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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輝不領情,突然嚴肅起來:“我只做大掌柜吩咐之事,其他人與我無關。我不過做點小活,混口飯吃,你還是別來添亂?!彼木w復雜,想見又怕見。以前有阿花在耳邊說他們不配,這次他親眼看到布莊掌柜待她恭敬有禮,這等差別,讓他不禁冷笑出聲,有錢小姐怎么會和窮小子作朋友,豈不笑掉大牙。 阿翠認出此人,未與他答話,依舊苦心勸阻:“小姐呀,你不回去跑那么遠,被老爺知道我要挨罰的。我這小身板,哪受得起,你可真忍心?!?/br> 穆晚嘟嘴不理她,狠狠盯著他,有些氣不過。他送了箱子經過她時,面無表情:“我認識的穆晚文雅體諒人,不像現在仗著小姐脾氣,不顧他人難處?!?/br> 穆晚看著他背影跺了跺腳,沒好氣:“要回你回去。這人發什么瘋,我哪里惹到他了?!闭f完又追了過去。他明明自己搬著健步如飛,她偏偏攔下要幫他分擔,兩人臉上都透著不快,有人從他身邊經過,調侃道:“輝子,你從哪兒找得這么位小兄弟,怕你累著還搶著幫你干活吶?!?/br> 輝瞪了她一眼,有些無奈:“你礙著我干活了,偷懶是要罰月錢的?!彼@才閃到一邊,看他來來回回。她不會知道她清明眼珠里只裝了滿滿的一個他,唇角勾起一抹輕笑,看得阿翠面色變了幾變。小姐近日決口不提唐昊表少爺,也未曾有半分難過,見了此人卻一臉好心情,莫非…… 鏢局選的皆是身強力壯地年輕男子,區區二十幾箱貨很快裝車捆綁結實。楊鏢頭向賈俊、周掌柜抱了抱拳,兩人回敬,賈俊道:“同北地綢莊有幾處賬目未核實清,特讓童虔與幾個小童隨楊鏢頭一起去往北地,還望楊鏢頭多費心擔待?!?/br> 穆府給福威鏢局多是大利,鏢局上下俱為感激,楊鏢頭更是連連道:“賈總管放心?!?/br> 一行人浩浩蕩蕩起行,童虔向賈總管行了一禮才追上去。他亦知曉,岳父大人臨時要他跟去,不過是讓他多照顧大小姐,免得有所閃失。穆晚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初時覺得有趣跟得上隊伍,終歸男女有別,才不過走了幾里路就敗下陣來。張輝不理會她,她提起一口氣沖到他身邊緊抓著他不松手,喘著粗氣卻還有些小得意。 張輝任她抓著,不舍得甩開她。上了大路他們才三三兩兩擠在車沿坐下,道路坑坑洼洼顛得她快要吐了,她一手抓著捆綁箱子的繩子,一手拽緊了他。他聽說這次來回在路上要耗費一個月有余,既危險又艱苦,真不知她是為什么要來遭受這份罪。 旁邊漢子見她難受痛苦模樣,哈哈大笑:“你這小兄弟,細皮嫩rou得,怎么吃得了這苦。當時在莊子里怎么不同掌柜們求求情?” 穆晚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磕磕絆絆說:“前些日子不小心得罪了賈總管,所以被指了干這活,真是受不住?!?/br> 童虔騎馬走在旁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大小姐可真會編排人。 唐昊知道穆晚與榮玨去了西淮山莊后便急忙追了過來,還未進莊門就遇到賈總管,問及穆晚,賈總管一臉茫然:“大小姐昨日啟程回府,唐少爺沒有遇到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清的要冒煙了 ☆、漸行遠 14.漸行遠 一路上除了張輝不愿理她,連阿翠也總是甩臉色給她,一時間她被“孤立”起來,心底只覺委屈。路途艱難,路過眾多風景都無心欣賞,疲累地只顧點頭打瞌睡。張輝瞧了她一眼,頭發散亂,白皙俏臉早被太陽曬黑,衣服上道道污漬,旁人都沒她這般狼狽。一路顛簸,她睡得頭也一點一點,他看著難受,讓她靠在自己肩上睡。這一刻親近,都讓他怦然心動。穆晚睡了好久才醒,雖然腰酸脖子疼,但也有了幾分精神,渾然不知那人肩膀因她而麻木不已。 天色沉下來,又起了風,眾人走在半中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好原地休整。有幾人手腳麻利地去撿干柴,在空地上生了火,楊鏢頭命人分發干糧,幾個水囊一人喝幾口,看得穆晚有些嘔。 張輝把水遞給她,等她喝個飽才就著囊口喝,他一大男人哪像她那么計較,再一次見面他才發現她滿身都是小姐毛病,真不知以前遇到的是不是這個人。天黑了下來,穆晚拿手背擦了擦嘴,笑得賊兮兮,這人怎么不像以前那般客氣友好了。 人們三三兩兩坐在一處啃干糧,她吃了一口小聲對他說:“比大哥做得還難吃?!被鹧嫣鴦?,他的眼珠發出熠熠光輝,俊逸臉龐越發深刻,卻看不清他此刻表情。他不理她,大口大口往下咽,出門在外有口吃的已經很不錯。 兩人都在暗處,很少有人看過來,穆晚正在發呆突然感覺身邊多了個人,一個油紙包遞在她眼前,她轉過視線是童虔。他壓低聲音道:“岳父讓我備著,怕小姐吃不飽?!彼@種嬌滴滴小姐哪能吃慣那些東西,打開紙包是廚子做得糕點,既酥又香軟。她未察覺到張輝皺皺眉頭,離她遠了些。 “賈總管有心?!彼尖庠S久才小聲問他:“我記得往年運往北地絲綢布料價格都要高,怎么這批上等貨卻壓價這么低?” 童虔有些驚訝,暗想大小姐怎么關心起這些事,抿了抿嘴:“前幾年穆家剛決定在北地扎根,幾月過去依舊施展不開,隨后有人給老爺介紹一人,他在北地占據大塊綢緞布匹生意,聽說穆家困難處便想來合作。穆家供應綢緞,他負責出售,半年七三分賬?!彼劬θ缣焐显铝涟忝髁?,所有話語都在其中。他只得繼續:“穆家七,他三。只是有些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