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壤又問：“如果狐貍不原諒呢？”

    “神經，”姜茂回他，“不原諒你住他家?！?/br>
    趙平壤偏開臉笑笑，從包里取出一把透明色的雨傘，“我本來準備拿黑色的，黑色的傘大。但一想透明的傘浪漫，又好搭配你衣服，索性就拿了透明的?！?/br>
    姜茂看了眼雨傘，問他：“怎么不拿兩把？”

    “我又不蠢，拿兩把?！壁w平壤撐開雨傘。

    “你唧唧歪歪什么？”姜茂看他。

    趙平壤把雨傘朝她那邊傾，看著手機導航說：“瓦罐牛雜店離這四百米，不算遠?！?/br>
    姜茂看他一側淋濕的肩，把傘朝他那邊推了推，“餓了，就早上吃了仨包子?！?/br>
    “沒事兒，我不怕淋，”趙平壤又把傘傾過來，“我也早餓了?！?/br>
    經過一家獨立書店門口，姜茂緩了步伐，趙平壤問：“要買書？”

    “你聽，里面的音樂?！?/br>
    趙平壤舉著傘陪她在雨中聽，姜茂問：“你聽過么？”

    “很熟悉，但我不確定名字?！?/br>
    “我也是，非常熟悉，可又叫不上名字?！?/br>
    趙平壤把傘給她，準備去書店問名字，忽又折回來，朝她道：“hable  ella！”

    “阿莫多瓦！”

    倆人同時想起來。

    姜茂笑道：“進去逛逛？”

    “好?！壁w平壤陪她進了書店。

    姜茂轉了一圈，選了兩本易妁秋愛看的書?；仡^找人，只見趙平壤站在書架前，認真地翻閱著一本書。

    她悄聲上前，他手里是一本《兩性關系·戀愛》，旁邊還有一本《食材百科全書》和一本《海洋生物學》

    姜茂問：“你買這干什么？”

    趙平壤看了眼書后的標價，“看啊?！?/br>
    姜茂嘖了一聲，小聲道：“價格不菲?！?/br>
    趙平壤放回書架道：“也沒價格不菲，精裝版都這價?！?/br>
    “那你買啊?！苯此?。

    趙平壤沒做聲，猶豫了一會，還是挑下這三本。

    姜茂把那個什么戀愛的抽掉，“這種圖書館借閱就行?！闭f完手欠地查了他那兩本網上的價格。

    網上六折。

    姜茂看他，“怎么辦？差挺多的?！?/br>
    “沒事兒，”趙平壤說：“支持一下書店?！?/br>
    “小三百呢，你干脆書店買一本，網上買一本，”姜茂示意手里的書，“我也挑了兩本?！?/br>
    “沒事兒，”趙平壤說：“一年不買一回，我平常都是圖書館借閱?！?/br>
    “那行，趕緊付賬去吃飯吧，餓慘了?！苯嘀[隱作痛的肚子。

    趙平壤拿過她的書要一起付，姜茂拒絕道：“各付各的，這是我送我媽的?！?/br>
    趙平壤也不勉強，拎著書和她一起去吃飯。路上倆人聊到浮世繪，趙平壤說家里收藏了幾冊浮世繪，姜茂吃驚，問他：“原版的?！?/br>
    ……

    “你是不是傻？”趙平壤笑她，“復刻版的?！?/br>
    “復刻的不叫收藏，”姜茂說：“我媽還有復刻版的呢?！?/br>
    “上海曾經有一個展，有江戶時代和明治時代，以及現代浮世繪的原作?！壁w平壤說。

    “你去看了？”姜茂問。

    趙平壤搖搖頭，掀開瓦罐店的皮門簾，讓她進店。

    店很小，但生意火爆，他們前面還有十幾碗。趙平壤讓她坐在門口等，他去前面買了兩個香辣鴨頭。

    姜茂戴著一次性手套啃鴨頭，真是餓壞了。

    他們坐過站返回來用了半小時，上午的預約滿了，他們只能臨時約了十二點的，最后愣是在省博門口干等，等到十二點才進去。

    姜茂辣得直吸氣，趙平壤給她酸奶，“空腹吃辣的傷胃?！?/br>
    “偶爾一次沒事?！苯戎崮陶f。

    趙平壤指指她嘴，一圈都是紅油，隨手從包里抽出紙巾，直接替她擦了嘴，隨后丟著紙巾說：“你騰不出手，先幫你擦了?！?/br>
    擦都擦了，姜茂沒再說什么，而且她確實雙手戴著手套。一想通，就沒什么好介意了。

    老板喊了幾次號，沒人應。他端著瓦罐牛雜上桌，又朝外頭喊了聲，正在聊天的倆人才回屋坐下。

    姜茂還在問著，“復查結果出來了么？”

    趙平壤把沸騰的牛雜挑小碗里，推給她說：“不是很樂觀?！?/br>
    “可以讓叔叔回來，我媽中醫院認識的有人，找熟人會托底些?！?/br>
    趙平壤說：“我想讓他去北京?！?/br>
    姜茂點頭，“北京更好。要是開銷上不夠，我這邊……”

    “夠，”趙平壤說：“我上個月轉過去了二十萬，我爸全給退回來了?！?/br>
    “叔叔應該是不想給你增加負擔?！?/br>
    趙平壤吹著湯，沒接話。

    姜茂吃了口牛雜，說：“我們工作室也是一堆煩心事?！?/br>
    “我們工作室是分紅制，每個設計師都占一點股份，該怎么說呢，獨立出來每個設計師都有個性有想法，但放在團隊中就摩擦很大?！?/br>
    “你很欣賞她們的個人能力？”趙平壤問。

    姜茂想了想，說：“北上廣深不比較，就我們這個省城而言，她們能力很出眾?！?/br>
    “一般能力出眾個性鮮明的人，通常都不太能融入團隊。一兩個還好，四五個在一個團隊里就很難了?！壁w平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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