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了門看他不走，趙平壤好笑道：“別忍了，先去吐吧?！?/br>
    姜茂去了衛生間，反鎖門趴馬桶上吐，吐完又刷了刷牙，呵了口氣在手心聞聞才出來。出來沒見人，以為他離開了，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趙平壤端了杯溫水從廚房出來，看她趴在床上睡，過去輕喊了聲，轉身去了衛生間。他擰了把熱毛巾回來，給她擦了擦手臉和脖子，拿出大夫開的藥涂脖子上，又幫她把襪子脫了蓋上被子，調暗了床頭燈才離開。

    姜茂聽到關門聲睜開眼，伸手夠過床頭的水喝，喝完下床站在窗戶前往下看，趙平壤從樓棟里出來。

    她把褲子和上衣扯掉，渾身赤·裸地站在落地鏡前，手一點點地在身上撫摸，然后又躺回了床上，頭埋在枕頭里，雙腿夾著被子來回地翻。

    趙平壤上了出租，給她發微信：我屁股上的疤是燙傷，我們最后一次做的時候留下的?！?/br>
    *

    馬上要中秋節了，姜豫安單位放假，他提議全家去旅游。節假日人多，姜茂絲毫不感興趣，但還是支持道：“可以?！?/br>
    姜豫安看看正在卷醬香rou絲的易妁秋，她卷好餅遞給了姜茂，說道：“中秋節平壤不回他爸媽那，我請了他來我們家?！?/br>
    姜茂咬了口餅，形式化地夸了句，“爸，味道不錯?！?/br>
    姜豫安喝自己的果蔬汁，理都不理她，虛偽得很，接著易妁秋的話說：“那也行，我們吃了飯晚上去山上賞月?！?/br>
    姜茂隨意道：“我無所謂?！?/br>
    “我想國慶節去看你姥爺，你去么？”易妁秋問她。

    姜茂算了下時間，搖頭道：“那兩天我要換工作室?！?/br>
    “那就等你有空吧，”易妁秋說：“你舅舅說他最近食欲很不好，年齡大了，我先回去看看?！?/br>
    “要不讓我爸陪你去？春節的時候姥爺還問起了我爸?！?/br>
    “好好，我也回去看看！前一段你舅舅還打電話給我了?！苯グ步拥?。

    易妁秋沒接話，事不關己地吃飯。

    姜豫安看看她，又看看姜茂。姜茂夾著菜問：“爸，國慶你們單位放七天假吧？”

    “對，有七天假?！?/br>
    “那你們就多住幾天，多陪陪姥爺?！苯f。

    “可以可以?！苯グ哺胶?。

    “媽，你們是坐飛機還是高鐵？我等下給你們訂票?！苯瘑査?。

    “再說吧。我約了平壤和你周姨中秋節過來吃飯?！?/br>
    姜茂點頭，“中秋和國慶又不沖突？特殊時期票不好訂?！?/br>
    “我在考慮要不要中秋就去?！币族铼q豫著。

    “過完中秋六天后才是國慶，那不是要去上半個月？”姜茂算道。

    “算了，我也不太想在你舅舅家住上半個月，不方便。那就訂1號的高鐵，7號回吧?！币族锍院昧?，擦嘴離開了餐桌。

    姜茂收拾餐桌要洗碗，姜豫安接過道：“我洗我洗，你先訂票?！?/br>
    姜茂靠在廚房門上查票，沒余票了，只能加錢搶票。她合了手機說：“放心，我明天一準給你們弄到票?！?/br>
    “不行就買機票?！苯グ蚕粗胝f。

    “你又坐不了飛機，逞什么能？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放心吧?！彼戳搜劭蛷d，反手關上廚房的門，朝他道：“你要想復婚，就大大方方地追求，不要畏畏縮縮的。這是你們的房子，你要住的理直氣壯，不要一幅人寄人籬下的姿態?！?/br>
    姜豫安想說話，姜茂指著他頭發，吃驚道：“你染黑頭發了？”

    “我昨天就染了，想遮遮白頭發?！?/br>
    姜茂想說染了也沒用，照常會長出來，話到嘴邊鼓勵道：“不錯，很精神?！?/br>
    姜豫安很開心，說道：“那就染得值?；硕倌?！”

    “染劑要用好的，太廉價的致癌?！苯f。

    “隨便，我都快六十歲了，我還怕致癌?！苯グ惨环沓鋈サ恼Z氣說。

    “下回我幫你染，我工作室有純植物的染發劑?！?/br>
    “那好，你也不早說?！?/br>
    姜茂好笑道：“誰知道你會偷跑去染發?！?/br>
    “我發微信給你了，你沒回?！苯グ舱f。

    姜茂這才想起幾天前姜豫安給她發的幾條語音。一條60秒，一條60秒，滿屏的60秒，她壓根就沒聽完。

    “你發語音挑正事說，不要發一長串?！?/br>
    “那就不跟你發了，我也不懂啥是正事，染頭發算不算正事?！苯グ矊λ换卣Z音這件事耿耿于懷。每回他發五六條信息，她回一句好，或是收到了。

    “我是有些場合不方便聽?！苯f著，易妁秋推門進了廚房，她從冰箱里拿了塊蛋糕，看了眼洗刷的姜豫安，又看她甩手掌柜似的站在那。

    姜茂立刻意會，去接姜豫安手里的抹布，“我洗我洗?！?/br>
    “不用，我都洗完了?！?/br>
    “我說我洗，你非不讓我洗?！苯瘬P聲道。

    “我單位坐一天了，回來忙點家務算是鍛煉身體，”姜豫安說：“你去客廳吃水果吧?！?/br>
    姜茂出來客廳，看見易妁秋從陽臺收了堆衣服回臥室說：“外面下雨了?！?/br>
    “下雨了？”姜茂出來陽臺。當她無意看見晾衣架上孤零零地懸掛著姜豫安的衣服時，先是不可思議，隨后越想越好笑，最后笑倒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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