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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這樁婚事,我聽說,是在王爺昏厥之后,皇上賜婚沖喜,三日便cao辦完畢,我猜想,王爺還不知道有了我這個王妃吧?!彼Z氣里有著不易察覺的低沉落寞。 盛宴行的眼神,轉了個角度。 他看著女子姣好的背影,神情復雜。 顧惜年忽的轉過身來。 她動作極快,幸而盛宴行反應也不慢,在呼吸之間就已合上了眸子,免去了四目相對的尷尬局面。 顧惜年緩步走回到床榻邊,她的眸光,從高處飄下。 “王爺醒后,有了精神,我們再來討論一下這樁婚事,到時候,如何安排,王爺與我必定能找出共同的結論來。而現在,我既擔著王妃之名,便要有身為唐王妃的尊貴?!?/br> 她傾身,向他靠近了些,似笑非笑,聲音壓低,宛若情人間的低語輕喃。 “我曾是領軍之人,上過戰場,手刃過敵人,脾氣向來不大好,更是受不得欺負。在這王府之內,既是無人護我,我便自己護著些自己,王爺也是能夠理解的,對嗎?” 盛宴行沒有反應,呼吸仍是那般微弱,斷斷續續,仿佛隨時都會停止了似得。 “王爺好好保重身子?!?/br> 做完自己要做的事,顧惜年便不再停留,直接告辭離開。 吳辛耳力極好,所有的話都聽的明白,壓抑的表情同樣很精彩。 但他繃著臉,一直到將顧惜年給送出了竹林之外,才匆匆的返了回來。 先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盛宴行,已坐回到了桌邊。 “爺,事出突然,屬下處置不周,還請爺責罰?!眳切林苯庸虻沽?。 他沒有安撫好王妃,也沒攔住王妃,讓她直接沖到了盛宴行面前,險些撞見盛宴行完好無恙的場景,吳辛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后果嚴重,他沒辦好差,就得認了。 “自個兒去領罰?!笔⒀缧幸回炇琴p罰分明的個性。 吳辛磕了頭,站起來,臉色稍微放松了些。 “爺,王妃的意思是想要在府內行使當家主母的權利,這……是不是早了些?” 哪怕是位名正言順的正妃,一進府,便想掌權,未免也太不客氣了。 這份急躁,顧惜年都不曉得要掩飾一下嗎? “她喜歡,便由著她,這事兒不打緊?!笔⒀缧凶笫执钪沂?,手指輕捻著戴在手腕上的玉珠手串,眉宇之間盡是沉思。 “是?!?/br> 吳辛剛應聲,程先便在外求見了。 他一進來,便說起了處置孫嬤嬤和兩個婆子的事,她們目前全被關在柴房之內,程先作為管家,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都要問過主子才能決定。 “傳令下去,本王重病臥床,無力cao勞,王府之內大小事務,全交由王妃處斷,只要她做事未傷及到根本,便由著她去?!笔⒀缧兄貜土艘槐槊?,而后又道:“皇上最近太過關注本王,接二連三的使些令人不喜的小手段,委實煩人,勢必要做出些安排,來分散一下他的關注。本王的王妃站在前頭,替本王來當家出頭,倒也沒什么不好?!?/br> “是?!?/br> 吳辛退了出去,程先又講了一些事,尤其是王妃進府,帶的那一隊女子,共計二十人,個個武功高強,實在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盛宴行也吩咐程先不必管。 等把瑣事全都安排妥當,小太監錦鯉才端著衣物進來,替盛宴行換上。 而幾乎是才做完了這一切,從角落的暗門后,走出一人,面容憔悴,身形消瘦,乍一看去,與盛宴行竟有九分相似。 他朝著盛宴行了拜禮,便躺到了床榻之上,直接閉上了雙眼。 錦鯉將床榻邊的幔帳全放下來,輕紗隨著透窗而入的清風,微微浮動,依稀能夠看得見床上有人躺著,卻絕看不清內部的狀況。 一只小船,遙遙望見。 不多時,已行至跟前。 盛宴行輕輕一躍,飛縱上船,立即有人打開船艙的門,迎著他走進。 小船未多做停留,迅速朝著湖面劃去,轉眼間不見。 ———— 顧惜年回到落霞院時,碧落已提早返回,她一臉的焦急,在看到顧惜年平安無事后,才不動聲色的散了去。 “大姑娘,以后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屬下都安排其他人去做,在珠玉她們回來之前,屬下絕不會再離開大姑娘左右?!?/br> 顧惜年輕笑:“只是幾個不開眼的奴才,隨便應付了,你無須在意?!?/br> “屬下不想污了主子的眼睛和耳朵?!?/br> 見碧落一臉堅持,顧惜年也不再說什么了。 當下便問起了碧落此行的收獲。 碧落答道:“屬下一路追到城外三十里的破廟之內,確定的確有人曾在那兒落腳,從種種跡象表示,應是從天牢內帶走了顧花朝的那一幫人,往南是去南疆,往北便是北域,屬下卻認為,這些人的目的地,并非是南或是北,他們更有可能帶著那個罪女,去了……” “邊關?!?/br> 顧惜年與碧落是同時開口的,但主仆二人的判斷,卻是一樣。 “大姑娘,是否派人,沿路攔截?”碧落仍是一臉的不干。 沒有人可以在如此對待了她的主人后,還能不露痕跡的全身而退。 未免太便宜了她。 “一出了京城,便是大海撈針了,京中最近不太平,我們人手有限,不需要分散人力?!鳖櫹耆允蔷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