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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擋在她的面前沒動,盯著她問:“我的手機呢?不打算還了?” 時鳶一怔,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手機這茬。 她頓了下,實話實說道:“手機我沒有帶出門,在家里?!?/br> 他挑眉:“然后呢?” 時鳶只能好聲好氣地想辦法,輕聲道:“要么您把地址發到手機里,我回去讓人郵寄到您那里??梢詥??” 他拒絕干脆利落:“不可以?!?/br> “.........” 時鳶有點頭疼,可又拿他這副態度沒辦法,“那......”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身后響起,蔣清的聲音緊隨其后。 “時鳶姐,季總來接您了,現在就在外面等著......” 時鳶渾身頓時一僵。 察覺到過于沉默凝固的氣氛,蔣清的視線這才看見了時鳶對面站著的男人。 話音頓時戛然而止。 除了他過分顯眼的容貌和身材,對上他那雙漆黑冰冷的眼,蔣清瞬間被那股戾氣怵得不敢出聲。 時鳶自然更能察覺到裴忌身上散發出的可怖的寒意。 絕對不能讓他見到季云笙。 多少年前裴忌和季云笙就是出了名的不對付,她不能讓他們之間的事情也牽連到季云笙的身上。 她微微皺起眉,當機立斷地轉身拉著蔣清往外走。 時鳶腳步急促,不難看出她此刻的慌亂。 裴忌冷眼看著,沒有出聲阻攔。 聽見身后并沒有傳來腳步聲,她忽然想起什么,在拐角處停下來。 時鳶垂眼,嗓音輕柔:“地址你發到手機里吧,如果沒辦法郵寄的話,我再讓人送過去?!?/br> 說完這句,時鳶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拐角。 她走得干脆利落,頭也沒回。 像是真的在努力和他撇清一切關系,不想跟他再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又松開,手背上的青筋也跟著凸起,無聲的宣告著此刻被壓抑著的情緒。 裴忌沉默地走到洗手池前,冰涼的水打濕額前的黑發,水珠順著臉頰滑落。 鏡中的人眼眸陰沉,濃重的戾氣在眼底流動,壓抑,眼尾都被逼得泛了紅。 “砰”得一聲巨響,鏡子應聲碎裂。 滿地狼藉中,染了血的玻璃碎片倒映出他陰郁沉默的眉眼,混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像是被全世界遺棄了。 * 走廊里靜悄悄的,吊燈的光線灑落而下,投射出一小片陰影。 周景林再找到裴忌時,男人已經徹底沒了剛進來時西裝革履的模樣,領帶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襯衫領口的扣子也被解開,露出一片冷白的鎖骨,渾身泛著冷意和戾氣。 周景林瞬間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憑借著這幾年在裴忌身邊工作的經驗,周景林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甚至可以說是極差的邊緣。 來之前裴忌甚至還破天荒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將襯衫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顆,打好領帶,將骨子里的恣意不羈刻意壓回去了些,戾氣也有所收斂。 可現在,像是情緒觸底,唯一能讓他有所克制的東西消失不見了。 上一次是什么時候,周景林都快有些記不清了。 深秋的季節,勞斯萊斯后座車窗卻被降下,呼嘯著的冷風不要錢似的灌進來。 周景林被吹得打了個哆嗦,忽然想起什么,抬頭看向后視鏡里的人。 猶豫片刻,他還是開口:“裴總,這是您剛剛讓我去買的胃藥.....” 男人連眼也沒抬,喑啞的嗓音融在冷風里,冰冷徹骨。 “扔了?!?/br> 周景林立刻讓司機停車,將紙袋丟進街邊的垃圾桶。 車輛再次緩緩駛動,暗夜里,車廂內靜得只剩下風聲。 裴忌的聲音忽然從后座傳來,低得發啞。 “周景林,你養過鳥嗎?” 話題來的實在突然,周景林措不及防地愣了下。 他又問:“如果有一天,你養的鳥把你啄疼了,飛去了別的籠子,認了別的主,該怎么辦?!?/br> 話落,又是一陣冷風灌入,周景林的背后瞬間冷汗涔涔。 昏暗的光線里,男人的側臉隱在其中,神色晦暗不明。 沒有得到回答,裴忌忽然低笑出聲,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 “折斷她的翅膀,然后再搶回來?!?/br> 不擇手段四個字,早就刻進了他的骨血里。 既然他對別人如此,對她也應該一樣。 片刻,周景林揣摩著話里的意思,還是小心翼翼開口。 “如果是養了很久的話,您也許會不忍心?!?/br> 聞言,裴忌冷冷扯唇:“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在他的身上,怎么可能出現這幾個字。 論狠心,誰又能比得過她。 十倍百倍的痛,他都得親手還回去。 有些人,注定是要糾纏至死的。 因為即便是死,他也不會放手。 第7章 裴總的意思,拍攝中止?!?/br> 時鳶出來時,季云笙的車已經在外面等了有一會兒了。 司機拉開車門,時鳶腳步微頓,又不放心地回頭望了一眼。 確保裴忌真的沒跟過來,她終于松下一口氣,心頭卻莫名更沉了些。 車里,淡淡檀香彌漫。后座上,男人衣著筆挺,白藍相間的領帶,眉眼俊朗清潤,不說話時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