摸不清底細,她怯生生客套:“豈敢勞世子大駕?” 宋思勉怒道:“你非要‘世子’前、‘世子’后的?現下又無外人,喚一聲‘勉哥哥’很難?” 林昀熹愕然且羞恥。 什么?她以往管他喊“哥”?親切、熱烈、rou麻到這地步? 宋思勉自是不遺余力尋獲她的抵觸,壓抑許久的怒火燃遍身體發膚。 失去的雙腿仿佛仍附著在軀干上,切割、撕裂或灼燒感,癢痛難耐。 他忍不住彎腰伸手去撓,觸及指尖的則是膝下的空洞,再一次提醒他,他已非受人尊敬的皇儲人選,只是個站不起、走不動的廢物。 而站在臺階下的林昀熹,看似溫順,實則戒備。 雖失去靖國公千金的高貴身份,也無華服濃妝襯托,麗容卻未減一絲一毫。 宋思勉憶及從兒時玩伴到兄妹情誼,從朦朧慕戀到刻骨銘心……多年等待終化泡影。 若不是去年初秋,她明示暗示心中惦的記人是他,他豈會因別人的出言相激、以及她的那句撒嬌而冒險? 當他腿骨盡碎,皮穿rou爛,嚴重感染,不得不截掉小腿保命,她不但龜縮家中稱病,更與棠族表兄暗通書信! 他痛得錐心刺骨,不惜趁父王離家時入宮請旨,對女帝軟磨硬泡,才求得一道手諭,把她從教坊接入王府,誰知……她初來頭一日,竟勾引了他的異母弟弟? 三弟是父王最愛之人誕下的子嗣,磨練歸來,比想像中要英俊瀟灑、成熟穩重。 上有曾祖父母保薦,下有滿城臣民的好奇觀望,短短一月,三弟在京混得風生水起,更逐步掌管王府事務。 精明如阿微,覓到新靠山,怎會把心思放在有名無實的晉王世子之上? 被可怖的緘默氣氛籠罩,林昀熹知宋思勉又動怒了。 自與她相見,他幾乎沒有不生氣的時刻。 可那句“勉哥哥”,她一時半會真說不出口。 “您別氣……我連累了您,又自知落魄,不敢造次。如您允準,我定想法子將功補過,視您為親兄長般照料……” 她態度恭順,語氣誠懇,可“親兄長”三字深深刺痛了宋思勉。 當兄妹?言下之意,是要攀他三弟的高枝? 宋思勉勃然大怒,連名帶姓吼道:“林昀熹!你莫要欺人太甚!” “是、是……是我僭越了?!?/br> 林昀熹苦著臉賠笑,心底納悶:這人動不動就發脾氣,我說什么都是錯的,該如何順毛? 正自糾結,窄巷一頭的輕微腳步漸行漸近。 她尚未偷眼覷望,已聽見那醇如濃酒的男嗓溢滿笑音。 “昀熹好早!我還擔心昨夜把你累著了,想讓你多睡一陣兒呢!不料反倒叫你等!” “……” 林昀熹傻掉了。 ——三公子胡說什么!聽起來像是他們干了某些折騰的事,還相約翌日清晨會面? “我只是……” 先前對世子謊稱“到處走走”,眼下欲辯無詞。 宋思勉見狀,怒容已黑透了。 ··· 晨光灑落在宋思銳身上,淺蟹殼青云紋大氅掩不住寬肩窄腰,俊逸身姿堪比玉山軒昂。 他微笑信步行到林昀熹身側,像是后知后覺宋思勉在場,嘴邊噙笑,故作驚訝:“昨兒宴席散后,聽說兄長身體不適,沒想到……早早出來曬太陽!” 宋思勉憤恨之色更甚。 前段時日,三弟曾請求父親同意私定的婚事,何以這兩日一反常態奪他所好? 揚威?拉攏與他有嫌隙之人為伴?還是想借此要挾? 再觀林昀熹無端紅了臉,他的熊熊怒火更盛。 “三弟!你若覺當初我虧欠了你,自當沖著我來!搞此等不入流的小伎倆算什么!” “兄長多慮,”宋思銳頓了頓,“我答應過林伯父,護著昀熹,也多勸著你?!?/br> 宋思勉暴怒:“輪不到你管!” “我知你因腿傷一事心有不忿,可……縱容下人傷害昀熹,未免有失風范?!?/br> 宋思銳話音未落,目光淡淡滑向木輪椅側的巧媛。 巧媛神色立變,手上淡紫絲帕被攥得皺巴巴的。 作者有話要說: 【?!獕艋丶寄躦et!】 感謝 艦長,星辰大海要嗎 的手榴彈 感謝 木昜x5、維大爺x2、阿紋家的頭頭鴨、小院子 的地雷 感謝 阿瑩灌溉營養液 10 第七章 #7 “你,做什么了?” 宋思勉眸光如冰錐直扎巧媛。 巧媛眉眼傾垂,丹唇翕動:“世子爺,我……” 遲遲擠不出半句話。 “阿微,”宋思勉轉目盯著林昀熹,冷聲質問,“她對你,做了什么?” 林昀熹遲疑未答,一旁的宋思銳笑了:“兄長這是為難昀熹么?若告狀,有人會保她‘吃不了兜著走’?!?/br> 巧媛不相信三公子能聽清她那句小聲恐嚇,理所當然認定林昀熹私下告狀。 驚懼和憤懣匯成冷涼之氣,使她瑟瑟發抖。 宋思勉只掃了一眼,向宋思銳發問:“何時?何地?你如何得知?” “昨日下午,王府內院,我碰巧撞見,親耳聽見,”宋思銳凝望林昀熹,“我倒想問昀熹,她承諾向你致歉,可曾落實?” “???”林昀熹正努力削弱存在感,忽然被搬上臺面,一時不知給哪種反應。 宋思勉冷眼回眸,巧媛立馬跪倒在地,楚楚可憐:“世子爺,求您念在過往情分上……” “我問你做了什么!”宋思勉厲聲喝問。 當著三公子之面,巧媛不好撒謊,可讓她源源本本道出經過,自是無法啟齒;“致歉”只為搪塞,熟悉仆從面前,她更不可能對林昀熹低頭。 進退維谷,唯有默然而跪。 林昀熹猜不透世子的火氣是源于對她未泯盡的關懷,抑或純粹不喜侍婢的自作主張。 同樣,她不確定三公子是真心維護,或借她來激怒世子。 她并非菩薩心腸,無所依傍的情況下,最好息事寧人,誰也別得罪。 當下,林昀熹故作輕松:“世子別惱,她們跟我鬧著玩,泡了泡水?!?/br> “泡水?”宋思勉切齒,“明知你畏水而為之,簡直喪心病狂!” 林昀熹微露錯愕,明明摁她下水的丫鬟們個個滿頭大汗,比她慘多了! 巧媛垂淚:“世子爺!巧媛是怕她入府作惡,只想提前警告,令她規規矩矩!您甘愿紆尊捧她在手心,可她如何回饋您?明面上宣稱父母舍不得她嫁人,實則暗中腳踏幾條船,分明是等您……等儲君之位敲定再選擇!” 宋思重重拍在木輪椅上一拍:“放肆!” “您為博美人一笑,不惜親自下場,與霍七公子、劉大人比試搶奪崖邊的沐星花;出事之后,她只會在家裝??! “最令巧媛傷心憤恨的是,您發燒整整七八天,迷糊時仍念著她的小名!鋸掉雙足、咬得嘴里的軟木塞子斷開,她人在何處?” “別說了!”宋思勉青筋暴起。 巧媛泣不成聲:“您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熬過那一劫,總覺得腿還能隨身體移動,忘記時還會摔下床!而她,何曾懂您的痛楚?又何曾扶過您一回?” 宋思勉遭她當眾揭露私不為人知的秘辛,羞怒交加:“閉嘴!回屋罰跪!” 巧媛意欲再辯,發覺主子兩眼赤紅,沒再吭聲。趁丫頭們來扶,她深深一福,低低說了句“巧媛領罰”,拭淚離開。 林昀熹呆立在地。 有些事,曾聽嬤嬤和笙茹略提;此際由巧媛聲淚俱下控訴,她才真正認識到,過去的自己實在無情無義,可惡至極。 還能挽回么?于事無補了吧? 宋思銳亦于心不忍,收起先前的咄咄逼人,取而代之是溫和勸慰:“手下心懷怨恨,兄長卻把昀熹接到府上,只怕鬧得雞犬不寧?!?/br> 宋思勉氣在頭上,磨牙不語。 宋思銳續道:“林伯父于我有啟蒙之恩,在我出游遇險時派人相護,更常命人捎帶書籍至島上……昀熹是他唯一的骨rou,我理應照看些?!?/br> “所以……”宋思勉幽幽抬頭,眼神如刀,“你打算如何‘照看’?” 宋思銳望向林昀熹時,眼波溫柔得能擰出水來。 他剛張口欲言,王府院內匆忙趕來一人,正是孟管事。 “世子!三公子!可算找到你們了!王爺連夜動身,目下已抵達西大街,二位是否要準備準備……?” 兄弟二人對望,均覺父親回府比預想中早了好些天。 有別于平日上下朝,晉王此次探視無上皇與太皇太后歸來,依照禮節,哥倆須帶領府中人至門外恭候,以示隆重。 “走吧!”宋思勉一揮袍袖。 林昀熹依禮相送,卻聽耳側傳來宋思銳輕笑:“別亂跑,乖乖回西苑等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