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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年最近是跟他接觸的比較多,對于段小白的性子,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 于是,也不惱火,又換了個問題。 “你為什么不動一動呢?讓雪堆積的這么深?不冷嗎?” 段小白答:“忘了?!?/br> 忘了…… 這是什么回答? 忘了動? 忘了下雪? 忘了冷? 歸結起來,那不就是一個懶嘛。 顧惜年也無語了。 她覺得,跟段小白對戰切磋是完全沒問題,跟他聊天,委實是件超級心累的事。 她以前可是吃過不少教訓了,怎的還要去面對這種難過的折磨。 怕了怕了。 顧惜年努力讓表情,不顯得那么難堪。 “好吧,很晚了,也很冷,我要進去了,你呢?一起嗎?” 她的手,指了指里邊。 段小白點了點頭。 于是,一前一后,抱持著合適的距離,他們向王府內走去。 王府大門之內,程先已經開始指揮著傭仆們掃雪了。 見顧惜年終于回到了,他去跟顧惜年見了禮,之后便讓出了早已掃干凈的路。 段小白依然跟在她身后,她走一步,他便跟一步。 顧惜年是回來落霞院時才明白過來段小白的意思。 她詫異回眸:“你等在門外,不會只是為了晚上的那一場切磋吧?” 段小白冷冷的回望。 意思大概是:不然呢? 顧惜年心中,頓時生出了許多感嘆來。 唐王手上的護龍衛果真是一只難得的精銳。 得了一道令,便貫徹執行的徹徹底底。 無人監督,也極其自覺,從不偷jian?;?。 哪怕是這天氣惡劣的大雪之夜,竟還盡忠職守,不惜去門口守著。 這份忠誠,顧惜年折服。 段小白跟隨她來到內院后,如往常一般,只站在海棠樹下,并不靠近房門半步。 不多時,顧惜年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 邊走邊活動著身體,經過了一段時間,她的身形已是相當的靈活,動作輕盈靈巧,腳尖踩在雪地上,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段小白,你準備好了嗎?” 她到了跟前,只問了這么一句。 當段小白做出了一個輕輕的點頭動作時,她一掌劈出,整個人化身為游龍,暢快淋漓的連連擊出。 “先熱一熱身,再說其他?!?/br> 一整天,身體內藏著許多郁結之氣。 吐不出,咽不下,憋的她難過極了。 顧家發生的一幕幕,總是與當年戰場上的情景交替出現,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 死去的人,倒在了塵土深處。 活著的人,卻也無法輕易的淡忘掉。 她好恨。 真的好恨。 卻始終不知,一切始作俑者是誰。 只能呆在這座毫無生氣的王府之內,耗盡一日又一日。 “別分心?!倍涡“椎暮浅饴?,自耳邊響起。 幾乎是與此同時的一瞬間,他那一掌錯開了她的發絲,劈落到身后。 原本,應是直接擊中她的頭部吧。 只不過,是段小白見勢不妙,招式用老了以后,還強行轉了方向,這才讓她逃過一劫。 “你找死嗎?” 撕扯的嗓音,比往日更加尖利,他沖著她怒吼。 顧惜年調整了呼吸,眼中有寒芒一閃,“再來?!?/br> 她揮掌,飛身欺上前,沖著段小白繼續開打。 可這一次,段小白卻不肯接招了。 他連連后退,一直搖頭,“今日,你休息吧?!?/br> 一直心不在焉,還要進行如此程度的對戰,隨時可能發生不測。 他要的是一個勢均力敵、心懷默契的伙伴,而且最重要的,得是活的。 可不想培養了這么久,再看她自殺一般,死在自己的手上。 但顧惜年卻并不領情段小白這難得一見的溫柔。 “休息?為什么要休息?”她的攻勢,比之前快了一倍,抽空說出口的話,已是氣喘吁吁,“你平時,不是最討厭時間不到,就提前結束嗎?” “你,不適宜?!?/br> 火力全開的顧惜年,爆發出了驚人的戰力。 段小白只覺得一股沉重的壓迫感,當面來襲,他若是只守不攻,委實要耗費極大的氣力。 “每一天都有每一天要承擔起的責任,沒有哪天是真的適宜的,瞧,我們這一場切磋,不也是強擠著時間出來的嗎?”顧惜年冷淡的撇了撇嘴,又是一掌劈了出去。 落霞院內,才清掃干凈的場地,很快被飛雪再次覆蓋。 可這二人,將小院內當做了戰場,那雪花根本存不住,被迅速炸飛的干干凈凈。 有碧落的示意,淺梨等人早就全躲進了屋子里,不允許圍觀。 落霞院內,令行禁止。 即使小院之外,各種清脆作響的聲音,此起彼伏,仿佛是摔破了這個,砸碎了那個,卻依然無人好奇的敢去偷看。 足有一個時辰,聲音終于停了。 顧惜年呼喚著碧落的名字。 碧落趕緊來到跟前,卻見顧惜年渾身上下的衣衫都已被汗水浸透,就連長發也變的濕漉漉的。 這么冷的天,得是斗的多激烈,才會達到此種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