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白嬌以前雖說不好看,但沒吃過苦,后來即便憔悴也還能看出人樣,可現在這個女人臉上溝.壑縱橫,也不知道是被指甲抓出來的還是鞭子抽打的,又因為沒有得到及時醫治臟兮兮地甚至還帶著黃黃的濃水,像是末世的喪尸,看的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難怪除了一個人攙扶著她的胳膊,兩個人虛虛搭襯著手,其他人都站的遠遠的。不是害怕誤傷孕婦,只是嫌臟。 看來白嬌用實際行動為陸安然見證了,嫁給小混混之后有多慘,也虧得他過來了,否則對于小秦念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就連剛還淡定的楚易身形都晃了晃,面色難看。身心都體會到了把秦念嫁給李三將會給對方帶了何種毀滅性的影響。 白嬌迅速鎖定了秦智,就像是大海中抓到最后一根父母,踉蹌著幾乎是吧自己摔在秦智身上,壓得胖子智也差點一頭栽下去。秦智被蹭了一身臟污,躲避瘟疫一般大驚失色地扯開瘋子的手:你干什么,別碰我,別過來 白嬌怎么會松手,隨著秦智的掙扎,她抓的更緊了,眼淚唰地就掉了下來,聲音嘶啞哀怨:秦智,救救我,救救我,他是魔鬼,他要我死,秦智,帶我回家,一定要帶我回家,我要回家,不然我會死的。 你這個瘋女人,你說什么呢?這是秦智?貪婪的視線落在秦智潔白的學士服上,搓著手似乎要把對方扒光跟在白嬌身上搜錢一樣好好翻找。 周遭這么多人,身邊還有同窗,一向裝作有錢人的秦智囧的幾乎要找地洞鉆進去,可不認jiejie這種事若是被傳開了,他還怎么上學?;艁y間有又迎上小混混貪婪惡心的視線,頓時就萎了:姐,你成親也沒跟我說。 這句話完全戳中白嬌的痛腳,她立刻就吼了出來:誰成親了,我才沒有,是他,是他強.暴的我,我不是自愿的,不是,我真的不是?;靵y中她揚手打在秦智的腦袋上,卻因為氣力不濟被閃開了,反倒是重新撲在了秦智身上,甚至都能看見他臉上的黃點掉落在白色的學士服上,泅出黃.色的污漬。周邊人,尤其是跟在秦智身邊的人,離得更遠了,還有人捂住了鼻子,眼底滿滿都是毫不掩飾的厭惡,看的秦智從后頭道心口都一陣憋悶,卻無處發泄,也不敢發泄。 白嬌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她死死咬著下嘴唇,黑紅的血痂被她咬掉了又流出鮮紅的鮮血,她死命地拽著秦智的衣袖,翻來覆去只能說出帶我走,救救我的語氣。 本來扶著白嬌的人見她還有家人,立刻丟開炸.彈似的松了手:還真的認識呀,快點把你姐送進醫館吧,再這樣下去就要鬧出人命了,快點吧。 完了,他在學堂一直出手很是大方,從未透漏過半點家里情況,甚至有意無意隔絕和家里來往,同窗都誤以為自己是小村子里的小公子現在他絕望地看向同伴,幻想著對方會如何看待自己?撒謊?窮鬼?還是瘋子的親戚都是瘋子? 成堆的問題涌現,秦智腦子一片混混沌沌。忽然,他的胳膊被猛地一拽,抬臉對上李三兇狠的視線:你姐沒錢了,你身上有錢吧,你穿這么好,肯定有錢吧,先借給我點吧,你穿的這衣服是盛唐書院吧。 被點出來書院的名字,秦智立刻就更慌了,他下巴抖動最終還是沒能耐面對,盯著白嬌看了許久忽然一狠心甩下他的手轉身白嬌就跑,邊跑還要邊喊:我不知道,我不認識她,別找我,我也沒錢。生怕李三在后面追著他似的。 眼見著唯一的救贖就這樣棄自己不顧,白嬌崩潰地大喊一聲,聲音凄厲哀怨,整個人猛地向前撲去,幸虧身邊人的反應快,不然就真的摔下去了。 白看了一場鬧劇,楚易盯著被人架走的白嬌看了許久,雙拳緊攥復又松開,最后深吸一口氣斂去眼底的所有神色,低頭捏捏陸安然的臉蛋:走吧。 陸安然笑嘻嘻應和,幫忙將外面的小凳子全收進了屋里,頭都沒回一個。那個害死原主的小混混,陸安然從來都沒想過去報復,畢竟,這么底層的小人物,得怎么掙扎才能活下去?自己又何必摻和一腳,臟了眼污了手。 那些放著你別動,待會衣服要弄臟了,后面桌子上是早上隔壁送過來的梅花酥。楚易招呼著,洗鍋刷碗掃地收拾凳子,當真一點活都不讓他干了,陸安然擦干凈了手,端著裝了梅花酥的盤子,搖搖晃晃膩在他身邊,捻著糕點往他嘴里送,對方不吃還要吹胡子瞪眼,對方吃了偏偏指頭要戳著人家舌尖玩,弄的楚易臉紅心跳又無奈,活也沒干完只好由著他去了。 陸安然笑的比梅花酥還要甜,踮著腳舔干凈楚易嘴角的渣滓:就喜歡吃你這么甜的。 ※※※※※※※※※※※※※※※※※※※※ 念哥兒和楚易的故事就到這里啦~ 大寶貝們,還滿意否! 周四見周四見~新的故事,么么啾~ 愛情詐欺 果然, 這已經是第三個世界了, 陸安然睜開眼, 復又閉上。 和楚易安享晚年后,他的身體還有點不太能適應年輕人的靈魂, 此刻手腳發軟,腦袋鈍疼。 緩了好一會才慢慢抬起胳膊,纖細的手腕,蔥白的手指, 一看就是大少爺的手,陸安然挑了挑眉,終于能體驗一次有錢人的生活了? 身下軟軟彈彈的,再看頭頂潔白的天花板和閃亮到刺眼的水晶燈, 古代現代穿插著來么,陸安然按了按太陽xue,扶著沙發慢慢坐起來。安靜的空間里,哐當幾聲顯得尤其脆響,盯著腳邊被踹倒的七七八八的易拉罐,勉強辨認出純生兩個字,陸安然腦袋更疼了。 原來不是穿越的后遺癥,是宿醉! 難怪醒來之后就一直聞到一股怪味, 酒臭味, 還是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 陸安然嫌惡地皺眉, 扯了扯身上皺巴巴的襯衫想要脫掉, 在解第三枚扣子的時候手忽然頓住 偌大的別墅里除了他好像再沒有第二個人,二樓黑漆漆的,一樓客廳也只開了腦袋頂上這么一盞燈。涼意順著毛孔滲透,這屋子沒什么人氣,簡潔明了的布置讓它看起來更像是酒店而不是一個家,陸安然瞇了瞇眼睛,抬手摸到干澀的眼角哭著睡著的? 又是一個小可憐? 記憶蜂擁而至,陸安然順勢躺下,隨手窩了一個抱枕在懷里,閉上眼睛其以減少原主情緒對自己的沖擊。 顧恩陽,剛滿十八歲的一個青春小少年,更是一位集團公司的小少爺。有一對相愛又溫柔的父母,還有一個溺愛他到沒人性的總裁哥哥,沒有私生子,沒有兄弟鬩墻,從小備受寵愛,被人捧在手掌心里長大。按理說這樣的二世祖應該有著豐富多彩的夜生活,而不是獨自一人窩在別墅沙發里喝悶酒,還睡著差點把自己凍感冒的。 可誰讓他眼光差,喜歡上了人渣。 人渣名叫劉思遠,小時候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五歲被作為顧恩陽的玩伴收養,做了顧恩陽的小跟班,兩人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 顧家也是真把劉思遠當做自家孩子養,畢竟顧家也不缺那點錢,但問題就出在劉思遠這個孩子是真有問題。五歲以前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占據了他短暫記憶的一大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雖然身體永遠走出了那家孤兒院,但心卻依舊被埋在那因為餓到肚子疼所以偷吃了個饅頭被罰掉晚餐關了一晚上的小黑屋里出不來。 雖然顧家給劉思遠和顧恩陽的都一樣,他也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顧家對他毫無保留的關心和愛護,甚至奢求更多,但另一方面他內心又極其自卑,缺乏安全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杞人憂天,擔心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被顧家一句話就輕而易舉地收回。 他嫉恨顧恩陽,他從小到大的玩伴,顧家的親生兒子。憑什么都是同齡孩子,自己就是孤兒從小被拋棄,過著有了上頓沒下頓的擔驚受怕艱苦的日子,而顧恩陽就可以毫無顧忌享受父母還有哥哥的愛,甚至還能肆無忌憚地撒嬌要求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討好顧恩陽和其他人,導致根本沒時間學習和干自己的事,所以本可以改變他命運的高考他只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學的,而顧恩陽,天資聰穎又經常被督促著學習,自然是去了全國數一數二的Q大計算機專業,做了他哥不同院的學弟。 起跑線的差距,后天落后的距離,讓劉思遠更加覺得命運不公,把顧恩陽的一切都歸功于他有一個好出身,做夢都在磨牙,恨不得掐死顧恩陽頂替了他的身份。 傻乎乎的顧恩陽完全沒感受到這份敵意,甚至因為朝夕相處和劉思遠的刻意迎合,一步步陷入了對方編織的溫柔但卻致命的陷阱中。 可能主要也是因為眼瞎,顧恩陽幾乎是沒有尊嚴地喜歡劉思遠看了后半段,陸安然甚至想抄起桌上還沒喝完的紅酒,使勁在腦袋上來那么一下這孩子已經不是做眼科手術就能拯救的了,他需要開顱手術。 劉思遠從小就擅長察言觀色,比顧恩陽還要更早地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依賴,不斷放大自己身上顧恩陽喜歡自己的點,讓對方一步步對自己情根深種,完全無法自拔。但他自己卻假裝直男,不回應這份感情只默默引誘著獵物到雨林的更中心,享受顧恩陽對自己的日益全方位的照顧,不光是金錢上的,還有面子上的顧家獨寵的小少爺在自己身邊跟個仆人管家似的,出去誰都要高看劉思遠一眼,更甚至對他比對小少爺還要尊重。 這虛無縹緲的吹捧讓劉思遠更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甚至萌生了自己本來也是顧家一分子,毀掉顧恩陽,自己還是擁有這一切的錯覺。 當然,劉思遠也并不是憎惡顧家的每一個人的,他喜歡的人正是顧恩陽的哥哥,顧澤陽。 顧澤陽,顧氏集團經濟命脈的掌權者,和顧恩陽相差十歲,在顧恩陽小時候還玩遙控飛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自己學習駕駛私人飛機,進行各種魔鬼訓練的顧氏集團的準繼承人。 劉思遠表白被拒,不僅因愛生恨,這份恨還轉移到了顧恩陽身上,因為顧澤陽實在太寵顧恩陽了,寵到讓劉思遠誤會的地步。 再然后,純情少男顧恩陽的末日,正式拉開序幕。 大四實習,劉思遠意外搭上了顧氏的死對頭方氏集團。利用顧恩陽的信任一次次竊取顧氏機密,栽贓嫁禍顧氏元老,反間計和離間計用的分外嫻熟,一步步瓦解了顧氏。 最后在顧恩陽的質問下甚至直接將人從頂樓推了下去,實現了從小到大的愿望,從身道心徹底毀滅了顧恩陽。 陸安然看小說一樣一目十行瀏覽完,嗯又是一個小可憐,自己作死的小可憐唔習慣了。 為了和劉思遠更好地過二人世界,顧恩陽邀請劉思遠搬出來住了,但劉思遠偶爾住學校,今天是顧恩陽的生日,本來已經訂好情侶餐廳想要表白的顧恩陽沒等到劉思遠的人,直接了一通對方班級聚會借錢的電話,所以 他瞪著眼睛看天花板,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還會不會出現那個自己期盼的人 * 恩陽,電話。 陸安然正在泡澡,瞄了一眼浴室的門,抹了一把臉:什么? 你的電話,是哥?澤陽哥?嫉恨自眼底一閃而過,盯著上哥哥兩個字,劉思遠狠狠磨了磨牙,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壓制住想要摁下通話鍵的沖動。 哦,幫我接一下吧。這具身體嬌生慣養,宿醉一晚上跟生了場大病似的,睡了一個白天還沒緩過勁來,熱水沖刷著酸脹的肌rou,骨子里的寒氣都被驅逐出來,陸安然瞇著眼睛享受,順便回憶原主和他哥哥的相處方式。 至于劉思遠,沒必要了。 呼吸急.促,心臟撲通撲通仿佛要從胸膛口撞出來,劉思遠深吸一口氣近乎虔誠地按下了綠色的按鈕:澤、澤陽哥?顧澤陽從來都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甚至他聯系顧澤陽都是通過秘書,或者顧恩陽!他已經很久沒聽到顧澤陽的聲音了,如果不是每晚這人都會在夢中緊緊擁著自己,在自己耳邊低聲呢喃綿綿情話,他怕是都要忘了顧澤陽的聲線和臉了。 思遠?顧澤陽剛簽完一大堆文件,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泛著光暈的夜燈讓他有些眼暈,長時間壓制的劈來翻涌上來,他兩指捏了捏鼻翼,恩陽呢? 恩陽恩陽,又是顧恩陽,除了顧恩陽,你腦子里就沒裝其他東西了嗎,劉思遠咬著牙摁下內心的嘶吼,整個人蜷縮在沙發里,抱著綿軟的抱枕就像靠在顧澤陽溫暖的懷抱里:他在洗澡,澤陽哥有什么事嗎? 哦,沒什么事,就是昨天見他心情不好。生日也不回家,非說要跟朋友一起過,但電話里的聲音哭過似的,本來顧澤陽要過來看他的,卻被在外面三個字打發了,思遠,恩陽這兩天不太對勁,你辛苦多看著點。還想多問問關于顧恩陽的事,可顧澤陽皺了皺眉,其實他不是很喜歡顧恩陽總是膩著劉思遠。 性.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劉思遠腦子里炸開了煙花,暈暈脹脹的,他心里止不住的酸澀,捏著抱著使勁揉搓:嗯。這么長時間沒見面,甚至沒通話,除了顧恩陽,他倆就不能聊別的了嗎。他惡狠狠繃著腮幫子,委屈地附和著。他卑微地愛到了骨子里,即便提到的全是顧恩陽,劉思遠還是聽得津津有味,只差錄音了。 你跟恩陽說,明日我過去,請你們吃飯。他翻開日程表,早上我在陽陽國際辦事,大概十一點去含光路接你們。 要跟顧澤陽見面,劉思遠驀地站起來,動作幅度之大那邊愣了愣,問道:怎么了?恩陽出來了嗎? 顧恩陽顧恩陽,為什么三句話都離不開他,劉思遠磨著后槽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些:沒事,我不小心碰到杯子了,澤陽哥明天要過來嗎,我去接你吧。 我哥要過來?陸安然擦著頭發走下樓,瞄了一眼劉思遠去廚房摸了一罐桃子汁打開。 嗯。劉思遠看了看手里,不情愿地遞過去。 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口,陸安然大喇喇把自己摔進單人沙發里,還沒擦干的水滴順著發絲飛出去,落在劉思遠的臉上,冰的他五官一抽。 恩陽?劉思遠甚至能聽見對面瞬間柔和的聲音,眼瞼下垂看不清楚神色,陸安然捏住電話,一下沒拽出來,疑惑看了看劉思遠,使勁一拉,沖著他笑了笑,軟著聲音撒嬌叫了聲哥,起身上了樓。 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回頭看一眼立刻黑下來的一樓,以及角落被月光拉長的暗淡的影子,勾了勾唇角,回了房。 過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