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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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著長風衣的男人抓住了津島憐央伸手去拉保險栓的機會,幾乎是在半秒鐘不到的時間里松開了抱著津島憐央的手臂,又微微側開了身子,避開心臟直面著槍口的危險處境,與此同時, 另一只摸向口袋里迷藥的手也換了方向去拽別在后腰上的槍|支, 動作既快又準, 身手流暢, 可以看得出來是身經百戰的高手。 只要第一發子彈沒有射中要命的位置, 只要他可以得到喘息的時間,以他成年人的體型和壓倒性的強悍身手, 對付一個才只有九歲大的兒童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津島憐央已經扣下扳機了。 不是一下,不是兩下, 而是整整六發。 他在那短短的連眨一下眼都來不及的剎那,天真無邪的微笑著、如同不知輕重的孩子般,連扣了六下扳機,毫不猶豫地清空了彈匣。 津島憐央甚至沒有去查看自己有沒有開槍打中綁匪的身體, 也沒有顧忌著沒有了子彈之后自己的危險處境, 他只是牢牢記住了哥哥對他的囑咐,在覺得自己絕對能打中綁匪的情況之下,對準了心臟、喉嚨、腦袋各射|出了兩發子彈,讓那無論是身形、體力都遠超過他的大人瞬息間就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砰!砰!砰!砰!砰!砰! 甚至是在六聲槍響過后, 津島憐央才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連帶著為了維持射擊姿勢而沒有調整過的手肘毫無緩沖地磕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在發出了一聲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之后彎折成了一個古怪的角度,那只漂亮的銀白兇器自然也隨之在地面上滑了出去。 他的臉上、手上、衣服上、頭發上都沾上了從綁匪的身體里迸濺出來的猩紅血液,渾身上下都沾染上了鐵銹般艱澀的氣味。 江戶川柯南是眼睜睜地看著這讓人心底發寒的一幕在電光火石間極快地發生,又極快地結束了的。 他按在手表邊緣按鈕的手指已經發僵發麻,動彈不得了。 就好像那一枚沒能發射出去的麻醉針刺到了他自己身上,讓他從手指的神經末梢開始,一直沿著脊椎骨傳遞到神經中樞,連同腿、腳、手、軀干都一起麻痹了。 江戶川柯南還依舊躲在拐角后面,看著津島憐央如同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嘴角微微翹著,帶著那樣平靜的笑容,無視了自己彎折的手臂,手上、膝蓋上、小腿上一大片淤青帶紫、流血破皮的擦傷,也不怎么在意自己血rou模糊的傷口里深深埋進了骯臟的灰塵砂礫一般,一瘸一拐地走到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生命體征正以極快的速度流失著的綁匪身旁。 津島憐央不是來確認自己打中了幾槍的,因為不管他打中了幾槍,從那綁匪身下不斷淌出的、讓人觸目驚心的血泊來看,那會威脅到他的綁匪都已經必死無疑了。 江戶川柯南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了起來,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津島憐央接下來的動作,心中涌上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愕。 津島憐央彎腰從綁匪的后腰上拔下了他只來得及拔|出一半的槍|支,大概是覺得兩把槍的使用方法都差不多吧,他按照哥哥教給自己的手勢,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有些艱難地拉開了保險栓,再一次地對準了綁匪。 讓你這么痛苦地死去,對不起。津島憐央帶著那樣發自真心的歉意與愛憐,輕聲細語地說道,他眼眸低垂,微笑地祝福著那他連姓名都還不知曉的綁匪,來世請一定要幸福哦。 江戶川柯南明白了。 津島憐央是來幫助那個人加速結束這痛苦的死亡進程。 他覺得這樣一點點流盡血液、感受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冰冷下去的過程太過痛苦,又太過孤獨,只是放任著他這樣慢慢死去的話,實在太可憐了,因此決定要幫助他,讓他再快一點死去。 那個摔得狼狽的孩童將槍口對準了綁匪的眉心,在那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善良驅使之下,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過后,親手結束了一個人的性命。 巨大的沖擊力之下,那破裂動脈再一次開綻,有鮮紅的血液飛濺著擦過了津島憐央的臉頰,在潔白幼稚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難以抹去的、炙燙又丑陋的罪惡烙印。 江戶川柯南還沒來得及從那難以言喻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就看見了津島憐央回過頭來,與他窺探著的眼睛一錯不錯地對上了。 那是一雙黑珍珠般漂亮又清潤的眼珠,干干凈凈,明明亮亮,是屬于純真無邪、不曾沾染上污濁的孩童的。 你看到啦?津島憐央歪了歪頭,沒有其他的什么意味,只是這樣單純地問道。 但江戶川柯南卻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頭皮有些發麻。 哈哈哈哈哈。面對一個跟自己也差不多大的孩子,他擅長的那一套裝小孩可能也不太管用了,江戶川柯南只能硬著頭皮,裝作什么都不懂的七歲小孩樣子跟津島憐央周旋著,驚呼道,你剛剛是在跟那個大叔玩殺人游戲嗎?你開槍了之后,那個大叔砰的一下倒下去了耶!你真的好厲害??! 不是游戲哦。津島憐央認真地這樣說道,大叔是壞人,所以我開槍了。 哈哈哈哈哈欸,原來是這樣啊。江戶川柯南嘴角已經笑到有些僵硬,矯揉造作的小孩語氣別扭到連他自己都快聽不下去了,心里更是已經冷汗狂冒了,但因為忌憚著津島憐央手里那一把隨時可能給他來上一發的槍支而不敢輕舉妄動。 江戶川柯南確信津島憐央絕對不會因為他看起來像個小孩而手軟的。 這種完全沒有法律意識、不覺得開槍殺人有什么不對、即使被發現了罪行都坦然自若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樣的父母才能培養出的??! 津島憐央站在原地,像是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忽然有些恍然大悟般開朗地問道,??!對了,你難道是迷路了嗎? 嗯我有些找不到路,江戶川柯南沒有多想,緊張地順著津島憐央給他找的借口往下說,這里的小路太多了,我一進來就找不到路了再不回去的話,小蘭jiejie會擔心的。 但實際上他手上的麻醉針早已經準備好了,只要等津島憐央放松警惕、背對著他的時候就會立刻射出。 我就猜一定是這樣的!津島憐央帶著些興奮和雀躍說道,怪不得你從剛才就一直跟在大叔后面呢,是迷路了想要跟在別人身后走出去吧! 江戶川柯南的身體一僵,他又想起了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幕,森然又可怖的怪物面孔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不會吧那難道不是錯覺嗎?! 但江戶川柯南十七年以來一直堅持著的科學世界觀還不至于這么脆弱到這種程度,他的心里幾乎是立刻就排除了這個有些靈異的猜想,給津島憐央發現了自己行蹤這件事情找了各種各樣的借口。 有可能是自己的影子被垂著腦袋的津島憐央看見了,有可能是他在小心翼翼的觀察的時候不小心被津島憐央發現了,也有可能是自己的腳步聲被津島憐央察覺到了,只要有心要列舉,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意外和可能。 至于那張過分真實的鬼臉,也有可能是自己在這樣陰暗的小巷環境再加上神經過于緊張的心理壓力,種種因素綜合之下產生的幻覺也不一定啊。 不要害怕哦,津島憐央安慰著他,其實我現在也迷路了,不過沒有關系。 再等一下下的話,哥哥就會來找我了。他是有些善解人意地說道,你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出去的。 謝謝你江戶川柯南的眼睛還是無法從津島憐央手上松松握著的槍|支移開,他一點都沒有因為津島憐央面對他時的溫順表現而放下戒心,但卻接著話跟津島憐央聊著,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同時也試探著他的家庭情況,對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江戶川柯南,今年七歲,已經上小學一年級了。 我的名字是津島憐央,今年九歲了。津島憐央果不其然毫無防備地跟著他自我介紹的格式,透露出了自己的信息,但是還沒有上過學。 誒,為什么不上學呢?江戶川柯南一邊問著問題,一邊自然地走近了津島憐央。 之前一直在家里跟老師學習,現在的話,哥哥好像還沒有要把我送到學校里的打算。津島憐央說道,跟上學相比的話,當然是哥哥更重要啦。 津島哥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好奇怪哦。津島憐央皺起了鼻子,說道,叫我憐央就可以了哦,我也可以叫你柯南吧。 可以哦對了,憐央。江戶川柯南喚道。 津島憐央發出了一個疑惑的鼻音,嗯? 那把槍好帥哦,跟我在玩具店里看到的都不一樣誒可以給我摸摸看嗎?江戶川柯南手表上的表蓋已經彈開了,他的手指松松的按在發射麻醉針的按鈕上。 槍嗎?津島憐央下意識地低下腦袋偏頭去看自己拿在右手上的綁匪的那把槍了。 他的視線轉移了開來,鴉黑的長發從瘦弱的肩膀處滑落,露出了一點光潔的側頸。 就是現在! 江戶川柯南當機立斷地抬起手,擺正了姿勢,正打算對準津島憐央射|出麻醉針! 但是這一把槍不是我的,是大叔的哦津島憐央抬起頭來,跟柯南解釋道,話語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了。 他清潤的漆黑眼睛驚喜地睜大了,快樂又活潑地喊道,哥哥!你來啦! 在他的面前,太宰治微笑著站在了江戶川柯南的身后,一只手牢牢鉗住了他那只準備按下麻醉針發射器按鈕的手,正低垂著眼眸,輕聲細語地詢問著他,你剛剛,想要對憐央做什么?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的鳶色眼瞳之中,是冰冷的、毫無溫度的光芒。 第75章 第 75 章 江戶川柯南感受到了刺透皮rou、滲入骨髓般陰冷的惡意。 比面對黑衣組織時更強烈的危機感在頭腦中尖叫, 舌苔開始發澀發苦,在沉重的壓迫感之下,有冷汗緩緩從額上沁出。 身體、神經都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他的喉嚨緊繃, 只勉強地擠出了一句掩飾的話語, 這個是玩具哦 太宰治慢條斯理地從江戶川柯南的手腕上摘下了偽裝成手表樣式的麻醉針發射器, 松開了江戶川柯南的手,將那一件銀白色的物件拎起來,放到自己眼前仔細打量了一下。 柯南立刻遠離了太宰治, 但他現在面前是手里拿著危險槍|支、剛剛才殺了一個人的津島憐央,背后是身形體力都要遠超于他、惡意濃郁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太宰治。 而手表發射器已經被拿走了,要用腰帶制造出一個充氣足球來又需要時間,而在那之前, 子彈就會擊中他了。 他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沒有退路又失去了主動權,現在只能見機行事。 也是這個時候,江戶川柯南才終于真正看清楚了那個讓灰原哀感到不安的長風衣男人的真面目。 出乎意料的。 那頂淺色圓頂禮帽下的那張臉龐, 屬于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 高中生年紀的少年本應該在學校讀書,但卻出現在了這里,還跟黑衣組織扯上了關系,連帶著那個年紀更小的孩子都對殺人無動于衷 江戶川柯南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情是怎樣發生的。 太宰治鳶色的眼瞳很冷淡,他打量了一下手表發射器,手指微動, 指縫里不知何時夾了一根細鐵絲, 捻著不知怎么的撬動了兩下表盤與表蓋, 便將那支由阿笠博士發明的發射器拆解成了一堆細碎的零部件, 叮當地落在粗糙的地面上, 彈動了幾下之后便再無聲息。 他在柯南面前將發射器剩余的無用部件也都扔在腳下,用鞋尖一點點碾碎了。 金屬變形的咯吱聲,零件碎裂的清脆響聲,一聲聲刺著江戶川柯南的耳膜,反倒讓他冷靜了下來。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但太宰治只是瞥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了句,小朋友還是不要好奇心太重好一點。 拆解開了發射器之后,他便發現了里面所裝著的東西只不過是微量的麻醉劑罷了,即便真的命中了人體,頂多也只能讓人昏睡個十幾分鐘而已。 發現了這一點的太宰治態度稍微緩和了一點,他沒有興趣對江戶川柯南下手,他的惡意也并非是針對這種自以為是的小孩的。 而且應該說是他的同伴留下的那張留言確實提高了一點他的容忍度,他于是對柯南并沒有多加理會,只是無視般繞過了他,伸手去抱津島憐央。 他在面對津島憐央時的表情又與面對柯南時的表情截然不同了。 那極快速的轉變甚至讓柯南都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憐央這次做得很棒哦!太宰治對著津島憐央露出了笑臉,避開了津島憐央的傷處,把他一把抱起順帶著顛了顛,毫不吝嗇地夸贊著津島憐央的表現,出手的時機把握地剛剛好,開槍的時候又果斷又冷靜,而且第一次用槍就可以做到六發子彈全部命中,真是了不起的天賦,要知道哥哥新收的那個部下直到現在準頭都還差的離譜呢! 津島憐央因為被哥哥夸獎了,便也露出高高興興的神色來,把腦袋抵在太宰治的頸窩處撒嬌似的蹭了蹭。 太宰治說的話,就好像他親眼看見了津島憐央動手時的模樣一般。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確實是親身見證了這一幕的發生,在發現津島憐央不見了之后,他就連接上了津島憐央身上所安置的竊聽器和GPS定位器,通過聲音環境的轉變和行進路線的變化模擬了津島憐央身處的環境,一邊監控著津島憐央這邊的動靜,另一邊卻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繼續跟黑衣組織進行著談判。 在津島憐央被帶走的第一時間,他其實就已經知道了主謀是誰。 森先生不會這么簡單粗暴又毫無遮攔地行動,即便他真得對津島憐央動了心思,也一定會提前找好替死鬼,隱蔽地將自己的罪責推脫到他人的身上,像這樣純粹仗著暴力、毫無計謀的行動,也只有冷血無情的亡命之徒會干。 而他面前正坐著跟他進行談判的正是這樣一個人,銀發白膚、眼中閃爍著殘忍光芒的殺手,也是黑衣組織負責橫濱事務的干部,名叫琴酒的男人。 他的目的也顯而易見,在得知了港口黑手黨對他們進行人體實驗的事情有所不滿之后,太宰治又在這個微妙的關頭以私人名義約見琴酒,自然而然地會讓人心生警惕。 他們雖然沒有如同對待合作伙伴一樣派人來接待太宰治,但卻多疑的如同對待敵人一般派人調查跟蹤了他,從太宰治踏進黑衣組織實力強盛的東京地界起,他就一直處在[烏鴉]的監視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