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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深夜,跑到她房內,不由分說的開打的黑衣人,九成九就是這一位了。 她在那人身上聞到的木香,與段小樓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 遇到兩個人的時間如此之近,顧惜年自信絕不會認錯。 至于段小白這么做的原因,倒也不難猜。 唐王身邊的那些個忠心耿耿的手下,私下里一商量,就做出要參加雙人賽的決定。 他們之前說是要讓她來主持大局,全權負責,實際上,真正的計劃里,真正要她去做的事,其實是參加四國大比,以參賽者的身份,去將解藥給贏回來。 楚國公主原本是將陰陽風水毒及解藥,放在了最激烈的單人比武之上,奪冠者即可得之。 可突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便改變了注意,改壓在了雙人組的比賽。 吳辛等人便直接找來了段小白,想要段小白與她組隊參加。 可這段小白一看便是個高手,高手難免都有心高氣傲的臭毛病,看不起別人,更看不起女人,他礙于形勢,為了救人,不得不答應。 但對于顧惜年能否有資格與自己組成一隊,則心中存疑。 昨夜,段小白假扮刺客,深夜偷襲,為的就是親自探一探顧惜年的底子。 兩個人纏斗了那么久,各有優勢,也全沒占到什么便宜。 打到了最后,還是段小白找了個破綻,直接離開,才結束了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打斗。 今早,段小白之所以會出現在落霞院,也就是認可了顧惜年的實力,愿意組隊了。 他愿意是一回事,不代表顧惜年會認可這樣子的選擇隊友的方式。 迫切救人的,并不是她。 想要她幫忙,唐王府應給予最基本的尊重。 否則,她憑什么要答應? 她只是不打算那么早做寡婦,可不代表她害怕做寡婦。 正要沖上去疾言厲色一番,顧惜年忽然感覺到自己手臂,被老太太給抓住了。 “阿年,你認得他吧?他叫什么名字?” 顧惜年心里不高興也得按捺著情緒,回答老太太的話。 “聽說是叫段小白,唐王身邊的護龍衛?!?/br> “你去將段侍衛請過來,老身有話想對他說?!崩咸牧伺念櫹甑氖直?,輕聲催:“阿年,對他客氣一些?!?/br> 有祖母的命令在,顧惜年哪怕再不情愿,也會收斂了脾氣。 她走到了段小白的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淡淡的問:“段侍衛果然是習慣于暗處守護主子的死侍,深夜偷襲的本事是相當的厲害?!?/br> 段小白的漆黑幽深的目光,隔著烏金面具透了過來。 鋒利的像是兩把開刃的刀子,刮的人皮膚生疼。 他注視著顧惜年。 顧惜年眼神多了幾分挑釁,回瞪回去。 “四國大比,比的可不止是暗中偷襲,就不知道段侍衛走在陽光下時,真正實打實的功夫,又是怎樣?!?/br> “你,可以試試?!?/br> 段小白薄唇一撇,挑釁的開口。 他的嗓音,就像是被濃煙給熏過,鋸齒刮過,鐵銼磨過,聒噪,沙啞,難聽。 但又充斥著凌駕于一切之上的傲氣。 他竟然,反過來挑釁顧惜年。 這一番做派,倒是令顧惜年很意外。 不過,她倒是很喜歡這種意外。 顧府是武將的府邸,府內各處,隨處可見放著武器的架子。 即使是在靈堂附近,依然保持慣例,將顧鷹生前最喜歡也是最常用的十八般兵器,都擺在了哪里,靜靜的陪伴著幾口棺木。 顧惜年單手抓起銀槍,擺出了架勢。 “試試便試試?!?/br> 顧老夫人頗為驚訝,她派顧惜年去請人,怎的只是三言兩語,便開打了呢。 “碧落何在?”顧惜年喚了一聲。 一直遠遠站著的碧落,應聲出現:“大姑娘,屬下在這里?!?/br> “去給祖母搬一把大椅過來,請她老人家坐下來,為阿年觀戰,你護于左右,不容有閃?!?/br> “是!” 碧落一聽,便知這是嚴令,趕忙去了。 不多時,按照吩咐, 一手提著木椅,另一手拎著軟墊、靠枕,回到跟前。 在戰圈的最外圍,找了個安全的位置,碧落扶著顧老夫人坐了下來。 顧惜年盯著段小白,卻是朗聲對顧老夫人說道:“祖母許多年沒見過阿年的武藝了,今日,不妨檢視一下阿年這一身從戰場上學來的功夫?!?/br> 一聽這話,顧老夫人不由的來了興致。 顧家尚武,五個兒郎還在時,雖是都可能在家中斗上一斗。 在顧家,比武切磋,那是經常能見的事。 雖是極少見顧惜年出手,但顧老夫人卻是知道,她這孫女可是有一身本事的。 如今對手是那位護龍衛,倒也頗令人期待。 安撫好了顧老夫人的心情,顧惜年把聲音壓低,“段侍衛,我最擅長的是殺人的功夫,一旦出手,就算你是護龍衛,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所以,你小心了?!?/br> 長槍宛若一道銀色游龍,直取段小白的面門而去。 招數并未用老,虛晃一招,槍頭刺空,她直接飛身而起,踩著最近的那棵樹,來了個漂亮利索的后空翻。 手中銀槍,劃出一道殘影,便是一記鎖喉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