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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里的氛圍正熱鬧,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 陸儉明過去吧臺邊,桌面上挺空,他問:給我調的酒呢? 不等江臨說話,調酒師抬抬下巴往人群里示意:那美女喝了。 唐紹琪正拉著人擲骰子拼酒,唐紹棠眼見她接二連三的輸,不忍直視,擼起袖子過去幫她喝。 陸儉明一眼看見坐在其中的許鹿,已經換了杯甜酒,正跟唐紹棠碰杯。 江臨看著笑:小鹿剛才來找你,拿錯酒了,咕嘟一大口咽下去,攔都沒攔住,酒量還挺好。 調過的威士忌濃度也高,陸儉明見她坐在人堆里笑,不知道醉了幾分。 冷也冷了,絕情的話也說了,陸儉明抬腳過去,分開人群,將酒杯從她手里抽出來,拉著她手往清凈地兒走。 酒杯嗒一聲擱在高臺上,聲音清脆,許鹿從逐漸上頭的醉意朦朧中分出幾縷神智,感受到了手被握住的實感。 她往回抽,陸儉明卻抓著不放,裹著她的手溫熱有力。 陸儉明問:喝了多少? 許鹿看一眼還剩一半的甜酒,抬頭跟陸儉明的視線對上,他面色平靜,看她的眼神大概是今晚最耐心溫和的一次。 許鹿說:周三我跟霍連庭一起喝了個咖啡。 她愿意跟他解釋,陸儉明心里泛軟:我看見了。 嗯。許鹿說,你放心,關于TS的任何事情,我都沒有往外說。 陸儉明神色一僵,眉心緩緩蹙起:我是想問這個? 還能是什么,許鹿扯著嘴角一笑,學著陸儉明刺眼的嘲諷模樣,神經熏然麻木,感情壓下去,她也有脾氣,也有怨言:你放心,霍連庭不像你,他正派雅量,溫和寬容、善于傾聽,不該問的他不會問,我們沒有聊你。 陸儉明抿著唇,握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 他盯緊她的輕笑,聲音發沉:剛才你還在跟我表白,你記得么? 許鹿倒希望自己忘了,可惜她理智尚存,抬眼對上陸儉明一雙沉甸甸的眸子,心里苦澀難言,她輕聲說:記得,我有點喜歡你但也只是有點,不至于非你不可。 抓緊她的那只手,倏然滑落。 許鹿吸吸鼻子,故作鎮定,她指著桌上剩下的半杯酒,說:我能喝掉嗎? 陸儉明下頜緊繃,沒有說話。 許鹿便端起來,一口喝光,放下杯子時,跟陸儉明說:我有點困,先上樓睡了,麻煩幫我跟清姐打個招呼。 會所樓上是房間,許鹿撐著酒意上樓,拿卡刷開房門。 環境很好的套間,她微微笑著穿過客廳,感覺自己果然是醉了,這個時候還能滿意地笑起來。 浴室在臥室旁邊,她進去,手上力道控制不住,甩門時咣當一聲。 震天的聲響里,許鹿再也忍不住,捂著臉放聲大哭。 哪里出了錯,她不知道,但陳美珍和許志平要離婚,她喜歡上一個人,也不過是一場夢幻泡影。 沒有太過順遂的人生,她透支了二十多年,從未經歷過坎坷,如今冥冥之中,該她一一清還了。 樓下一群人嗨瘋到將近一點,江臨和唐紹琪一人饞一個,把陸儉明和唐紹棠往樓上送。 唐紹琪一晚上只管輸不管喝酒,她被唐紹棠壓彎了腰:我哥醉也就算了,儉明哥怎么回事呀? 唐紹棠還沒醉死,聽見這話大著舌頭說:他、他喝不過我! 陸儉明眼尾飄紅,閉著眼冷笑。 出了電梯,江臨邊摸他的褲兜找房卡,邊隨口問:你住哪個房間? 陸儉明開口滿是酒氣:1806。 唐紹琪驚訝:他沒醉! 沒醉個屁。江臨摸出卡,1816。 1816在另一邊,江臨架著人跟唐紹琪分開,身后唐紹琪攙著唐紹棠靠墻歇氣,虛脫地喊:江臨哥你一會兒來幫我!我哥死沉! 江臨應著,走了幾步扭頭瞅肩上的人:喝這么多,你跟小鹿吵起來了? 陸儉明驀地睜開眼,看向走廊盡頭的眸光深遠濃沉,但仔細看能看出遲緩,仿佛在思考,片刻后才說:不認識她。 江臨嘆口氣,刷開門,卡遞給他:自己能進去么?我去看看紹琪。 陸儉明扶著門框接過,揮了下手臂示意可以,推開門,自己扶著墻進去。 抬手往插卡口里插卡,插半天插不進去,陸儉明皺著眉仔細看,發現里面已經插了一張,他勾唇一笑,沒腦子多想,伸手按亮玄關燈、客廳燈,將另一張卡扔玄關柜上,解著襯衫扣子往里走。 進洗手間時差點滑倒,地上蒙著層水汽,陸儉明嘖了一聲,含混挑剔一句:什么清潔水平 樓下的酒吧廳里,薛幼清也喝了不少,領著同樣玩挺瘋的助理看有沒有東西遺落。 大家玩得盡興,薛幼清心里高興,離婚的郁氣沖淡不少,她領著助理也往樓上去休息。 電梯里,她問:房卡都給出去了吧? 助理拉開手拿包看,隔層兩側,一邊是給出去的,為防醉鬼們出事,單人她只給了單張卡,一小摞卡套里插著剩下的一張,另一邊是沒給出去的,只剩下一個卡套,里面原封不動的放著兩張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