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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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只是剛走進屋子,就看到太子這么晚了還拿著毛筆專心致志地練字,所以特意沒有讓人通報,走進一看,寫的竟是平心靜氣四個字,雖然不甚工整,但卻頗有風骨。 只是他對太子素來要求嚴格,眼見這字相比于以前還是有些退步的,所以才沒忍住出了聲。 危機解除,李景煥忍不住松了口氣。 皇帝拍了拍他的頭,直視著他的雙眼,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慈祥一些:煥兒,最近在上書房和兄弟們一起上課,可還適應? 李景煥現在真的很受驚嚇,兩輩子加起來的情況都沒有眼前來得驚悚。他實在不明白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這是抽的什么風,怎么突然想做一個慈父了? 他有點緊張地道:還好還好,和大哥三弟四弟他們相處的都很好。 那就好皇帝看著眼前的太子,想起了自己的幾個兄弟,無一不是圈禁的圈禁,貶官的貶官,突然有種想要傾訴的沖動。 可是思忖了半天,他最終還是只摸了摸李景煥的頭,緩緩道:煥兒要和兄弟們好好相處,總有一天,他們都會成為你堅實的臂膀。 ???李景煥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自己的父皇到底想要說什么。 皇帝看著太子驚疑的目光,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跟這么小的孩子說,也許有一天,你會和自己的兄弟們反目成仇,互相殘殺,就像父皇當年那樣,可以嗎? 只是,他不僅是一個帝王,還是一個父親。他重視江山社稷,但也愛自己的孩子。 作為帝王,他希望未來的儲君能今早明白這皇家的生存之道,能盡快成熟起來,肩負起自己作為諸君的責任??墒?,作為父親,他希望他的孩子都能有一個快樂的童年,能享受平常人家的父子兄弟親情。 父皇,父皇?李景煥看著臉色不斷變化的皇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忍不住開口提醒。 皇帝被這一聲父皇叫得回了神,一低頭就看到太子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 看著眼前的太子,他宛如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同樣的小小年紀就背負上了山河社稷的責任,同樣的渴望父親的擁抱。 鬼使神差的,他把李景煥拉到了自己懷里,然后抱著他坐下。 李景煥有些反應不過來,今天的皇帝真是太反常了,反常到他完全無法猜出這人下一步要干什么。 父皇李景煥為難地開口。 怎么了?皇帝看著他漲紅的小臉,忍不住調侃道:你小時候還老是吵著要父皇抱你呢,怎么現在長大了,不好意思了? 看著皇帝的笑臉,李景煥撇了撇嘴,兒臣現在已經十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皇帝捏捏他得鼻子,笑道:你就算三十歲了,也是父皇的兒子。 三十歲可就抱不動了。李景煥小聲嘀咕著。 皇帝笑了笑,起身把他放在了地上,然后走到另一邊的坐塌上坐下,朕也好久沒有與你下棋了,今日正好有空,我們父子倆來一盤吧。 說著,便對一旁侍立的太監吩咐下去,太監很快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上還拿著棋盤和兩盒棋子。 皇帝也不拘禮,興致勃勃地道:快,擺上! 是!小太監不敢怠慢,連忙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案上,小心地擺好。 李景煥看著案上的黑白棋子,忍不住慶幸,還好自己前世的時候,外公喜歡下圍棋,所以自己耳濡目染地也學了不少,與人交戰也常常能不落下風,不然這下恐怕就要露餡兒了。 怎么樣?煥兒陪父皇下一局吧! 李景煥看著皇帝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心道,您老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不嗎? 不過,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于是點點頭,坐到皇帝對面,開始嚴陣以待。 你是黑子,你先下吧!皇帝很是大度地道。 李景煥也不跟他客氣,上手就率先走出了一步,然后皇帝也開始走棋。 煥兒,你這棋下得不錯??!相比于從前大有進步,動須相應,勢孤取和,下的恰到好處啊,沒有想到,朕的煥兒能在計算上如此精確。 皇帝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李景煥聽著卻是緊張異常。 他這是什么意思?猜忌? 兒臣 行了,不要這么緊張,朕隨便說說的。你和朕相處,不必如此謹慎?;实塾行o奈地道。 兒臣明白!李景煥連忙點頭。 皇帝看著李景煥,語重心長地道:煥兒,你要記住,你是我大夏朝的儲君,也是未來的皇帝,絕對不可如此畏縮軟弱,明白嗎? 李景煥聽他這么說,立刻神色一凜,苦大仇深地說:父皇,世人皆想站的高,卻怎知高處風景雖好,但終是無物可依,皇帝雖然表面威震八方,人人畏懼,但是卻也孤寂非常,難以享受到尋常人家的快樂和溫情,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所以,我就不當這個儲君了,求你讓給別的想要當的皇子吧! 皇帝沒有想到他居然可以說出這樣一番話,欣慰道:父皇真沒想到,我的煥兒竟還有這樣的見識,世人皆道皇帝好,誰又知道帝王的難處呢?還好,還有煥兒理解父皇,這段孤家寡人的路,父皇和煥兒一起走。 李景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想陪你走??! 兒臣生于深宮之中,成日里又呆在這書房里,只會紙上談兵,若論治國之道,則是一竅不通,實在不能擔此大任啊。 李景煥還想再掙扎一下。 沒關系,你還小,這些都是可以慢慢學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父皇都會教你的,若是有人不服,父皇會替你處理。 一盤很快結束,皇帝自然是贏了,但是李景煥下的也不差,所以皇帝對于李景煥的表現相當的滿意。 皇帝不得不承認,太子行事從容大氣,又懂得思考變通,甚至還有一絲不符合年齡的穩重。只要稍加打磨,日后必成大氣??! 第16章 次日,李景煥正與大皇子坐在一起聽鄂陽旭講課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道通傳聲,皇上駕到! 鄂陽旭也顧不得講課了,連忙放下書本跪下來,恭敬地等待著那道明黃色的身影。 皇帝走進來,先是上前親切地扶起兩個兒子,然后爽朗地叫鄂陽旭起身。 朕此次前來,沒別的事情,就是來看看皇兒們在上書房是否好好學習,有沒有偷懶?;?。 鄂陽旭趕忙道:皇子們學習都很認真,并無偷懶?;氖虑?。 哈哈哈,那就好,皇帝欣慰地笑了,那朕可要好好考一考兩位皇兒了,看看鄂陽旭你教的怎么樣。 李景煥低著頭,手指摩擦著袖口,有些苦惱。雖然這位皇帝對他的態度與書中并無不同,可是自己畢竟不是原裝貨,若是真的有一天 他忍不住偷偷看了皇帝一眼,眼前的這個人,他到底是應該把他當作一位帝王呢,還是僅僅當作自己的父親呢?面對皇帝,他是小心翼翼的,因為怕被看穿,因為怕被責備,畢竟穿越附身這樣的事情如何能讓人相信呢! 煥兒,煥兒!你在想什么呢?威嚴的聲音讓李景煥一驚,一雙清澈而又迷茫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皇帝。 皇帝狐疑地打量著李景煥,煥兒,你剛剛在想什么呢?父皇在這里說話都會走神? 聽到皇帝的話,李景煥趕忙收斂了心情,恭敬地回道:兒臣只是在想父皇要考兒臣些什么,好準備一下,不能讓父皇失望。 哈哈哈,煥兒不必緊張,朕只是想看看你最近學習如何,不會為難你的?;实圩旖俏?,愉悅地道。 對于李景煥的反應和表現,他還是很滿意的,畢竟一個十歲的孩子在自己面前還能保持這樣的鎮定已經很不容易了,很好,有儲君的風范。 父皇!一旁被無視的大皇子忍不住開口刷了一下存在感。 每次只要有這個小太子在,父皇就永遠看不到別的兒子,滿心滿眼都只有這個小太子,他有什么好的,我哪兒點比他差? 熔兒有事?皇帝疑惑地看向大皇子。 父皇,兒臣近日讀書也頗有些心得,想要說與父皇聽,可是父皇眼里只有二弟,都看不到兒臣。大皇子既委屈又有些不服氣地道。 這個皇帝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對于別的皇子的關心太少了,那熔兒有什么想和父皇說的,現在就說說吧,父皇聽著呢。 大皇子自得地道:父皇,兒臣近日讀了《資治通鑒》,看到周天子同承認了韓、趙、魏三個國家為諸侯國,使得原先不合法的三家分晉變得合法起來,司馬光認為這是非三晉之壞禮,乃天子自壞也,此為首篇,開宗明義,兒臣深以為然,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的天子沒有做好表率,下面的臣子自然亂來,這就叫事必有至,理有固然。 李景煥聽了大皇子的這一番見解,只覺得鞭辟入里,他記得前世的一位偉人在讀《資治通鑒》時也發表過同樣的評論,而大皇子現在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能有這樣一番理解實屬不易。 可是,奇怪的是,聽完大皇子的言論,皇帝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完全沒有一個父親看到自己兒子有深刻思想的歡欣,反而頗為嚴厲地道:大皇子喜歡讀書是好事,不過,日后還是不要看《資治通鑒》這樣的書了,若真想了解歷史,就多看看《史記》吧。 大皇子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么父皇對自己精心準備的答案為何沒有一點欣賞贊美,反而讓自己不要再看《資治通鑒》了呢? 不過,他還是恭敬道:兒臣知道了。 李景煥開始也很奇怪,但是聽到皇帝讓大皇子讀《史記》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些什么,然后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了一身冷汗。 《資治通鑒》自古以來都是默認的帝王之書,是歷代皇帝用來學習帝王之術的標準教材,可是如今大皇子作為一介臣子,卻開始讀這本書,還似乎很有些想法,這怎么能不讓皇帝警惕。 皇帝又看了看一旁的李景煥,煥兒,你呢?近日讀書可有什么心得! 李景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聽到皇帝的問話,趕忙抬起頭,規矩地道:兒臣前些日子落下了不少功課,所以近日一直在補之前落下的課程,無暇讀別的書了,請父皇見諒。 伴君如伴虎,有了大皇子的前車之鑒,他變得愈發謹慎了,生怕自己一句話說錯,惹得皇帝不快。 皇帝轉頭目光深沉地眺望著窗外,有些無奈地道:煥兒還是怕朕。 李景煥有些摸不著頭腦,父皇這是什么意思? 你們隨父皇來?;实壅f著,大步走出了房門。 李景煥和李景熔對視了一眼,趕忙跟了上去。 皇帝帶著兩人來到了上書房的另一處偏殿,殿中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以及一個掛在墻面上的地圖。 皇帝抬手指著地圖的一處,對兩個皇子道:你們兩個看看這里,有什么想法嗎? 李景煥定睛一看,皇帝指向的是一處邊境的關口。這座關口位于北疆和大夏的交界處,是大夏的屏障。而關口的附近是綿延萬里的長城,這本是為了阻擋匈奴的鐵騎而建立的,可惜,它卻從未阻擋住任何戰火。 大皇子略一思索,便挑釁地看了一眼李景煥,上前一步回道:稟父皇,依兒臣之見,此處關隘山高谷深,道路崎嶇,難以通行,下有深澗,巨石磊疊,是為險道也。又處在交通要塞,易守難攻,占盡天時地利,是為兵家之要塞也! 好!大皇子實乃良將也!聽著李景熔對此處地勢的分析,皇帝忍不住拍手叫好,然后又轉頭看向李景煥,太子,你說呢? 李景煥被點了名,立刻抬頭認真道:回父皇,如大哥所言,此處是兵家要塞,地處險要,易守難攻,但是兒臣想到的確實另一個問題。 哦?哪個問題?皇帝饒有興致地道:說說看! 唐代詩人羅鄴有一首詩名為《長城》,當時無德御乾坤,廣筑徒勞萬古存。謾役生民防極塞,不知血刃起中原。珠璣旋見陪陵寢,社稷何曾保子孫。降虜至今猶自說,冤聲夜夜傍城根。 此詩何解??? 依兒臣愚見,守國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民心悅則邦本得,而邊境自固,所謂眾志成城者是也,治天下自有本原,不專恃險阻。鐵騎炮火可以摧毀城池,卻打不垮人民的意志。真正能御敵的,不是那道長城,而是我們的軍隊和百姓! 說的好!皇帝擊掌夸道,驕傲之情溢于言表,未來的儲君能有如此見識,真是我大夏之幸??! 大皇子迎向皇帝的目光,說道:兒臣斗膽,還想請教皇父一些問題。 皇帝聽了他的話著實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回神,慈愛地說:熔兒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盡管問。 大皇子看向皇帝,有些不服氣地問:父皇,剛才兒臣說這里是邊塞要地,兵家要塞,父皇聽了大加稱贊;可是二弟說守國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此處似乎又并沒有那么重要,父皇也說好,這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皇帝聽完他的話,哈哈大笑,讓李景熔有些摸不著頭腦。李景煥的嘴角卻忍不住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皇帝看著大皇子不解的表情,出言解釋道:這個問題問的好!熔兒是從地勢上分析的,乃是為將之道;而太子是從民生上討論的,乃是為君之道,你們是各有所長。若只要日后能將各自的所長發揮,何愁我大夏不興??! 大皇子絞盡腦汁,仍是不解,但是看著李景煥那了然的神色,有些不愿意承認自己落后于那小太子,只得不情不愿地道:兒子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們兄弟二人年齡相仿,如今一同就學,又能各有所長,朕心甚慰??! 皇帝話雖這么說,可是心中卻仍舊在咀嚼著大皇子剛才的問題。大皇子只是隨口發問,可是他卻忍不住深思,為君和為將之間可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