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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霄急了,雙手展開,攔了去路,唯恐段小白亂來。 段小白攥住了手指,冷漠的瞪了瓊宵一眼。 只這一眼,瓊宵瞬間跟著一激靈,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跟著凍結了似得。 好可怕。 段小白卻不搭理她,輕喊了聲:“喂……” 聽到這聲呼喊,顧惜年覺得有些好笑。 但她秉著呼吸,就是不搭話茬,假裝自己真的睡下了。 可是,小和尚這會兒正在桌邊吃東西呢,咔嚓咔嚓,嘁哩喀喳,凡是能吃,他全往嘴里塞,吃的一臉幸福,顯然是對這邊的餐食十分滿意。 吃飯皇帝大,在小和尚為數不多的愛好里,這件事頂頂重要,除非是他吃飽了不想再吃,否則沒有人能阻止他去做這件事。 房間內外極為安靜。 咔嚓咔嚓…… 吸溜吸溜…… 間或還有小和尚發出來的贊嘆聲,這是腹欲滿足,心里美了,歡喜的不知道怎么才好。 “既然圓寂也在,我進來又有何妨?”段小白如此說,但卻沒有真的唐突去做,還是在等。 小和尚一聽到段小白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不顧著嘴里還嚼著食物,囫圇不清的辯解。 “小僧能進jiejie的白帳篷是小僧的本事,段施主進不來是段施主沒本事,甭拿小僧做墊腳梯子?!?/br> 說完,還不忘幫顧惜年鼓勁兒,“哼,jiejie根本不吃這一套,不見就是不見,jiejie,小僧支持你?!?/br> 被吃貨小和尚一攪合,顧惜年跟段小白這兩人較勁似的,又僵持了好一會。 一個就是不肯走。 另一個也是不妥協。 瓊霄不知所措,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既不敢離開,卻也不能真的把段小白給攆走。 等了好一會,段小白才再次開了口,不過依然是輕輕的一聲:“喂……” 瓊宵有點好笑,困窘抿了抿唇,側身繞過屏風去看顧惜年的表情。 嗯,她家主子還在發呆呢。 于是道:“段統領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我會幫您轉達給大姑娘?!?/br> 段小白看著屏風,仿佛能從這道屏風里,看到她的樣子。 “我……” 他欲言又止。 顧惜年豎起耳朵,想聽一聽他要說些什么。 但很快,噗通一聲悶響,從屏風后傳了過來。 瓊宵驚呼:“不好了,段統領暈倒了?!?/br> 顧惜年心里莫名的發慌,她的腦子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就已經自動自覺的出擊,來到了他跟前。 瓊宵做了檢查:“他在發燒,應該是傷口造成的,昨天和今晚服用的藥物不管用了,再加上他的身體本來就……” “先把人抬進去,讓他躺平休息?!鳖櫹甏驍嗔怂脑?。 瓊宵疑惑極了:“抬進您的白帳篷?” “不然呢?” 瓊宵滿臉的不贊同。 只是很快她想到了段小白的真實身份,他本來就是顧惜年的——頓時變的更加糾結了。 畢竟人言可畏啊,世人眼里,段小白就是段小白,顧惜年卻已是嫁做人婦,這倆人沒事的時候湊的太近,于顧惜年的名節有損。 好在顧惜年此刻臉上戴著面具,借用的也是別人的身份,倒也還好。 顧惜年可沒有瓊宵那么多糾結的心思,手腕用力,直接把段小白從地上拖拽而起。 見瓊宵還在發呆,顧惜年皺眉催促了一聲。 瓊宵如夢初醒,趕緊來幫忙。 兩個人架著段小白,直接來到了床邊。 顧惜年承受了大部分的重量,不得不緊緊挨著他,同樣也能感受到從段小白身上傳遞過來的熱度。 但十分詭異,她這邊熾燙若滾油沸騰,瓊宵的那一側卻是冰冷若三九天的極寒之夜,她挨著的時間長一些,連自身的溫度都要被完全給吸收走了似得。 “他……一定很難受吧,日日夜夜都在承受著冰與火的折磨,能扛著走下來而沒有崩潰,他真的是個意志力極其堅強的男人?!?/br> 連一貫對別人的事不上心的瓊宵也發出了如此感嘆。 她對著顧惜年點了下頭,便開始給段小白處理起了傷處。 “主子,段統領接下來可能無法參加比賽了,這一次,若是再去拼,可真的要做好舍命的代價?!杯傁o緊皺眉,連她都覺得一籌莫展了。 “你為什么要放他來參加比賽,我走之前,是命你把人給看好的?!鳖櫹甑男睦镞呌泄膳瓪?,一直忍到了現在才徹底爆發出來。 瓊宵露出惶恐之色,匆忙的跪倒在地:“姑娘,段統領本就是百毒不侵的體質,不止是毒對他沒有用,迷藥、致睡的草藥其實也是用處不大,屬下昨夜用藥時已是下到了合理藥量之內的最大劑量,若是再增多,段統領的身體決計承受不了??捎蒙倭?,時間一到,段統領也就恢復了神智,他的武功極高,身份更是尊貴,屬下打不過也壓不住,就沒能攔下來。主子的命令沒能完成,屬下惶恐至極,還請主子責罰?!?/br> 顧惜年的臉上,寒霜之色不褪。 哪怕知道瓊宵的解釋非常合理,但她依然是很生氣。 這股狂怒,并不全是針對瓊宵,也非是段小白,更多還是不知所謂。 瓊宵見顧惜年是動了真怒,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