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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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到底是愈演愈烈,元熹去了宿舍門,都能敏感地察覺到周圍異樣的眼光。 他并沒有理會。 孟向北除了晚上修煉,時而跟在他身邊,時而跟在小元嘉身邊。 這日,元熹需要上課,小元嘉是徐浩源在宿舍里照顧著。 下了課,抱著書的元熹路過了鋼琴室,余光瞥見那一架架的鋼琴,元熹目光露出懷念之色。 停留了片刻,元熹轉身要離開,卻忽的聽見那熟悉的鋼琴音符。 是《卡農》。 元熹心尖一顫,猛的轉身往里面望去,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沉默了片刻,元熹推開了鋼琴室的門。 他緩緩坐在最里面的那架鋼琴前,五指顫抖著從上面的黑白鍵拂過。 第一個音符響起,元熹閉上眼睛鬼使神差地彈起了卡農。 孟向北在他身旁坐下,附和著他彈了起來。 元熹家庭條件不好,可他尤為喜歡畫畫和鋼琴,最后在填報大學專業時,選擇了美術。 可他依舊會去旁聽鋼琴課。 元熹去,作為男朋友的孟向北自然也跟著去。 說實話,家庭條件很好的孟向北,是有學過鋼琴的,甚至他的水平比大學里的老師還要好。 孟向北仍記得,在旁聽了幾節理論課后,拉著元熹來鋼琴室練習的時候,他有多緊張,甚至都不敢伸手去觸碰鋼琴。 他總覺得,能彈奏出各種美妙樂章的鋼琴是神圣的,而他,并不配。 孟向北瞧出了他的心思,仍然強硬拉著他來,他不愿意元熹總是被那樣沒有安全感,自卑的敏感束縛住。 鋼琴嘛,本來就是為了給人彈奏而誕生的。 于是,只要兩人有空,只要鋼琴室沒有人上課,孟向北就會帶他來,親自教他彈琴。 每次都會坐在這個熟悉的位置。 一學期下來,元熹學會了幾首曲子,而其中他最喜歡的就是《卡農》。 音樂是神奇而美妙的東西,哪怕只是幾個音符,都能表達出彈奏者的心情。 孟向北在彈奏卡農時,平凡的韻律脈動著強有力的生命里,頑強不屈服,如同向日葵般,努力積極地向陽而生,就如同孟向北這個人性格一樣,樂觀開朗,像暖陽,似乎永遠都沒有煩惱,溫暖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而元熹的卡農,總是在不經意間透著悲傷,有時像一個迷路的羔羊,站在深林的路口,茫然無措,有時又像站在深淵邊緣,正在俯視深淵般,似乎隨時都會掉下去。 是孟向北,一點點將元熹從悲傷引領到了太陽下,給他溫暖又保護著他不讓他被灼燒。 鋼琴室里,鋼琴聲縈繞在整個教室里。 最開始那悲傷絕望的音符里,融入了希望與濃烈的愛,音符纏綿悱惻,如同兩個相愛之人,跨過了生與死的輪回,他們的愛生生不息。 等到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元熹早已經淚流滿面,他睜開眼睛,手向旁邊摸索著。 阿北,你在對不對? 我聽到了,我都聽到了。 阿北,我知道你在這里,你出來見見我好不好。 元熹視線掃過教室里每一個角落,試圖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可是,教室里除了他,并沒有其他人。 阿北 元熹不覺得自己會感覺錯,也不覺得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現了什么問題,剛剛,孟向北就仿佛在他身邊般,就像以前那樣,引導著他走向開心與樂觀。 元熹,我在這啊。孟向北開口。 大概是修煉有所作用,剛剛他居然能和元熹一起彈奏鋼琴,孟向北也很意外。 只是 他走到元熹面前,將后者擁入懷里。 只是,他依舊沒辦法觸碰到元熹,元熹也看不到他。 就在元熹由原本的希望幾乎要到絕望時,忽的,熟悉的音符再次響起。 元熹捂著嘴,親眼看著那跳躍著的黑白鍵。 他小心翼翼,腳步極輕極輕地走到那家熟悉的鋼琴前。 鋼琴前,沒有人,那黑白鍵卻仿佛有人在彈奏般,發出熟悉的音符,那平凡的韻律里,藏著的是特屬于孟向北想要表達的積極向上與樂觀。 真的是你,阿北,我就知道你在這里。元熹泣不成聲,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你是不是沒辦法讓我見到你?沒關系的,只要你在就行。 阿北,我好高興,我以為,以為你再也沒辦法回來了。 阿北,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很快,很快 元熹在熟悉的音符中訴說著,孟向北聽著他最后一句話,若有所思,難道元熹知道他在修煉,不,不可能。 元熹回去的時候很高興,甚至偶爾想起什么,會說出來,就像旁邊的孟向北在陪著他般。 而孟向北,也確實在陪著他,只是元熹看不到,別人也看不到。 其他人只覺得元熹是不是精神要出現問題了,竟然在自言自語,連忙又遠離了幾分。 孟向北其實也很高興,想來他的修煉已經到了第一層,現在能觸碰死物與元熹溝通了。 元熹,你怎么回答那么晚,不是,你的眼睛怎么腫了,還紅紅的,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秦一衡一看元熹這可憐的小模樣,第一反應就是被人欺負了,攥緊拳頭,就要去跟人拼命。 沒有。元熹哭笑不得,重復道,沒有人欺負我。 沒人欺負你眼睛成這樣?秦一衡不相信,覺得是元熹怕他們麻煩,不愿意說。 對啊,元熹,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你說出來,老大替你做主。張云澤不沖動,可也不會容忍元熹被欺負。 真不是,我,我是自己哭的。 ??? 元熹將小元嘉抱在懷里,唇角含著笑,將在鋼琴室里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阿北他就在我的身邊,他沒有離開,真的。此刻提到孟向北,元熹終于多了一絲精神氣,沒有那么死氣沉沉了。 張云澤三人呆住了。 最后,還是秦一衡結結巴巴道:元,元熹,你,你別嚇我們。其實吧,秦一衡也不是怕變成鬼的孟向北,而是說出這樣話的元熹把他們嚇到了。 他朝著張云澤使眼色,說:我們要不要帶元熹去醫院看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11 16:58:06~20200312 17:17: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10瓶;沁甜小可愛 5瓶;秋天日記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6章 無論元熹怎么解釋,張云澤幾人都不信, 最后, 元熹也沉默了, 不然他們真以為他得了妄想癥,元熹也怕會嚇到他們。 目前, 元熹對孟向北的情況還不清楚。 剛剛他也是太過高興和激動了, 這會也冷靜了下來。 D市偏遠的山區, 有一戶姓元的人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你說什么, 元熹賣了他死去男朋友的房子, 得了幾百萬! 他男朋友還是個富三代,有錢了? 元熹生了他唯一的兒子。 女人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拔高和尖銳,夾帶著克制不住的欣喜。 直到掛完電話,女人暈乎乎, 如同中了彩票般從屋子里出來。 女人身材偏胖,穿著大紅色的裙子,裙上繡了好幾朵大大的玫瑰花,那張普通的臉上涂著化妝品,很濃,尤其是嘴唇, 如同染著血般, 頭發是燙成棕色的大波浪,顯得原本就圓的臉,更圓了。 她似乎沒能穿習慣高跟鞋,這快步走起來, 姿態有些辣眼睛,還差點摔了。 她差點就跟迎面進來的一個中年男人撞人。 春喜,你干嘛,走路不看路。男人穿著西裝,脖子帶著金項鏈,手上也還帶了幾個戒指,一派暴發戶的模樣。 當家的,咱們要發了,趕緊的,把爸媽他們叫來。有好事。春喜臉上是克制不住地狂喜。 男人嗤了一聲,沒在意,摸了摸手指上的金戒指,隨口道:什么好事?什么發了?難不成有人要給咱們送錢。 可不就是嘛。 男人抬頭看她,臉色嚴肅了些: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小三層洋樓,一樓的大廳里,圍坐著幾個人,兩個老人,兩個中年男女,另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模樣相似的雙胞胎。 按捺著心中的激動,賴春喜立刻將電話里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春喜,你是在做夢吧,元熹那小崽子能有那個能力交個有錢的男朋友,現在還有幾百萬。老爺子乍一聽,不太相信,該不會是有人打電話來,專門騙你的吧。 哎呦,爸,雖然我不認識那人,可那人要騙我干嘛,現在最重要的是那幾百萬。 想到那幾百萬,春喜的心就癢癢的。 想當初,他們這棟樓,不就是靠著元熹他爸媽死后留下來的錢建的嗎? 如今,幾百萬可是比之前那筆錢還要大。 想想她的心思就活絡了。 爸,當家的,不管怎樣,這筆錢我們一定要拿到。 這時,一個有些軟弱的聲音插了進來。 不行的,再怎么說那都是元熹的錢,元熹離開也幾年了。說話有些畏畏縮縮的是坐在老爺子旁邊,瘦小的老太太。 元熹自從去比較遠的能住宿的高中后,再也沒有回來,他們也沒有去找,任他自生自滅,如今也有三年多了。 老太太剛說完,就接到幾人不贊同的眼光。 元奮抽著煙,吐了一個眼圈,隨意瞥了一眼老太太,語氣不是很好:什么叫做元熹的錢,說得好像我們要搶他錢的,元熹現在才多少錢,才十九歲,還是個孩子,人又單純,一個人在外面,還帶著個孩子,多不容易,我作為大伯的,自然要好好照顧他們父子倆。 沒錯,沒錯,就是這么個理。賴春喜連忙附和,擺著一副為元熹憂愁的模樣,元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那么小,爸媽就去世了,我們是他最親的人,自然要好好照顧,而且他男朋友已經去世了,正是傷心的時候,這時候也最需要我們這些親人在身邊。說著,她矯揉造作地抹了抹根本沒有眼淚的眼角。 老太太揪著衣角,還想說什么,立刻被旁邊的老爺子瞪了一眼,頓時嚇得什么都不敢說。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雙胞胎中的少年開口了。 他模樣清秀,肌膚偏白,模樣乖巧,一看就討人喜歡,他是元奮和賴春喜的兒子,名字叫元楚,在本市的大學上大二,旁邊是他的雙胞胎meimei,名字叫元玲,初中后就輟學,外出打工,這段時間,賴春喜讓她回來相親。 說是相親,人選賴春喜已經事先挑了好幾個,其他的不論,反正都是能給得起足夠聘禮的。 對于元玲這個女兒,賴春喜無感,卻最疼愛元楚這個寶貝兒子。 爺爺奶奶,我覺得爸爸mama說得對,我們畢竟是元熹表弟唯一的親人。 表弟男朋友去世了,他肯定很傷心,這樣的他肯定沒辦法好好照顧孩子,我們也不能看他這么傷心下去。 我們把表弟還有那個孩子接回來,我們家養著那個孩子,再給表弟相看人家,或許等表弟嫁給其他人,有了另外一個家庭,他就會忘記那個死去的男朋友,我相信我們這里還是會有人不介意生過孩子的表弟的。 對了,剛剛mama是說,表弟是在S市A大上大一的吧,我想了想,如果表弟要回老家的話,要不我就代替他去A大上學吧,這樣也不會浪費一個學生名額。 至于那幾百萬,我們肯定是不能要的,不過,爸媽如果幫忙照看表弟的孩子,相信表弟也會給一些孩子的生活費。 元楚清亮的聲音將元熹以后的人生明明白白安排妥當了。 大廳里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 很快,元奮就拍板決定了。 就按照小楚這么說的辦吧。 對對對。賴春喜連忙點頭,我們小楚就是善良,這么為元熹著想,可惜,元熹那小子卻看不到我們的真心,一去幾年也不給家里捎個信。 那,爸媽,我和你們一起去,我和表弟感情比較好,會比較聊得來。 好。 老太太呆呆地站在兩個簡陋的墳前,渾濁的眼眶濕潤。 她的孩子出生在那個艱苦的年代,原本的五個孩子,活活餓死了三個,就生下老大和老三。 可老三在元熹還沒長大,也意外死了。 元熹那孩子是個苦命的,爹媽不在,沒有人能護住他,他這個奶奶也沒用,甚至連小時候在他餓時多給他一點饅頭,或者在他挨打時,呵斥那個打他的人的勇氣都沒有。 她幼時村里遭了大水,一家子逃難,爹死了,娘怕弟弟餓死,把她賣給了元家的兒子,也就是如今的丈夫當童養媳。 從小被婆婆,丈夫磋磨著長大,又惦記著元家對她有恩,她早已經把聽丈夫的話這條習慣刻進了骨子里,性子也越來越膽小。 元熹15歲離開了,去上高中了,再也沒有回來。 她既惦記著他小小年紀不知道在外面怎么生活,又慶幸著擺脫了大兒子這一家,他或許會過得更好。 而如今,不僅僅是他,還有他的孩子,難道也要再次回來,重蹈覆轍嗎? 老太太在墳前站了許久,久久沒有說話。 下了山,她回家,翻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張紙,上面寫著一串數字。 那是元熹中學老師的電話號碼。 元熹離家時還沒有手機,他們除了知道他獨自一人要去外地讀高中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她記得,元熹這孩子和他中學老師的感情不錯,或許他能幫忙聯系到元熹。 她得告訴元熹,要避開大兒子他們,要避開啊。 捏著手里的紙條,拿了幾塊錢,老太太小心翼翼避開其他人往村里的小賣部找去。 小賣部的老板可以給錢打電話。 老太太眼睛有些模糊,將紙條給老板:打這個號碼。 小賣部老板正翹著二郎腿在看電視,抽著煙,隨手把那紙條拿過去,拿起座機電話就要輸入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