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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二郎醒來時便瞧著母親在一旁雙眼通紅,見他醒了更是氣得捶打他:“你這混賬,做了這般污濁事,可真是將我們程府的臉丟盡了?!?/br> 他一臉不解,驚疑自己怎么會在床上,趕忙道:“母親這是怎么了?我怎么好端端在床上?穆晚可還在?我還有東西未送給她?!?/br> 說起穆晚,程大奶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雖嫌著穆晚管外事可心中卻也是喜愛的,如今兩家這親怕是結不成了。她的好兒子怎么好好同那芳姝滾在一處,今兒怕是賴著不會走了。她苦命的兒子喲。 果然,程老夫人將身邊奴才全部屏退,看著站在堂下的母女兩人氣得直哆嗦,聲音里彷如粹了毒般狠狠刮在兩人身上,渾身寒厲:“我好心收留你們母女,卻不知竟是招了兩只狼進來。今日之事你們作何解釋?!?/br> 婦人慌忙跪下,急急解釋:“姨母莫要怒,丫頭怎敢生那種心思。二郎人中龍鳳,芳姝怎么高攀得上,我們母女一直有這份自知之明,從不敢有半分逾越,天地可鑒呀。今兒這事,我們著實不知情。芳姝你快和老夫人說呀?!?/br> 芳姝委屈著抽泣,聲音低低:“那時有個丫鬟說哥哥有事喊我去幫忙,我便跟著去了,還未走到哥哥院子就什么事也不知了。老夫人,芳姝冤枉得緊?!?/br> 程老夫人嘆口氣,雖知是人有心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而眼前兩人往日確實安分守己,若有心早早便做了,何至于今日。只想她程家幾代榮耀,也不知是得罪了誰竟得了這番羞辱。只是可憐了 她那可憐的二郎,多次在她面前談及婚后要待穆家女兒千般萬般好,一副春心萌動的嬌憨樣,這會兒美夢怕是要破了。 那穆天成雖院中還有一房妾室,可整個青州城皆知那是個不得寵的,就連穆夫人去了許久都未對那妾室有一絲寵愛,他這般重情,想必是容不得她們程家了。 她疲累的閉上眼睛,沖跪在下面的兩人擺擺手讓其退下,這一夜她不曾入眠,連多年陪伴在身邊老人勸她去休息都未聽得進去。 次日她將大房家喚到眼前,無力道:“如今程家出了這等事,與穆家婚事怕是做不得數了,改日同我親自登門向穆家賠罪罷?!?/br> 程遠章頓時臉色鐵青,抖著唇跪下連連磕頭,讓人見著很是不忍:“奶奶幫我,我不想斷了穆家這門親,孫兒這么多年第一次歡喜一女子,如此錯過,心中很是難受?!?/br> “你們相識日子短暫,你且忘了她罷。我們如今之境況,穆家怕是不會同意,你畢竟毀了芳姝清白。就此莫要再提了?!?/br> 一時間程家上下有人歡喜有人愁,自此新娘子換了人來做,程家二郎無心這個meimei,程老夫人也無心大辦,命人安排了個日子便將人抬進了二郎院中??汕?事總歸是勉強不得的,得了人卻得不了心,外人瞧著分光,實則心中孤苦。路是自己選的,即便苦淚也得自己受了,多少次芳姝瞧著身邊空著的一半,不知是該怨還是該恨,與穆晚之間的秘密她要爛在肚子里,就算他無心只要在身邊便好。 程家那日來時顯得極為客氣,連帶來的禮品都很是貴重,足見誠意滿滿。他瞧著萬分無奈,自家女兒這婚事且成了他的心頭痛了。她不愿,程家又生了那事,可是遂了她的愿。 父女兩人陪著程老夫人坐在前廳中,老夫人看著穆晚很是痛心:“我老婆子很是喜歡晚晚,無奈我們家無緣。老大家立了規矩,一輩子只能一人,可如今這事,若強求晚晚嫁過去倒是委屈了。我也不好厚臉皮做這等渾事,今日上門拜訪,順道給道個不是,還請受了老婆子這份歉意?!?/br> 穆天成也只是客氣地說不妨事,可哪能不妨事,自己女兒一時間又成了坊間議論的對象。也不知能否再有如程家這般開明的人了。 而穆晚與程二郎在園子里閑走,一時無言,他終歸是忍不住,羞慚:“我一心想與你結做夫妻,可無奈生了這事,你我怕是無緣了。即便如此,二郎心中此后依舊唯你一人,那禍害我之人二郎也必定不會繞過他?!?/br> 穆晚聽了,心跳不由快了幾分,她也算是禍害之一吧,但愿那羅榮可做得干凈些,不然她可是要倒大霉了。又聽說往后也只鐘情自己一人,嚇了一跳:“不妥,那女子如今唯有你可以依靠了,你怎可這般做。你我無緣,是穆晚無福氣,還望二郎同新夫人好生過日子才是?!?/br> 他沒有答話,只是眉頭緊鎖瞧著遠處。 送走程家人,穆天成瞧著女兒只覺肺都要氣炸了:“如今你可如愿了,這往后可怎么嫁的出去?!?/br> 穆晚有些好笑:“父親莫要愁,總歸是會嫁出去的,只要父親不拘泥于家世便好?!?/br> 穆晚這一番頓時把穆天成心中的怒火盡數激了起來:“那程老夫人說她家二郎是被人害了,只是查不到半點蹤跡,我倒是想這是不是你搞的鬼。心事成了之后這等得意洋洋的小模樣,我看你是反了?!?/br> 當真是知女莫若父,她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管羅榮掩藏的多好,卻在她這里露了破綻,真真是豬。不過幸好是自家父親,若是旁人宣揚出去自己更是罪惡滔天的壞人了。 穆天成瞧著女兒霎時變白的俏臉,已然清楚了,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可真是夠出息的。罷了,我也不阻攔你,等過些時日,程家將事兒辦了,你且把那人帶回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