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姜茂看他。

    “因為樹葉探出的枝會勾到你頭發?！?/br>
    ……

    “我們去看看桂花樹?！壁w平壤引著她起身。

    倆人一面走，趙平壤一面緩緩地說：“八達嶺森林公園也很美，紅葉嶺上的品種很全，有黃櫨元寶楓五角楓火炬樹……色彩斑斕層林盡染，你可以穿行在紅林之中，切身享受那種美?！?/br>
    “我去年是十一月初去的，太早不行太晚不行。太早銀杏沒黃楓葉不紅，太晚八達嶺就要防火封山?！?/br>
    姜茂也沒接話，一直聽他慢慢地說著。

    趙平壤說完，問了句：“今年要不要一起去？”

    姜茂沒作聲。

    趙平壤兩手插口袋地走了會，伸出手勾她手指，“我抱你那一下你懂不懂?！?/br>
    姜茂掙開手，“不懂?！?/br>
    趙平壤輕聲問：“你真不懂假不懂？”

    姜茂偏開臉，沒接話。

    趙平壤不想她逃避，單刀直入地說：“我對你那點心思沒挑明，是因為我知道你懂，我想讓你自己做出選擇?！?/br>
    “但我發現自己想錯了，干等沒有用，你也必須在我和他之間選……”

    “你早干什么去了？”姜茂打斷他。

    “我為什么不去你家，難道你心里不明白？”趙平壤看她。

    姜茂往前走，“不明白?！?/br>
    趙平壤攔住不讓她走，“你懂不懂？”

    “你現在說這些做什么？”姜茂一字一句地問：“我過得好好的，我馬上要結婚了，你現在說這些做什么？”

    “你婚期還有六十九天，給我六十九天時間……”

    “你親口說的，希望我過得好，無痛無災無大挫折，平安順遂地過完這一生?！苯届o地說。

    “你過得不好?！壁w平壤說。

    “只要你不打擾，我就過得很好?！?/br>
    趙平壤看看她，側過身，沒接話。

    姜茂越想越惱，轉身就往回走。

    “你不要這樣?！壁w平壤拉住她胳膊。

    “我怎樣？”

    “我們都好好說話?！?/br>
    “說不著，”姜茂煩道：“我們就這樣吧?！?/br>
    趙平壤看她，“哪樣？”

    “我們別再聯系了?！?/br>
    趙平壤氣笑了，緩了會才道：“我們的關系一直都是你主導，開始的是你，喊停的也是你……”

    “我本來就強勢，像我媽。骨子里帶的沒辦法?！?/br>
    “秋姨不強勢。秋姨很會照顧別人感受?！?/br>
    “我沒有照顧你感受？”姜茂看他。

    “你看，你又急了，我們好好說話……”

    “我不想跟你溝通，我不懂你為什么把我媽扯進來?！?/br>
    “我沒有把秋姨扯進來……”

    “你不想聽你說話?！?/br>
    “那你想聽誰說？”

    姜茂壓著性子，沒再說。

    “我今年二十七了，不會再像十六七歲那樣被你欺負?！壁w平壤淡淡地說。

    “你引我去大劇院做什么？”姜茂問。

    “我沒有引你，是你自己去的，”趙平壤捏她手指道：“你應該問你自己為什么去?！?/br>
    姜茂偏開臉，懶得理他。

    “我全部都明白?！壁w平壤忽然說了句。

    “劇院那天你沒把我當成他，你想親的就是我……”

    “少自作多情了?！?/br>
    “我有沒有自作多情你心里清楚，”趙平壤望著她眼睛，“你眼里有我，心里也有?！?/br>
    “隨便你怎么臆想，”姜茂聳肩道：“我要回家了?！?/br>
    “你既然過得好，你偷窺我干什么？”趙平壤步步緊逼。

    “我偷窺你了？”姜茂瞪他。

    “你偷窺了?！?/br>
    姜茂要走，趙平壤拉住她手腕，“你慌什么？”

    “我不是慌，我是不想理你?！?/br>
    “我只是看你過得好不好，絕不是偷窺……”

    “我過得好不好，關你什么事？”趙平壤問她。

    姜茂被堵得啞口無言，她一定要回家。

    趙平壤攔在她面前，“給我六十九天……”

    “你早干什么去了？”

    “說這些沒意義。我們只說當下……”

    “當下，當下就是我不給?！苯瘧涣司?。

    “行。既然你是這個態度，我就不客氣了，”趙平壤不急不緩地說：“當年是你說，要對我一輩子負責，話可以亂說，人不能亂睡……”

    “你是訛上我了？”姜茂氣笑了。

    “我怎么不去訛別人？我一直都跟你好好說話，你冷漠無情軟硬不吃……”說著從口袋摸出一個信封，“你九年前寫得承諾書……”話沒落兒，信封就被奪了過去。

    “別以為我現在溫和了就不會打你。逼急了我什么……”

    “這是我照著寫的，還有原件?！壁w平壤說。

    “原件原件！我他媽忍你夠久了！”姜茂朝他身上就是幾下，打完罵罵咧咧地回了公寓。

    趙平壤變了，他從前一直是三好學生，溫溫和和地從不說臟話，待人有禮，人見人夸。哪怕私下，也是她一直引導他。

    絕不會像今天，舉一反三地說事情。

    她洗漱完就坐在床上懊悔，她是最講究風度的，她不應該急。

    急——氣勢就輸了。

    她應該風淡云輕地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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