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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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是刀與劍的交鋒,只要交戰,便能分出勝負;而皇廷中一道道諭旨的下達,則是智與謀的博弈,看的是誰能把握時機。 九日后,皇帝派遣使臣帶著前鋒前往拜兀立。 李景熔知曉使臣此次前去不僅是交涉那么簡單,還擔當著探聽消息的重任,說什么都想跟著一起去,但卻被皇上下旨攔截。經過這段時間,李景熔的耐心幾乎已經告罄了。他無法理解安郡王的想法,更無法接受皇上的理由。 就因為他不是大將軍,不是主帥,所以就無法號令大軍行動;就因為他是皇子,是天皇貴胄,所以無法深入打探消息,這跟他想象的戰場生活有太大的差距了。前方,他因為安郡王的多方制約而束手束腳;而后方,他的父皇則病倒在了親征的路上。 皇帝拖著疲憊的身體與大臣們商議了軍事部署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里,拿起奏折準備開始批閱,可是眼前卻是一陣恍惚。 咳咳咳他一手抵口,一手拉了拉身后的披風。黨蕭站在一旁,急忙端了杯茶給他遞了上去,又小心地幫他順著氣。 一陣咳嗽過了,皇帝拿起奏折,準備繼續批示。 皇上,保重龍體??!黨蕭擔憂地道。 朕沒事,你先退下吧!皇帝不理他,繼續認真地研究著地圖和奏折。黨蕭一邊吩咐隨侍們給皇上的大帳點燈,一邊忙碌著皇帝的御膳和藥物。 翌日,隨扈大臣侍衛們都發現皇上的身體情況比昨日更差了,聯名上書,希望皇上能退回內地休養,卻被他否決了。 皇上,安郡王和撫遠大將軍已經會師了,您莫要擔心,保重龍體要緊??!看著皇帝站在大帳外,失神地看著遠方的戰場,黨蕭上前將披風給他披上,小心翼翼地安撫道。 朕只是有些擔心擔心老大這孩子。 皇上,大殿下英勇神武,這次必定能沙場建功,您也莫要擔心了。黨蕭跟在他身后恭聲安慰道。 皇帝瞥了他一眼,又將視線放到了遠處。黨蕭呆呆地注視著皇帝的背影,那背影看上去那么孤寂無助黨蕭揉了揉眼睛,敲打著自己的額頭,暗想:自己這是在想什么呢?那可是皇上,怎么會無助呢! 皇帝的眼神在遠處來回掃過,一邊是戰場,一邊是京城,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兩者之間。他向來覺得無論他身在何處,都能運籌帷幄,掌握各方的動態,因為他是這個天下的主人。但是此時他卻沒有了這樣的自信,或許是年紀大了,人也越來越小心了。 皇帝握緊拳頭,自嘲地笑了笑,御有四方的他竟然會感到迷茫? 皇上,前鋒營來報! 就在皇帝出神的時候,有侍衛送來了李景熔的奏折?;实塾昧鑵柕难凵粗鞘绦l,半晌后,轉身回到大帳,進來回話。 那侍衛戰戰兢兢地跟在他身后,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坐在主位上,皇帝拿起奏折看了一眼,沒多久就啪地一聲將奏折拍到桌上,嚇得那侍衛急忙跪下。 說,大皇子這什么意思! 那邊皇帝在質問著李景熔派來的侍衛,這邊安郡王也來到了李景熔的大帳。他此時正在提筆寫著些什么,感覺到有人,抬頭看了一眼安郡王,又繼續他的事,惹得安郡王很是不滿,一把搶過李景熔的筆,李景熔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行禮,神情倨傲地問:不知道大將軍前來所謂何事? 何事?安郡王聽著李景熔的話,氣不打一處來,你可知你不聽軍命,擅自派兵去侵擾拜兀立,這會壞了大事的! 壞事?李景熔挑釁道:叔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里是戰場,比的就是誰更厲害,誰更勇猛,誰的兵力更強。而你呢,整天躲在軍營里,這打的算是哪門子的仗? 安郡王無奈道:大皇子,我知道你心急,但打仗要從全局考慮嘛。 全局考慮?我從來只知道兵貴神速。 可皇上這次要得絕不僅僅是戰爭的勝利,而是 叔父!大將軍!李景熔厲聲打斷了他,這些是皇上該考慮的事情,不是我們行軍之人該考慮的事情,我們只需要確保戰爭的勝利就行了。 大皇子,安郡王苦口婆心地道:我們的一切行為都要以皇上的諭旨為準,你這樣冒然行動會破壞皇上的全盤計劃,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誰來承擔? 夠了!李景熔憤怒地吼道:為什么你總是說我會壞事?我們是領軍之人,我們的眼里只有敵人,至于后方,父皇會有安排的??墒?,你知不知道,父皇的安排也是要以我們的奏報為基準的,如果我們無所作為,那么父皇又怎么會有更深一步的行為? 大皇子,你安郡王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他的眼神明亮而堅定,挺直的身板,青年人的英氣,如同蓄勢待發的雄鷹,只是 哎,你還太年輕了。安郡王見說服不了他,嘆息著轉身離開。 李景熔看著安郡王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感覺幾乎讓他想要喊住這位他一直看不上的叔父,但是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 安郡王?巡營結束的撫遠將軍看著安郡王有些失神的身影,急忙追了上去。 湛將軍啊,怎么了?安郡王回頭看著撫遠將軍急匆匆地向自己跑來,斂神問道。 怎么了?這是我該問你的吧,安郡王怎么魂不守舍的???撫遠將軍仔細研究著安郡王的臉色,又看了一下安郡王的方向,小心的問道:你去見大皇子了?他給你氣受了?大皇子怎么能這樣,您好歹也是他的叔父啊。 安郡王平時為人沒什么架子,所以朝中的官員們和他說話也都比較隨便,撫遠將軍又與他有舊交,此時說話也就沒那么拘謹了。 唉。安郡王長嘆了口氣,將與李景熔的對話告訴給了他。 撫遠將軍聽完,臉上浮現出贊許的神色來,沒有想到大皇子是這么想的?直爽大氣,敢想敢干,真是難得啊,不愧是皇上的兒子! 你懂什么?安郡王責怪道:沒有錯又怎么樣?你別忘了大皇子是什么人? 皇上的兒子啊。撫遠將軍不明所以。 唉,大皇子是皇上的兒子沒錯,但是他首先是皇上的臣子,你覺得他這種不遵號令的行為還值得贊賞? 這個撫遠將軍看著安郡王的神色,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心中思忖著到底該怎么表達,但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正色道:安郡王,我覺得你有時候也太過于拘泥了,皇上畢竟是大皇子的父親,父子之間也不必這么小心。 安郡王望著遠處的天邊,低聲道:天地君親師,君在前,親在后?;噬纤紫仁俏覀兇蠹业闹髯?,其次才是大皇子的父親,我的兄弟。大皇子若是一直這般任性放肆,我也難保他哪天會不會出事。 撫遠將軍咧嘴笑了笑,我看,安郡王你是在羨慕大皇子吧,這些天我也算是看出來了,你也是想出兵的,大皇子那番話是你敢想卻不敢說的吧?這些年,你謹記自己是皇上的臣子,小心翼翼地生活,其實也很累吧! 不許胡說!安郡王瞪了他一眼,有些感慨:皇上也不容易。 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皇上不容易,撫遠將軍滿不在乎地道:其實我倒是覺得大皇子這樣也挺好的,對于他來說,皇上只是他的父親而已。 哎,只怕時間久了就是禍事了。 大皇子還小呢,撫遠將軍意味深長地道:年輕人就是可以肆意妄為,可以隨意犯錯,他們總會被諒解的,不是嗎? 年輕人是可以犯錯,可以被原諒,可是我們是皇家人,天家無小事,皇家的孩子是沒有犯錯的權力的。安郡王斬釘截鐵地道。 安郡王言不由心哦,撫遠將軍挑眉看著安郡王,若你心中真如你所說的這般,那你剛才這番話可有跟大皇子說了?我猜沒有。雖然你很想提醒大皇子,皇上首先是皇上,其次才是他的父親,但是你一定不會說出來,對嗎? 安郡王自嘲地笑了笑,看向遠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第56章 遠方的大帳內寂靜無聲,皇帝看著李景熔的奏折,揉著額角,心中有些煩悶。 老大這孩子勇氣可嘉,可是這行為實在是 他幾次提筆,想要寫點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落筆。 大哥!李景煥朝李景熔揮了揮手,招呼道。 三個月沒見了,李景熔黑了些,也健壯了些?,F在的他有著經過戰場洗禮的肅殺之氣,但氣質上又多了一分沉穩,就像一把鋒利的寶劍,隨時準備出鞘一般。 這個莽夫,總算也穩重了,雖然鋒利,卻也多了幾分厚重。這是個好現象,不是嗎? 李景熔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見到李景煥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說不想念是不可能的,但是知道要和他一起迎侯誠的靈柩之后,李景熔就很矛盾了。 此次出征,他意氣風發,一心想要建功立業,想要父皇和這個太子看到他的能耐,更想讓弟弟們為有他這樣的大哥而驕傲,但是最終他卻什么都沒有做成,還被皇父從前線撤下來了。 他想過很多李景煥見到他的反應,或許是嘲笑,或許是安慰,但獨獨沒有想到一見面是這樣的:太子嘴角微彎地看著他,眼神里沒有失望,沒有嘲諷,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顯得那么溫柔。 李景熔就這么呆呆地看著,李景煥慢慢走到他面前,抱住他輕念了句:大哥,歡迎回來! 你李景熔愣愣地看著他的脊背,溫熱的體溫,一瞬間讓他有些晃神。三個月風餐露宿的辛苦似乎突然不算什么了。 戰場上的刀劍交接、血腥死亡沒有嚇倒他,只讓他更加堅定了活下去的信念。他必須活著,他要還要和太子一起守護這江山社稷。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榮歸,一道諭旨卻輕易地撤下他,這讓他怎能不恨! 回程路上,他慢悠悠地驅著馬,不想那么快面對父皇和弟弟們,父皇卻還讓他與太子一起迎靈,這讓他很是難堪。 但是,當他看到李景煥就這么出現在他面前,微笑著告訴他歡迎回來的時候,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委屈都值了。 大哥? 感受到李景煥的動靜,李景熔立刻松開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咧嘴一笑,三個月不見,你看著似乎結實了不少啊??礃幼域T射也沒落下??! 李景煥也看了他一眼道:大哥,感覺你也不一樣了。 這是肯定的,你當我這三個月在戰場是白混的??? 提到戰場,李景熔有些失落。李景煥看著他那樣子,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剛想說些什么,李景熔卻搶先道:太子,你一路趕來估計也很辛苦了,趕快去休息吧,護送侯大人靈柩的人還有一會兒到呢,我在這等著,明天我們一起趕路。 大哥,我還沒等李景煥說什么,李景熔就趕著他下去了。 李景煥無奈,只得跟著侍衛去休息,路上還不時地轉過頭看看李景熔,李景熔沖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去休息。李景煥明白他有心事,也知道他沒有打算告訴自己,細細盤算了一下,還是沒有問他。 晚上,護送靈柩的人也到到了,李景熔安排好了各項事宜后,便獨自一人待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背影被月光拉的長長的,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寂。 大哥,李景煥走過去輕輕喊了聲,在想什么呢? 是你啊,李景熔轉頭看向他,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身影顯得很單薄,讓李景熔不禁皺了皺眉,解開了自己的披風,替李景煥披上。 大哥? 現在晚上這么涼,出來怎么都不多穿幾件?那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李景熔幫他把衣服拉好,嘴里還念叨著。 李景煥看著他的樣子,不禁想到了李景煜?;蛟S自己的這些兄弟是真的很關心自己吧,穿越至今,他一直想要珍惜這一切,有時又怕自己太過貪心,也怕那既定的命運會真的降臨。 發什么愣???李景熔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現他回神后道: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李景煥看著自家大哥,嘆了口氣道:大哥,我們聊聊天吧! 有什么好聊的? 你在逃避??粗罹叭鄣姆磻?,李景煥毫不客氣地指出。 胡說!我能逃避什么李景熔別過頭去,欲蓋彌彰地道。 對于他的反應,李景煥也只是緊緊皺起眉頭,抿著嘴盯著他。面對這樣的太子,李景熔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算了,你想聊些什么?李景熔挫敗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李景煥看他服軟了,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在他周圍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天,大哥,跟我講講你這三個月在戰場的事吧。 我寫的信你沒看嗎?李景熔瞪了他一眼。 看了,李景煥點點頭,清澈的眼睛注視著他,很認真地道:但是我想聽你親自講。 真麻煩!李景熔小聲嘀咕了一句,但還是開始慢慢敘述起來。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李景熔回憶起剛剛出征的那會兒,他雄心勃勃,想要建功立業,但是父皇的諭旨,叔父的制約,讓他只能對著地圖空想。 隨著戰事的不斷深入,他對地形也越來越了解,和叔父的過招、將士們的吶喊、戰場上的血腥,這些讓他振奮不已,但也讓他開始越來越目空一切,以致冒進出兵,導致損兵折將。 三個月了,這些事情似乎都生動地再次出現在他腦海,原來這其中不僅僅有焦躁和失落委屈,也有興奮驕傲,他怎么會將這些忘了呢? 李景煥認真地聽著他的講述,感受著他的雄心無畏,也感受著他的低落委屈,更感覺到了他的堅定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