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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慈,我終于找到你了?!?/br> 什么阿慈?又是阿慈,我分明是叫朝寧的,近些天,怎么老夢到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可這又不是夢。 他又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無非是對我想念得很了,這蘇恪大抵是飲了不少酒,醉得發了昏,才跑到我這里說胡話。 我也得賣他一個面子,又不好當面戳穿他,便裝得極是認真。 我倒要再瞧瞧他說些什么,便仔細聆聽。 他說:“阿慈,佑宋很好,前些天又長大了些,他很是念叨你呢!你回去看看好么?” 佑宋?是他孩子么?早就聽聞大楚皇帝蘇恪有一妻子,少時成親,感情極好,后來皇后聽聞難產逝世,便再也沒有立過后了。前段時間看得話本子貌似還是以他們的故事改編的,可見這影響極深。 蘇恪如今年近三十,竟然只得了一個皇子,且不說在皇家,就算在民間也是見稀罕事。 又聽得他似是懷念地道:“阿慈,我想你了?!?/br>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似乎是在傾訴,又似乎是在抱怨:“你那么狠心,將我忘得一干二凈,是不是還在怪我?” 而后又嘆了口氣:“罷了,若是這樣,也是應該的?!?/br> 聽起來甚是悲涼,蘇恪突然握住我的手,然后靠至他光滑的臉頰,緩緩道:“怨我也好,怪我也罷,只是別不理我。 他凝視著我,聲音有些晦澀:“阿慈,對你,我怕慣了?!?/br> …… 我無知無覺地便沉沉睡去,夢里的那些瑣碎相互交替著,看不透,也抓不著??傆心切┥畈卦谟洃浝锏牧阈瞧?,如水中月,鏡中花,留不得,也記不得。 我伸了個懶腰起來,窗外正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春意漸濃,天氣有些微寒。春風悠悠拂楊柳,百花經雨更嬌艷。 蘇恪一身白衣,墨發飄飄,撐傘而來。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此等風華,與那畫中仙相比也能更勝一籌。 昨日聽了他太多胡話,今日倒有些不好意思瞧他了。不過見他這般樣子,總算是恢復正常了。 只是這里雖春回大地,萬物復蘇,但他的臉依舊冷若冰霜,一副無情無欲的樣子。 他收了傘,見著我,眉目微微蹙著:“春日微寒,怎么就穿這么點?!闭f完便要去柜子里拿件衣裳為我披上。 我走上前去,攔住他露出一個笑容。 “我又不冷,想著這點風,吹吹倒更好了,將那霉氣都吹走了?!蔽蚁蛩忉尩?。 “也好?!?/br> 他垂眸細想,又瞥見了桌上的刺繡針線。 “你倒有閑心,在此處繡花?!?/br> “當然是有那心思的,本郡主既然被楚皇拘著,又長不了翅膀撲騰出去,可不得安安分分的?!蔽倚χ?,拿起圖樣來接著繡。 蘇恪打量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只怕嘴上這么說,心里倒不是那么想的?!?/br> 我正穿針引線的手突然一滯,抬眼瞧他,盈盈一笑:“那得看楚皇關我到何時了,也不是誰都如本郡主那般有耐心,不是?” “自然?!彼恍?,絕代傾城。 “這茶……”蘇恪拿起茶杯,聞了聞。 “是雨前碧螺春?!蔽覔屩卮鸬?。 他挑了挑眉,似乎意有所指:“倒是熱乎著?!?/br> “多虧你指的婢子伶俐?!蔽倚χ貞?,同樣拿起茶壺倒了一杯給他。 “聽說你還讓她尋了些書來?”他接過茶杯淡淡地抿了一口,又問道。 “這不是無聊么?又不能出去逛逛?!蔽揖镏斓?。 他看著我,淡淡道:“無礙,若是還想看,便同我說,只是這里藏書不多,只存放了一些雜記?!?/br> “雜記也挺有趣的?!蔽翼樦囊饨釉?。 “嗯?!碧K恪應著,忽然聽見了什么,我猜是清心發出的細微聲音。 便笑著道:“你不是還有事,怎么一直在這兒?” 又說道:“今日是三朝宮宴,你明面上也是大楚使臣,也該出席了吧!” 蘇恪定定著看著我,似乎是想在我臉上看出些什么?目光如炬穿過層層紗幔至內室,最終定格在衣柜上。 我覺得事情突然不對,便笑著站起來走到他眼前,正巧想要擋住他凌厲的視線。 “眼下不早了?!?/br> 只是蘇恪身材高頎,卻阻礙不了他什么,我這樣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不過他貌似也沒為難我,而是轉過視線,淡淡地瞧著我,那雙幽深的瞳孔猶如浩渺的星辰,熠熠生輝。 我有些不敢看他,默默地低下頭,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便一飲而盡,美其名曰:壓壓驚。 待抬頭時,發現他的目光越發灼熱了起來。 這才明白……這茶,他剛剛喝過了? 我心下大驚,剛剛咽到一半的茶水一下子嗆了出來,接著便是一陣咳嗽,卻瞧見他笑得越發得意,這眼角上挑,更加惑人。 不過蘇恪也并無再糾纏下去,見我嗆得厲害,便拍了拍我的背,關切道:“還說要吹風,你這身子骨弱的,喝口茶都這樣,還是披件衣裳吧?!弊鲃荼阋ヌ嫖夷?。 我一個情急一下子下拉住他的手,他轉身似笑非笑地看我。 我道:“快來不及了?!?/br> “哦~” “宴會比較重要?!蔽覍λf。 “嗯,你比較重要?!彼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