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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里很寂靜,空氣格外清爽。長了青苔的小花壇里還種著不知名的矮樹,風過的時候冷得人打哆嗦。我又往前走了幾步,卻看見石階上坐著個人。 其實我還是相當害怕的,畢竟在荒涼的山里頭,前邊兒不遠處的背影又正是一個女人披散頭發的樣子。 我揣著強烈的好奇心步步向前,一直擔心那個背影的正面兒會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好在主人的回眸十分溫柔,我也正巧借著明亮的月光瞧清楚了她的面容。 清麗的蔣舒薇在夜晚看起來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19 19、十九 ... 蔣舒薇穿著淺色衛衣和牛仔長褲,她怔怔盯了我兩秒,然后清淺地對著我笑:“你也睡不著?” 我走到她跟前,矮了她半個頭。她又說:“腦子難得這樣清晰,像清水濾過似的。咱們去前面走走吧?!?/br> 我說好,然后就跟著她往前面走了??磥砉砉适掳l生在夜半時分是很有道理的,深更半夜還瞎逛的人最容易被迷惑。其實吧,我也有那麼點兒心思,也想跟她近距離接觸接觸。 我跟她走到前院。香爐鼎內還燃著參差不齊的香火,旁邊站了一穿著中式立領唐裝的男人。他對著蔣舒薇笑了笑,然后打了個手勢,樹下就走出一捧著長香的僧人。 “就知道你這時侯會過來?!笔Y舒薇笑的有點兒無奈,“不跟你說別刻意安排麼?!?/br> 那人拿過長香遞給蔣舒薇和我:“我不跟這兒候著怎么行,你以為這時間什么人都能到這兒來??!”蔣舒薇笑著接過香,沒有說話。他看了我一眼,又說:“今晚萬鈞怎麼沒過來?” 她一面兒點香一面兒說:“這兩天他身體不舒服,晚上早早就睡了?!?/br> “喲!我是不是得改口叫你陳嫂了?這麼快他就把這家務事交給你接手了!”他說完就笑呵呵地跟我點頭打了個照面兒,然后就帶著僧人走了。 殿內燭臺上的大紅蠟燭燃得正旺,蔣舒薇就著燭火將青香cha進香爐里。她捧著香,雙手合十,對著佛像閉眼祈禱。跳動的燭火苗子因著輕風忽明忽暗,微弱的火光照在蔣舒薇臉上,模糊的光線越發襯出她面容的柔美。 “你不上香嗎?”我當即就跟一夢游人似的,木訥地點燃香,又像模像樣地合十雙手。從殿內出來,我都不知道自個兒剛才對菩薩祈禱了什麼。 寺廟里的空氣有香火的味道,蔣舒薇邁著長腿特有氣質地一步步走著,一看就像從小學舞的人?!叭f鈞的mama病了,我們每年都會來這兒一趟?!?/br> 她說話的時候很小心地看腳下的路,“雖然這麼做沒多大用處,可我還是希望蘇阿姨能痊愈?!?/br> 她這麼說的時候,我心里并不很痛快。干啥都跟我說這些??!所以當她又說她從小在她蘇阿姨跟前長大的時候,我就不得不吱聲了:“我看天也不早了,咱回去睡了??!” 說完我就準備回房間了,她真是一有修養的姑娘,只對我微微笑著:“行,早點兒休息,明天還得往山上爬。我也回去睡了?!?/br> 然后我就看見她從容不迫地走進陳萬鈞的房間。 回房間后,張茜茜正睡得打呼嚕。我重新躺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這個夜晚的際遇真是像做夢一樣,我居然跟她一塊兒莫名其妙地半夜去上香。這幫人是鬼變的麼,大白天趕路半夜才出現在佛主跟前。折騰來倒騰去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我還渾噩著,也不知道自個兒睡著沒,反正滿腦子盡是蔣舒薇推開陳萬鈞房間的那個畫面,跟著了道兒似的。 隔天清晨,張茜茜從睡夢中睜開眼就看見我披頭散發地盤腿坐床上。她嚇得大叫:“媽呀!你是人是鬼??!” 我抬頭看著睡眼惺忪的張茜茜,揮手跟她說早上好。她攏攏被子,把自己很矯情地裹好:“言言,你一夜沒睡?”說完她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不帶這樣兒饑渴的吧!不就一夜沒見麼,至于這麼相思你家爺麼?” 我十分自然地下了床,過她跟前的時候再十分自然地掄她腦袋一下。果然,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張茜茜還在床上咆哮:“筱言西我cao你大爺!你丫這也叫女人!” 我不得不糾正她:“我沒大爺,你cao別家吧?!?/br> 這些個蜜罐子里泡大的小姐們提議坐纜車瀏覽瀏覽秀麗的景色再接著往上爬。那纜車的效率在這山旮旯里多高??!沒一會兒就往山上走了一大截,大伙兒下車后又接著前行。一夜沒睡還接著爬山的感覺,真不是人能承受的。我覺得自己像得哮喘病似的,每走幾步就開始大口喘氣。熱情的蘇同志盯著我的小眼神兒有點擔憂:“山里太涼,言西你是不是生病了?” 經過昨天的相處,咱仨終于不用在互相“先生、小姐”的假客氣了。我慌忙擺手,氣兒短地說:“沒事兒,體力太差。歇歇就沒事兒了?!?/br> 張茜茜瞅著我的眼睛,不斷地哀嘆:“嘖嘖!這一瞅著就跟國寶沒兩樣兒!言言你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她這一嗓門兒實在不小,七八個人頓足都回頭瞅著咱們。尤其面對丁傲和蔣舒薇的目光,我頓覺有些不自在,于是只得低聲說:“可能是有點兒感冒吧?!?/br> 蘇文燁同志趕緊扯下背上的包:“我這兒備有藥,你先吃上兩粒!” 大伙兒都瞧著我呢,于是我頂著張茜茜炯炯有神的目光,就著礦泉水吞下了兩粒白色的藥丸。熬了大半天,到終于快登上頂的時候,丁傲提議在飯店吃飯。一眾人將好圍成一桌,這群高素質的人即使聚一塊兒也不顯得吵嚷,低調卻又引人注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