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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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蟲子最清楚小板栗的來歷,他們看了看開心得在海報上打滾的小板栗,看了看夏川,又看了看站在雕像旁的凌羽,就像親眼目睹了抓jian現場般,尷尬得用腳趾替夏川摳出了一座城堡。 筒子樓的雄蟲們表情就精采豐富得多了,有腦補力高的,已經加入了抓jian現場的幫尷尬陣營,更多的是不明所以與狀況外的。 胖子一頭霧水地看著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小家伙,上前糾正道:這個是元帥,第一軍團元帥凌羽,是很厲害的大雌蟲哦! 小板栗擰起了淡色的小眉毛。不是的,是夏夏!深怕人不懂似地,他比了比不遠處的夏川,夏夏!又比了比海報,夏夏的味道! 他說著爬起來,獻寶似地繞過一個個人形。這個有夏夏!這個有夏夏!這個也有夏夏!好多好多,小板栗喜歡!他跑到了最后一個人形前,看著一臉深情眷戀的凌羽,這個最夏夏! 最后一個凌羽的雕像姿勢奇特,左手是舉在臉頰前的,就好像溫柔撫摸著什么一樣,小板栗抓住那只手,示范似地把臉貼到了手上,夏夏夏夏。 那小模樣好像在說夏川很經常這么做似地。 啊啊啊好尷尬啊貧民窟的蟲子們在心中大叫,十只腳趾已經不夠他們摳地了。 大家臉上都有隱約可見的尷尬,只有正主一臉稀松平?;瘟诉^來。 夏川踱步到橫倒著的雕像前,把整只粘在上面的小板栗抱了起來。這是陰暗潮濕的味道,他扯了扯自己衣服,莫可奈何地揉揉小板栗的腦袋,我衣服沒曬太陽,是沾了些潮濕味,但濕潮味兒不等同我。 才不 小板栗還沒開口就被夏川捂住了嘴。夏川低聲道:你快跟大家說聞到的是潮濕味兒,我就跟大板栗一道陪你玩。 小板栗比同齡的孩子都要聰明,立刻大力點頭。 成交! 他脆生生道:原來這是潮濕味兒呀!小板栗盯著離他最近的胖子,比畫著雕像認真澄清:這氣息真的不是夏夏每天蹭上去的哦,是潮濕味!說完樂顛顛地鉤住夏川脖子邀功。我幫你說好啦!他們都不知道是你哦! ...... 才怪!本來不知道的現在也知道了,夏川淚流滿面。 他決定晚上第一件事就是訓練這只幼崽讀空氣! 傍晚的熱風夾著一點躁意吹拂而過,遠方幾片凋零的竹蘭葉子被卷進天井中,萬籟具寂中枯葉落地的聲響清晰可見。 喀咔。 眾蟲子的心隨著亞雌的腳步聲提了起來,只見雕像附近,始終安靜一言不發的亞雌氣勢洶洶走到了夏川面前,一把拽住夏川就往天井下的地窖過去,兩人連帶一只幼崽就這么消失在眾人面前。 . 一進地窖,夏川就把小板栗放了下來。 這兒沒有旁人,凌羽跟夏川都在,后面跟著摸進來的厲眠也溫和無害的樣子,地窖是夏川經?;顒拥慕锹?,熟悉的氣息讓小板栗放松下來,一落地就撒丫子狂奔,好奇寶寶一樣四處摸摸看看。 編好解釋了?凌羽臉上看不清神色,那些雕像是怎么回事? 從雕像被拆出來開始,他就緊緊盯著最后一個雕像。 那些雕像,都是他私底下的樣子,但最后一個,那般愛戀繾綣的溫柔卻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模樣。那眉眼間藏不住的愛意與溫柔,生動得不像憑空幻想出來的,彷佛雕刻的人真實見過一樣。 我夏川低下頭,時不時偷看凌羽。 這種時候,他就萬分慶幸有張黑不見底的臉。 五年前我就喜歡你。早上說的那番話都是真的。夏川一臉豁出去的坦然,當時......我無比期待婚禮的,但婚禮前一刻,我發現了皇兄與人形異獸的勾結,跟你雌父后來闖入皇宮密室看見的一樣我皇兄他拾綴父王,血洗長老團,殺光了人,挖走他們的蟲晶!他神色微暗,我不知道他們的意圖,更怕你被卷進危險之中,他們利用我們的婚禮吸引外界注意,背地里不知在進行什么恐怖的陰謀 我不敢把你牽扯進來,事發突然,皇兄他們得到長老團那些顛峰強者的蟲晶,背后又站著人形異獸與獸族,勢力之大不是我加上你能夠對付的,我沒有辦法,只能及盡可能與你撇清關系。我想做的事很危險,那時我打算婚禮后潛伏進皇兄他們里面,假意協助他們成為他們的一圓,暗中摸清他們圖謀,伺機阻止他們! 凌羽沒料到問個雕像的事,竟能讓夏川突然吐實,確實,五年前軍盟最終決定放過夏川,他成為唯一一個沒有被判反叛重罪,只流放邊緣星系的王族,正是調查后夏川有完全的不在場證明,那些事發現場都沒有他的氣息與痕跡,種種現象都表明他不知情。 凌羽追問:那你現在查清楚他們的圖謀了? 夏川搖頭。他們不相信我。但礙于那分殘存的親情,雖然提防戒備著我沒對我透露任何事,卻也沒有對我下手。他略顯苦澀地笑了一下。 所以你凌羽的眼神彷佛要將夏川洞穿一般?,F在與王族叛黨還有聯系? 算單方面聯系吧。夏川又是一個苦笑,執政廳廣場,你炸毀的雕像上,我們約定每周報備一次,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我無法聯系他們,只能被動等他們聯系我。 為什么約定那里? 他們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夏川低頭,他的臉實在太紫黑,看不出臉紅,只能從語氣跟漲得血紅的后耳根判斷難為情的模樣。上面那些雕像也是,我只是想寄托情感,沒有任何的歪心思,發乎情,止乎禮...... 凌羽見他越說越歪,就知道話題結束,夏川愿意說的只有這么多了。 去把你搞出來的雕像收拾收拾。他眼睛一瞇,要是這些雕像上了星際熱聞 夏川脖子一縮,一溜煙跑上去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厲眠就在一旁邊盯著小板栗邊刷個人終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夏川一上去,他就坐到了凌羽對面。 元帥,第一軍團在荒嶺著地了。厲眠推了推國王的眼鏡,筒子樓外,奎九忙活半天了,疑似正在埋藏一些......古董機甲?我監視了一陣子,但沒搞清他打什么主意。他好笑,似乎把筒子樓外當廢鐵回收站的樣子。 奎九的小動作凌羽一早注意到了,若非出了人形的事,他會繼續站在天井中央的絕佳位置等著奎九。 不過現在離開天井也不要緊。 第一軍團,到了! 有第一軍團在,整個垃圾星都是他的主場。 厲眠查看了下監控戒的數據。戒指里的防護罩雖然消耗掉了,但監控的功能還在?;首觿偛耪f的話,元帥認為有幾分可信? 監控戒上顯示,百分之百真實。夏川的情緒起伏都在正常的波動范圍內。 凌羽搖頭。沒一句是真的,但也沒一句是假的。那么長一段話,說得大氣不喘一下,背講稿似的,他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心里組織編排了多久,就等一個契機說出來,終于被他等到了。 厲眠有不同看法。元帥,皇子可能在轉移注意。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涂,夏侯川知道他們過來搜查叛黨,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吐了實,背后肯定還有其他不想被發現事。 凌羽看厲眠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說。 那位發瘋的刀長老,元帥還記得嗎? 嗯。凌羽自然是記得的。 那位刀長老是當年長老團出事,唯一的幸存者。他正好在家中待產,僥幸躲過了死劫。但是他的雄主,另一位長老卻沒能躲過,被挖心與挖出蟲晶而死。 那位刀長老,在伴侶死后發瘋了,神智不清好幾年。厲眠說:上次我雄父去探望他,說過他已經認不清人了,詭異的是,他在家中做了一整排的等身石像,全是他死亡的伴侶,各種神情姿態都有,全是平時的生活面貌,栩栩如生到嚇壞我雄父......我雄父擔心刀長老,曾經去醫療中心諮詢過,聽說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創傷應激造成的心理依賴疾病?;首舆@與他有點相像的感覺,不過數量少上很多。 正說著,忽然嘎吱一大聲,小板栗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咚地一聲不見了。 夏夏! 夏夏 小幼崽興奮的聲音從暗板下悶悶傳來。 第20章 小板栗? 厲眠尋著聲音,迅速竄身到小板栗消失的旮旯。 小板栗毫無徵兆地憑空消失了。 厲眠外放了最強精神力,仔細地掃過整個地窖,除了一面筒子樓雄蟲們剛才翻開過的一處小暗門墻,沒有再發現其他連接的空間,整個地窖空間完好獨立沒有其他開口,頓時一陣脊背發麻。 小家伙掉到哪了? 他的精神力全力外放的時候,甚至連星艦上的指揮室都能些微穿透! 凌羽也過來了。 小板栗 大板栗! 小板栗的聲音從凌羽與厲眠正下方傳來,像隔了一層水墻一樣,聽得不十分真切。 大板栗,夏夏!夏夏! 小幼崽顯然不覺危險,下方甚至傳來咚咚咚的腳尖點地聲,東跑跑西跳跳,凌羽幾乎可以想見他在忙什么。 小板栗的聲音沒有被阻絕,但氣息完全被屏蔽了,這不起眼的老舊筒子樓地窖下方,竟有個隱藏空間。 元帥,需要找皇子嗎? 凌羽笑著看了他一眼。 厲眠立刻并攏手指做了一個報告狀:這下面很可能藏有叛黨的秘密,我們不驚擾皇子先想辦法潛入摸底,摸完再裝做剛發現空間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看皇子什么反應。 凌羽給了個贊賞的眼神。 忽然,一片燦亮的星海重疊了整個地窖空間,凌羽外放了領域。 眼前的地窖半虛幻半真實,周圍墻壁開始向外消融,星海迅速向四面八方擴去,沉謐浩瀚的蒼茫氣息鋪天蓋下。 PAPA! 領域才開啟,一顆胖蛋就冒了出來。 蜘蛛獸進化后,蛋凝練了許多,它的狀態比夏川初見時要好得多,通體縈白光滑,周圍泛出一層薄薄的金輝。 PAPA! 蛋蛋精神飽滿,十分活潑,它孺慕地叫了凌羽幾聲,蛋殼都冒了粉色,期待又害羞地在凌羽腳邊打滾。 但它的PAPA看不見它,蛋蛋傷心地滿地打滾撒潑,像討不到糖想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 PAPA! PAPA! PAPA! P???? 突然蛋蛋不知道滾到了哪里,蛋屁股下方驟然迸出一點金光,一個巴掌大的繁復月季圖騰浮現出來,凌羽與厲眠腳下冒出一個巨大的光輪虛影,虛影往左轉動了一下。 蛋蛋驚慌四跳,這是空間禁制,它好像惹事了!蛋殼冒出一陣青白色,作為一顆祖傳的慫蛋,它立刻PAPA再見,心虛地溜回了時空夾縫。 蛋蛋肇事逃逸,消失的同時凌羽跟厲眠摔進了地窖下的神秘空間。 這是 第一軍團? 厲眠叫了出來。 地窖下面竟連接著一個龐大的鐵色生活空間,就像筒子樓又往下蓋了十來層一樣,彷佛筒子樓鏡像,但它跟筒子樓又有明顯的差別,它比筒子樓要大上非常多,格局方正死板沒有突出的犄角,最上面一層建有疑似指揮室與訓練室的獨立空間,墻面上鐵灰色的舊時代金屬泛著森冷的寒光,給人一種戒律森嚴的壓迫感。 這是一個完整的地下基地。 從上往下看去,基地的地心中央,一個刻著日月星辰的巨大圖徽與厲眠遙遙相望。 雖然與現在的圖徽有很大的差異了,但這是第一軍團的人都不會認錯的,象徵著軍團歷史與榮耀的初代圖徽! 凌羽也是無比震驚,不過厲眠杵在他旁邊,他說什么也不能顯露出半點震驚,偶像包袱三噸重的元帥一臉鎮定:舊主星上,五百年前,這里是曾經的第一軍團根據地。 大板栗! 不遠處傳來了幼崽清脆的叫喚聲,小板栗從一間倉儲室里探出腦袋看了一眼,然后屁股先倒退了出來,退到一半又縮進去,再退了出來,彎著小身子不知忙碌搗鼓些什么。 片刻后,他終于倒車成功,拖著一個人形哼哧哼哧向凌羽飛奔過來。 大板栗,夏夏! 他興高采烈地向凌羽展示他淘到的寶貝。 這個人形上的夏川氣息不是最重的,但是是他最喜歡的。 小板栗拖來的人形,雕像上的凌羽低著頭,雙手交疊按在小腹上,笑容輕淺,目光溫柔。 那個期待的目光滿含喜悅,看著就讓小板栗覺得暖洋洋的。 他沒有雌父雄父,看著雕像的眼神,幻想自己是雕像的孩子,就感覺自己是滿含著愛意出生的,是備受期待的存在,不是沒人要的小討厭。 這是厲眠一呆。 這真的是皇子幻想中的元帥? 這也太過...... 太過細膩與真實了。 凌羽已經忘記三噸重的包袱了,他呆望著雕像,胸口翻涌著難受的潸然情緒。 孩子...... 他喃喃道,孩子。他彎腰,伸手復上了雕像的手。 那里還有好多夏夏! 小板栗揪了揪凌羽。 他產生了一點警戒意識,S級的霸道與占有欲展現了出來,這個是他找到噠,大板栗想要雕像,那里頭還有好多好多。 小板栗湊上前拉著凌羽的手,帶凌羽往前面的寶窟過去。 偌大的置物間里,一排排編號的空曠置物柜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形雕像! 人形多到密集恐懼癥會犯病的程度。 要不是那人形是各種溫和的生活面貌 ,凌羽簡直以為來到了兵馬俑閱兵現場。 厲眠,他看著千姿百態的凌羽們,艱難地開口,刀長老的情形,創傷應激造成的心理依賴疾病,你再跟我詳說一下,不,直接聯系白夜,讓軍團的心里治療師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