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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年緊皺著眉:“她們?指的是誰?” 淺梨的臉色轉為深紅,死命咬住了唇。 碧落冷聲道:“到現在你還在猶豫?難道你也要跪在那里被結結實實的捆上,才知道自己真正應該做些什么嗎?” 淺梨猛然間抬起頭。 卻是沖著顧惜年在否認:“大姑娘,奴婢并不是猶豫,奴婢只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您給奴婢一些時間,奴婢……” 顧惜年的神情那么的冷。 淺梨意識到了什么,到嘴邊的話,突然全吞了回去。 她抹掉眼淚:“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奴婢也不清楚,他們是在大姑娘出嫁的前一天,找到了奴婢,說奴婢是個命好的,能被大姑娘選中,一起去到唐王府,他們要奴婢做一些事,否則就要對奴婢的家人不利?!?/br> 顧惜年開了口:“把話說完?!?/br> 淺梨聽出來顧惜年厭煩的語氣,也不敢再遲疑,便繼續講下去。 這次,磕磕巴巴的倒也還是把話說清楚了。 雖已來到唐王府生活,可那些人十分有本事,一直跟在附近,想盡辦法把消息傳到淺梨身邊來。 落霞院內內外外,是碧落管著的侍衛隊在守著,平素里有一套流程,基本上隔絕了內外傳遞消息的可能性。且落霞院內的傭仆,除了淺梨之外,全是新入府的小丫頭,以及碧落帶了多年的女侍衛,這兩部分人,被嚴格約束著, 唯有一個淺梨,進府的身份是顧惜年的一等大丫鬟,貼身服侍,權利很大,在落霞院的地位更是極高,幾乎可以說是能與碧落平起平坐。 進進出出,淺梨亦是不受限制。 只需要說一句要替大姑娘辦事,守門的女侍衛便不會多問,這樣的待遇,哪怕是唐王府的程管家,也是沒有的。 可也正是因為約束比較小,那些人進不來落霞院時,總能想到辦法把淺梨給引出去,間接達成目的。 “爹娘生育了十幾個孩子,從奴婢有記憶時起,娘的肚子一直都是大的,每年家里都會有新的孩子誕生,而且生的還全都是女孩。 村里,奴婢家是最窮的,他們笑話爹和娘生的全是賠錢貨,只知道張口吃,卻沒法給家里傳宗接代。 奴婢被賣出去那年,娘終于生了一個弟弟,那孩子是爹跟娘的眼珠子、命根子,他來了以后,爹和娘的臉上才有了笑容,這個家才有了希望?!?/br> 淺梨眼睛上的淚水,就沒干過。 她哽咽著嗓子:“奴婢確實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他們也從不告知奴婢自己的身份,他們只是要求奴婢將大姑娘的事告知給他們,如果不說,就拿家里的親人給要挾?!?/br>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你說了什么?”顧惜年越聽越是驚訝。 “他們第一次找奴婢,問的是王爺有沒有來私下里見過大姑娘。奴婢回的是,沒有?!?/br> 說起這些,淺梨心虛極了,忙不迭的解釋:“奴婢是覺得這種事,整個唐王府都清楚,即使回答了,也不會給主子造成什么妨礙,才敢對他們說的。那一次,他們是拿奴婢的娘來威脅,若是奴婢不回答,他們就要了娘的命?!?/br> “第一次找你,就是在我出嫁前的那一夜?”顧惜年似乎沒聽到后邊的辯解,只抓住了關鍵問題。 淺梨點了下頭,“奴婢記得很清楚,奴婢當時在重新清點嫁妝,突然有個面生的婆子,把奴婢給拽到了一邊去,然后那個男人便出現了,他把刀子架在奴婢的脖子上,讓奴婢聽他的吩咐?!?/br> 那一夜的事,給淺梨留下的印象太過于深刻,她此刻回想起,還是忍不住不停的打激靈。 “讓你說,你就說?拿你娘做威脅,你就信了?”碧落忍不住開口譏諷,對于淺梨的邏輯,十分受不了。 “碧落jiejie……”淺梨無助的哼哼。 “別喊我jiejie,我不是你jiejie?!北搪渑み^頭去,態度強硬的很。 淺梨便不敢再講話了。 她從脖子處,扯下了一只荷包,繡工非常簡單,絲線也已經舊了,雙手托著,送到了顧惜年的面前。 “大姑娘,這是娘給弟弟在集市上買來的平安荷包,在家里是頂頂珍貴的東西,可是,就是那天,那個男人把這個丟到奴婢臉上,他說如果奴婢不聽話,他隨時會要了娘的命?!?/br> 顧惜年抿著唇,“繼續說?!?/br> “那個男人第二次來,是您出嫁當晚,洞房花燭夜,王爺身子不適,沒來落霞院,于是,那人又來了,是王府內的一個小丫鬟,將奴婢拉到了無人處,去見那個可怕的男人。這一次,他問,大姑娘早年是否與王爺認識?大姑娘在出嫁前有沒有提起過王爺的事?大事、小事,他全都要知道?!?/br> 這種極其窺探人隱私的行為,顧惜年聽著有氣。 “好奇心倒是重的很?!?/br> 淺梨哭著解釋:“奴婢回他,說在此之前,奴婢不過只是在外院做事的三等丫鬟,根本沒機會來到大姑娘身邊,更不知與大姑娘有關的任何事。他說奴婢撒謊,還說這一次非得要了娘的性命,奴婢哭著求他不可以,他就走了,臨走之時,讓奴婢想辦法去打聽他問的那些事,從別人口中得到答案; 另外,他再來時,會交代奴婢去做一件事,若是奴婢答應,他就給奴婢娘家送去金銀,讓一家人的日子好過一些,可如果不答應,他知道弟弟是爹娘的命,他說第一個要殺的,便是奴婢的弟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