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你到底是怎么了，跟娘說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顧春曉看著陳氏一點點垂下眸子，她怎么能告訴陳氏自己的擔心，“我沒事，就是不想出門?！?/br>
    她情緒這么低落，陳氏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想要再問，外面有人敲門打斷了她的話，是個小丫鬟在門外探頭進來，笑嘻嘻的道，“顧夫人，您好了沒有，我家小姐已經在等您了?！?/br>
    這小丫鬟叫瓶兒，是程太傅女兒程清婉身邊的丫鬟，過年的時候，顧滿風帶著陳氏去程太傅家中拜訪過幾次，一來二去陳氏倒是跟程太傅的女兒熟悉了起來。

    程清婉時不時便邀請陳氏去做客，兩人偶爾也結伴一同在街上逛逛，關系也日漸親密起來。

    今日是程清婉提前送了信，說是邀請陳氏去聽戲。

    陳氏原本不想去，但是程清婉派人來請了幾次，她不好推辭，便應了下來。

    往日顧春曉這個時候早就領著銀杏跑出門了，今日卻死死的拽著陳氏的衣襟不讓她走，陳氏無法，只得問道，“娘要跟你程姨姨一起去戲樓，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顧春曉點點頭，陳氏好笑的搖搖頭，進屋找了件外出的襖子給顧春曉套上了，這才領著她一道出門了。

    街邊早已經停了輛馬車，正是程家的馬車。

    程清婉坐在馬車內，閉目沉思。一切果然跟前世一模一樣的發展著，顧滿風如今已經開始在朝中嶄露頭角了，不出所料不久之后他就會升官，從翰林院調到了大理寺，成為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

    而她的哥哥程韻升也會在不久后出事，程家的敗落也會從那個時候開始。

    這一世一切都會跟前世不一樣了，她已經命父親將大哥嚴加看管起來，不讓他在外面胡作非為，所以這一世大哥不會殺人，程家也不可能重蹈覆轍。

    程清婉睜開眼睛，里面露出湛湛冷芒，但是這還不夠，這輩子她要讓顧滿風也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首先要對付的就是陳氏。

    前世她對顧滿風一家的印象是從程家敗落開始的，記憶中只有顧滿風極為寵愛她那個蠢得跟頭豬一樣的女兒，倒是對陳氏這個人沒什么印象，也很少聽人提起過。

    所以她才故意接近陳氏，故意跟陳氏走得很近，果然跟她想的一樣，陳氏是個愚蠢至極的婦人，很快便對自己推心置腹了，而從陳氏口中她也能打聽到更多關于顧滿風的事情。

    程清婉心里恨透了顧滿風，她將前世一切的不幸全都歸咎在了顧滿風身上，所以她要對陳氏下手，今日聽戲便是她的計劃之一。

    “小姐，顧夫人來了?！逼績旱穆曇繇懫?，隨即車簾挑起，程清婉臉上的冷意也在一瞬間變成笑意，她沖著陳氏熱絡地喊了聲jiejie。

    等看到陳氏身后跟著的顧春曉的時候，程清婉臉上的神色明顯淡了不少，眉目間有幾分不悅之色。

    陳氏解釋道，“這是我女兒，她要跟著來，我就把她帶來了?！?/br>
    顧春曉目光閃過疑惑，她剛才是眼花了嗎，車簾打開的瞬間，她怎么會感受到那么明顯的敵意。

    她回憶著書中關于程清婉這個人，很可惜什么都沒有，這也不能怪她，他們顧家都是書里的配角，男女主現在還是小孩子呢，主線劇情還沒開啟，很多人的存在連配角都不算。

    “這是春曉吧，總聽你娘說起，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呢?！背糖逋癯櫞簳月冻鰷厝岬牡男θ?，伸手在她臉蛋上捏了一把，“我是你娘的朋友，你可以叫我程姨姨?！?/br>
    程清婉今年十九歲，比陳氏小了幾歲，她這個年紀放到后世才剛成年，但是在古代已經算是大齡了，一般十五歲及笄后都可以成親了，定親一般在十二三或者更早一些，程清婉之前也有個未婚夫，不過因為種種原因耽擱了下來，以至于到現在還沒嫁出去。

    顧春曉臉蛋被她捏的生疼，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有些不情不愿地躲開了她的手。

    陳氏跟程清婉說話，顧春曉安靜的坐在一旁，換作平時顧春曉肯定豎著耳朵聽，今日她心情著實不太好，因此一直沒精打采。

    一路上兩個人有說有笑，陳氏性子簡單，加之程清婉是顧滿風恩師的女兒，所以她也沒有任何防備，基本上程清婉問什么，她便回答了什么。

    顧春曉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時不時飄進耳朵里幾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總覺得程清婉好像是有意無意地打探他們家的事情。

    “程姨姨好像是對家的事情很有興趣？”顧春曉一臉天真懵懂的問道。

    聞言程清婉一愣，臉上飄過幾絲尷尬，慌忙解釋，“我不過是隨便問問，沒有故意打聽?！?/br>
    她說著又看向陳氏解釋，“jiejie，你可別多想，我真的就是隨便問問?！?/br>
    陳氏也有些尷尬，顧春曉這句話其實也沒有什么，但是程清婉這么急切地解釋，似乎生怕她誤會了一樣，就讓陳氏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

    不過她也沒多想，很快道，“你問我也是關心我，我怎么會多想呢?！?/br>
    或許是因為顧春曉的一句話，接下來的路程程清婉的話明顯少了，只是顧春曉卻發現了另外一件事。

    程清婉確實不說話了，但是卻改為打量她了。

    那是一種很不友好的打量，那目光如果非要形容，應該是鄙夷，不屑以及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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