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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摸著頭看著向來興致很高的宋大少爺離開,也不知道這人今兒個是怎么了。 轉來轉去還是在茶樓坐下來,樓下唱曲兒的爺孫倆十分賣力,不為別的,因為宋家大少爺來了,以往這位寧城有名的公子爺最是大方,打賞給的多,他一人慷慨,整個茶樓的人都跟著好過。 只是不知為何今兒有些心不在焉,連他最愛聽的段子都吸引不住他,一曲唱罷又一曲,這位爺還是盯著角落發呆。 宋一成一直在腦海中回憶自己這些天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程璐發這么大的脾氣,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直到有人在他對面坐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淡淡地說:“原來是劉兄?!?/br> 劉毅是這寧城中出了名的無賴,誰都不放在眼里,唯獨愿意給宋一成三分薄面,給自己倒了杯茶,放到鼻子前聞了聞,一副舒心模樣,笑道:“底下的爺孫倆還等著您給打賞呢,在這里發什么呆?愁眉苦臉的,可是誰給你氣受了?” 宋一成深知劉毅此人是游蕩花叢的老手,這等混賬之人,偏偏卻極討女子歡心,不管是府里還是府外都一派太平,興許問他最好。 “劉兄,我有一惑想討教?!?/br> 劉毅正忙著剝花生,往嘴里塞了一顆,笑著說:“你問,只要是我知道,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宋一成有些為難地猶豫片刻,這才開口:“你說往日里對你甚好的人,突然變得脾氣大,同她說兩句話,句句話里都帶著□□味,怎么討好都不成。你說這事怪不怪?” 劉毅吃吃笑起來:“我的好哥哥你怕不是傻了吧?這分明是在拿喬,蹬鼻子上臉了。給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的主,你不必理會,只要晾在那里幾天,到時候他自己就會找你。不信,你試試,你要比以前更混賬,更加胡來才成,不輕不重地人沒感覺?!?/br> 宋一成想到程璐那副樣子,心里有點忐忑,生怕自己折騰過火了更加沒好日子過,但兩人這么僵著也不是辦法,罷了,尚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那我聽你的試試?!?/br> “聽說翠紅樓新來了個頭牌,彈得一手好琵琶,晚上捧個場去?你可別說,酒喝了這么多地兒,還是翠紅樓的酒香,讓人舒坦?!?/br> 宋一成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應下來,這一天他都和劉毅待在一起。 晚上寒風冷厲,翠紅樓里燈光如晝,脂粉香味撲鼻而來,調笑吵鬧的聲音吵得腦仁都發疼,宋一成跟著劉毅上樓,到了屋里總算清凈了不少,昨兒冷風吹得狠了,這會兒頭疼的厲害,忍不住拿手揉著眉心。 老鴇在旁邊說了什么他一句都沒聽進去,沒多會兒聽到琵琶聲響起,他被吸引,在心里贊同倒是個有真本事的。 一曲之后,這位當紅頭牌終于露面陪他們喝酒,翠紅樓有個規矩,頭牌只助雅興,若是心懷齷齪念頭只怕是要被打出去的。 “聽聞縣令大人的親侄子,如今也已是朝廷官員的孟獻孟大人要回鄉,咱們寧城怕是要熱鬧起來了,你們宋家也得上門去道喜,攀攀關系吧?” 宋一成頭疼的越發厲害,搖頭道:“有我爹在,這種事向來不用我cao心。這個孟獻倒是了不得,聽說名滿京城?!?/br> 劉毅一臉震驚:“你怎么就這么個反應?” 宋一成茫然地看向他,不解道:“那我應該是什么反應?” “你難道不知道?孟獻當初曾托媒人上程府求娶程璐,若不是她一心向著你,這會兒怕已經是個官太太了。我聽人說京城不知有多少大官想將女兒嫁給他,他竟全都拒了,幾年了還孤身一人,怕不是……你別太驚訝,據說這人極有主見,當初是他一眼瞧上了嫂子,連家中長輩都沒給說,不想還是敗在了你這等美男子手下?!?/br> 宋一成沉吟片刻,覺得過去這么多年了,男人的情到底靠不住,說不定早已經散了,不足為懼。 “你換個地兒聽曲子去,我頭疼,想睡一會兒,不許旁人來擾,不然我拆了這翠紅樓?!?/br> 劉毅一言難盡地看著這個男人在一邊的軟榻上躺下來,別人來是為了尋樂子的,他倒好,跑到這里來睡覺。這么個祖宗翻臉還是很可怕的,他只能帶著頭牌去隔壁的屋子里。 宋一成這一覺睡得不怎么踏實,冰火兩重天的煎熬,讓他知道自己這次病的有些厲害,但是渾身無力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個人摸了下他的額頭,他想睜開眼卻什么都看不到,只覺一股香風拂過。 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藥味的苦澀入喉,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 他起來看到坐在屋子里的人不悅道:“你怎么在這里?不是說不許人來打擾?” “宋公子,昨夜你發高燒,劉公子要送你回宋府,是你不愿意,沒辦法,你占用了我的屋子,我還沒說你污了我的名聲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風雨欲來(五) 宋一成身體還有些虛弱,睡了一晚上頭不再像昨天那么難受了,掙扎著下地,深邃的眼中沒有半點波動,挺直腰桿,步伐從容地往外走,不見半分狼狽。 “宋公子,您還沒結賬呢,好歹照顧了您一夜,街頭賣菜茶樓唱曲兒的都能收到打賞,怎么到我這兒就這般吝嗇?” 宋一成嗤笑一聲,轉頭看向坐在桌邊打扮妖嬈的女子,昨兒晚上沒看清,這時才見眼前的女人生得膚如凝脂,大冷的天穿著單薄,嬌媚中又帶了幾分清純靈動,與這樓中的庸脂俗粉倒是不同,倒是當得起頭牌的名號,只是這般張嘴討要銀子,著實讓人生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