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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玩的朵朵還好, 管財政的明月對此意見頗大,特別是在發現家里的米缸很快見底,買菜的開銷也比以往多了一倍有余之后。 她不禁反省自身, 她是答應讓云煥經常來陪朵朵不錯, 但云煥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當外人, 把她這兒當食堂, 把她當成老媽子了? 云煥到底是個心思縝密的, 沒等明月將心里那點小不滿擺上臺面, 率先用一點小恩小惠擺平了她。 醫院里逢年過節發的福利,朋友送來的特產,還有被護士們忽悠著一起團購的各種零食日用品,一點不落地都運到明月這里來。 下班早的時候,他也樂于去附近的生鮮超市采購一點進口食材。 明月的小屋很快成了囤貨的倉庫,她可以一星期不重樣地從冰箱里取出各國水果。云煥每每看見她在洗手池邊偷吃,總是忍不住勾一勾唇角。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有云煥幫忙,明月很順利地幫朵朵找了一家專門針對自閉孩子的培育學校。 學校離家不遠,獨門獨戶,掩映在一片綠樹成蔭里,自成一片小小天地。老師都是精于此道的專家,對孩子們測試過后科學分班,注重因材施教。 這樣的學校自然價格不菲,幸好校長是云煥朋友,給足面子,打過折扣。明月咬一咬牙,又提前問編輯支了稿費,給朵朵交齊了一學期的費用。 刷卡的時候,明月因為緊張接連輸錯兩次,云煥夾著根煙過來,帶著一臉淡笑倚在桌邊,問:“錢夠不夠?” 明月朝他白一眼,說:“少小瞧人了,我這幾年還是攢了不少的。而且……”她清咳一聲:“麗麗姐工資卡在我這兒,不夠就刷她的唄?!?/br> 她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后直接幾乎吃進喉嚨里。云煥往桌上的煙灰缸里撣了撣煙,還是那副不輕不重的口吻:“董小姐真是厲害啊?!?/br> 回到朵朵教室外的時候,小丫頭已經入座,兩條胖乎乎的小腿垂在椅子上,白襪子一下一下蹭著油亮干凈的地板。 老師在臺上,手里抓著一個布偶,正在跟小朋友們宣布一會游戲的規則。 明月趴在窗邊,做賊似的偷看了半天,這才拉過云煥說走。云煥幾分流連地看了看里面的朵朵,問:“真的不要跟她打聲招呼?” 明月垂著長長的睫毛,想了會,說:“走?!?/br> 回去路上,云煥車里的暖氣熏得人瞌睡連連,明月脫了外套,又押開一點窗子,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解困。 “第一次送朵朵去學校的時候,她才三歲,年紀小得只能去托班。她在路上哭成個淚人,想用此做威脅,讓我打消這個念頭?!?/br> 云煥正等紅燈,一手撐在窗框上支著下巴,歪過頭看她。 “那時候我在一家出版社找到校對的工作,一天至少要工作八小時,學校還有導師布置的任務跟畢業的壓力。除了把她送去這些地方,不會有第二種辦法?!?/br> 云煥問:“她后來理解你了嗎?” “沒有?!泵髟滦ζ饋?,眼睛更顯細長,一道淺淺的紋路出現在眼尾,并入烏蒙蒙的短發里:“她哭得更加厲害,說明月最討厭了?!?/br> 云煥幾分想笑,又有幾分胸悶。 “朵朵這樣的孩子,其實很難理解一個人的情緒,你跟她說什么,她聽不懂也不想聽。她只想按照自己的節奏生活,比如一天看兩次新聞,堅決不吃蔬菜,跟數字打交道?!?/br> 周圍車流涌動,云煥松了手剎,重新匯入繁忙的交通。他說:“其實我倒沒覺得她在理解上有什么障礙,孩子畏懼上學是正?,F象。脫離父母整日的庇佑,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于孩子來說,絕對是天崩地陷的一件大事——習慣就好?!?/br> 明月點著頭:“也有道理。所以第二天她就不哭也不鬧了,雖然情緒還是十分低落,但跟她那些仍舊撒潑打滾的同學們相比,她冷靜得就像是一個大人。我去接她的時候,老師還向我夸她,說朵朵今天做了一件震驚全校的大事?!?/br> 云煥咦一聲,問:“什么事?” 明月說:“那時候我跟你一樣好奇,想朵朵就算是乖,也不至于乖得震驚全校吧。老師開始跟我解釋,說今天孩子們仍舊哭成淚人,就她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看書。等老師累死累活把孩子們哄好,她忽然抬起頭說了一句話?!?/br> 云煥隱隱覺得不妙:“什么話?” “你們的爸爸mama不要你們咯?!泵髟锣坂鸵宦曅ζ饋?,說:“然后全部的孩子又崩潰了,哭得死去活來。老師氣得把朵朵趕出教室,我被提前喊來接她離開,路上她非常得意地哼起歌……我沒有罵她?!?/br> 明月將窗子開大一點,料峭的春風從窗口呼呼進來,她修剪得參差不齊的頭發飛成一叢凌亂的稻草。 云煥一直盯著路況,只用眼尾的余光輕瞥身邊的女人,她仍舊保持著慵懶的坐姿,只是用手蹭了蹭眼尾。 送她到家,云煥幫忙拎走了一份廚房垃圾,明月喊他一會來吃晚飯,他隨口答應,穿過鞋子,卻一直站在玄關久久沒有離開。 明月往圍裙上擦手,走來問:“還有事?” 云煥搖頭,片刻后,又點頭,說:“你以后不要把自己弄得這么累,在朵朵的生活上,我或許做不到向你那么無微不至,但起碼在經濟上,我可以幫一點忙?!?/br> 明月說:“怎么,你說這話是嫌我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